自得知太子和聞瑩愫在書房裡單獨見面的消息後袁雲謙便莫名的不安和焦躁,茶已經喝了五六杯了,但一點滋味也沒喝出來。袁雲謙起身離開了客廳,直往聞瑩愫的書房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他還是停住了腳步。
不行,這樣過去不好,也不合禮儀。
袁雲謙終於不太情願地轉移了方向,去了院子中央的花園區。
服侍聞瑩愫的秋香和臘梅由於此刻有空所以正在花園裡追蝴蝶,見袁雲謙往這邊來時她們趕忙停住並朝他福了福。
袁雲謙知道她們兩個是聞瑩愫的貼身丫鬟,便問:“你們家小姐和殿下常有往來嗎?”
秋香不善言辭,且一向口密,因此聽得袁雲謙這話後張着嘴卻什麼也不敢說。臘梅便恭敬答道:“也不是,主要是小姐在東宮做事時表現得很出色,所以殿下喜歡與她交談。再者,小姐是因爲殿下的引薦才當上宮老爺的義女的,所以小姐和殿下之間又有恩情在。他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他們僅僅是好朋友的關係嗎?”袁雲謙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是。自小姐住進宮府後其實殿下也極少來拜訪的,這次也是因爲有正事要談纔來。”臘梅微笑道。
儘管臘梅的回答並不怎麼讓袁雲謙滿意,但袁雲謙心裡還是好受了些。他朝池塘走去,繼續去觀賞那朵荷花。
不過,在觀賞的當兒他也不忘時不時地朝聞瑩愫的書房方向望去。
他們到底在裡頭談什麼呢?都談了半個多時辰了,袁雲謙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他很想向袁氏瞭解一下聞瑩愫與太子之間的關係的,又覺得纔剛認識幾天就打聽這事會讓她老人家不悅,便只好先忍住了。
正當他心的在受着煎熬時他看見聞瑩愫和太子從書房出來了,他忙微側過頭去,但隨後又忍不住偷偷地朝他們看去。
但見太子走在前頭,聞瑩愫跟在後面,兩人神色如常。
袁雲謙那懸着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下,他快步去了客廳。
不一會兒,太子和聞瑩愫也到了客廳。
“袁大人想必也坐得悶了吧?”太子主動道。
“沒有沒有。”袁雲謙忙說,眼睛便不自主地朝聞瑩愫看去。
聞瑩愫在泡茶,動作嫺熟,神情專注。袁雲謙定定地看着,試圖從她的表情和舉止中讀出點端倪來。可惜她的表情始終溫和如水,他無法從這平靜無波的臉上讀出她的心思來。
而太子呢?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蘋果,臉上也看不出悲喜。
他們方纔在書房裡聊了什麼?
一定是有聊什麼話題的,不然怎麼會在裡頭呆那麼久?
一想到這裡袁雲謙的心再一次不是滋味。
不一會兒便有丫鬟來說可以用晚膳了,於是三人便一同去了用膳廳。
在去用膳廳的路上袁雲謙也始終在密切地觀察着聞瑩愫和太子的舉動。但他發現他們雖然並肩而行卻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連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袁雲謙又放心了些。
然而他還是感覺到了他們在一起時那種親密無間的氣場,他又忍不住生起了疑問。
人家都說愛上一個人便會患得患失,袁雲謙現在是真切地體驗到了這種滋味。
用膳廳就在眼前了,聞瑩愫回頭來對袁雲謙說:“八爺明日便要上任了,今晚可要多吃點。”
袁雲謙便笑了,道:“好。”
由於太子也在旁邊,袁雲謙也不敢多說什麼。
飯畢,太子要告辭了,聞瑩愫主動起身送他。
“你塗藥之後感覺怎麼樣?”聞瑩愫輕聲問。
太子深呼吸了一下,道:“果真沒那麼疼了。”
“那我把那瓶藥都給你。”
太子很爽快地道:“好。”
聞瑩愫立即讓臘梅去將那瓶藥水拿來。
“這瓶你先用着,我再讓我哥哥跟他那位朋友說一下,看能不能再要幾瓶。”
太子笑着說:“好,那多謝你們了。”
由於想和太子單獨說一會兒話,所以聞瑩愫沒有讓丫鬟們跟着來。又由於宮府每到了晚上會在走廊和花園中點起燈,所以他們無需提着燈籠都能看得見路。
袁雲謙放下茶杯默默地看着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身影消息在長廊的盡頭才罷休。
他們雖然並沒有什麼親暱的動作,可爲啥他總感覺他們的關係很親密呢?
袁雲謙的心隱隱作痛,眉頭便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袁氏將他的心思看在眼裡,心道:侄兒恐怕是對愫兒起了戀慕之心呢。
她打算盡最大能力來撮合他們。
那邊廂,聞瑩愫和太子穿過長長的走廊後便來到了垂花門。
太子見四處無人便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低聲問道:“袁雲謙是不是喜歡你?”
聞瑩愫想了想,輕聲答道:“是有一點點。”
“你有什麼打算?”他問。
“我……我的心只在你的身上。”
她只說她的心在他的身上,沒說她的人也只屬於他,他嘆了口氣。
他也能理解她,畢竟他是有好幾位娘子的人,而她若是嫁了袁雲謙則能得到更多的關注和愛護,從這個角度來講,她留機會給袁雲謙也無可厚非。
況且在她沒成親前她有選擇的權利,這是他應該給予理解的。
太子牽起聞瑩愫的的纖纖玉手,逐根親過她那春蔥般的手指,道:“我知道。”
他沒有跟她說其實在他的心裡頭她佔着最重要的位置,也沒有跟她說他對她跟對他的其他娘子並不同。他知道,無論他多麼想她永遠只愛着他,想她的目光只爲他而停留,但也還是願意並且覺得應該給她適當的選擇權利,尤其在婚姻大事上。
聞瑩愫輕摟着他的腰,踮起腳尖去親他。
太子回過神來,立即給了迴應。
良久之後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聞瑩愫輕喘着氣問:“太子妃知道你受傷了嗎?”
“尚未。”太子微笑道。
他忽然想起自他回宮之後聞瑩愫是第一個得知他受傷的人。
“回去一定要跟她說一下,這些事情是應該讓妻子知道的。”聞瑩愫小聲道。
“我曉得。”
聞瑩愫再次擁抱了他,道:“什麼時候再來?”
太子俯頭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和鬢角,又親了親她的眼簾和嘴巴,道:“短時間內恐怕沒空來了,也許下個月會來。”
“好。那你要保重身體。”
“嗯。”
緊握的手終於分開,太子大步流星地朝大門走去,不過在即將踏出大門前太子又回過頭來朝她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