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子心中一喜,剛纔積壓在心中所有的憤怒頓時煙消雲散,身體一躍,頓時朝着秋風城的西方飛去。
君輕寒眉頭皺起,“峰叔怎麼會到秋風城來,而且,這聲音完全也不像是峰叔的”,倒是羽戰歌微漠一笑,對着君輕寒說道:“你說的,東方悠塵已經在秋風城,恭喜你猜對了!”
說着,兩人走下酒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站住!”
兩人微微回頭,只見雁南歸淡漠的臉上微微擠出一絲乾癟的笑容,“我要挑戰你們”。
“現在?”兩個人一愣,“自己等人什麼時候成爲了他的獵物?”
“當然不是,你們現在的境界還打不過雁南歸,但我會等,我想用不了一年,你們便具有了我挑戰的資格”,雁南歸淡漠的說道,言語中夾雜着一份對於敵人的尊敬。
“可以,我很樂意”,羽戰歌一聲輕笑,向着樓下走去,雁南歸當即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君輕寒當即回頭帶着一絲戒備的看着雁南歸,雁南歸微漠笑道:“這一年內,你們一定不能死,所以我會緊跟着你們”。
羽戰歌哈哈一笑,“要跟你就跟着吧,又多了個墊背的”。
羽戰歌這一路算是看明白了,跟着君輕寒同行,他雁南歸的紅旗三段壓根兒就不夠看。一把神槍,便引來了明家三大藍旗長老,這次天衣御塵風,又惹上了紫旗境界的青陽,還有這個被東方悠塵騙走的天星子衆人。
他怎麼感覺,君輕寒的敵人,比他羽族的敵人還多!
天星子一路疾馳,朝着聲音來源的地方走去,一路逆風飛行,濃重的血腥,讓他的精神亢奮不已,“絕對是姬血峰,大陸之上能發出如此血腥的很少,很少!”
一路之上,不斷的提速,提速,心中可是熱絡不已,若是將姬血峰斬殺,那麼他在的天族中的地位定會飆升,可一步從青天殿的長老跨越成爲天族的長老“。
天星子的心思全放在姬血峰的身上,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這空氣中少了什麼?
血腥必定是伴隨着殺氣而起,然而他所感受到的血腥卻沒有一絲的殺氣,而且他飛行了十五里,竟然還沒有發現姬血峰的任何蹤影。
秋風城的三十位置處的一座山巔上,白小胖累用着一柄大刀在鏽跡斑斑的鐵塊上不停的刮拉,累的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然後所有的鐵鏽聚集在一起,溶於水中,將水仰天拋灑。
“老大,這個什麼時候結束啊,小胖我實在是來不起了”,白小胖用衣袖揩了揩額頭的汗水,苦澀的說道。
一旁,東方有陳負手而立,望着秋風城,雙眼已經不再有之前的沙場點兵是的明亮浩然,取而代之的是深沉、陰翳,動盪入深淵,讓人不可捉摸。
沙場之中,兩軍對壘,那是用的陽謀,而在江湖,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則需要陰謀。
袖袍揮動,東方悠塵心中默默計算着時間,“好了,可以了,現在趕緊下山”。白小胖如同聽見大赦天下一般,高興的一股腦向着上下竄去,東方悠塵看着這裡,微微一嘆,“爲什麼風是往東吹的,否則我腳下站的可就是秋風澗了”。
不過多時,飛行的天星子身體一沉,身體落在了一座山上,神情微微一凝,他腳下所站的地方就是血腥氣最爲濃重的地方,可是爲什麼沒有見到姬血峰?
而且,血腥氣從這裡就斷了,就算是姬血峰逃走,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掩藏自己那一身驚天的的血腥味,恍惚之間,目光一凝,繼而面色潮紅,一聲淒厲的大叫:“誰?是誰?”
看着前方不遠處白小胖留下的鐵塊,天星子頓時明白了,鐵鏽的味道與血的味道相差無幾,所以有人在這裡刮下鐵鏽,然後將之拋灑在空中,順着狂吹的東風,飄進秋風城。
而這山峰的前方,便是一座浩大的天然峽谷,聲音便是從這裡叫出來的,經過峽谷特殊的地形,無限制的放大,也就造成了秋風城姬血峰囂張跋扈的言語,天星子身形一晃,嘴中呢喃:“難怪,難怪姬血峰的聲音低沉,還伴隨有嗡嗡作響的聲音”。
原本喜悅的心理頓時被憤怒、仇恨所填滿,身形顫動,鮮血奪口而出,天星子有些蒼涼的大笑,“哈哈哈,我被耍了,我堂堂青天殿長老,竟然被一羣化外之民給耍了”,關鍵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的敵人是誰?
是姬血峰做的嗎?堂堂龍血鐵騎之首,當然不會做這些事情。
天星子搖晃的手微微一擡,對着身後的人說道:“傳訊給族中長老,就說龍族、雁族、羽族三大少主同時現身秋風城,觀其言語,應該是一路同行而來。姬血峰也同樣來到秋風城,蹤跡不明,風族三公子欲奪取天衣御塵風”。
大笑之後,天星子的心情明顯緩解了不少,飛身而起,向着衛府而去。
一踏進衛府大廳,天星子便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朗聲叫道:“所有人等都到大廳集合”,聲音響徹整個衛府。
後院廂房之中,衛家家主衛商聽見天星子略帶慍怒的叫聲,眼中閃過一絲震怒,卻還是從身邊女人的身上爬了起來,乾淨利索的穿上衣,在女人臉上親了一口後,方纔火急火燎的向着前廳而去。
衛商跑進大廳,衛家所有長老、客卿都已經在哪裡等候,衛商看見身居主位的天星子,看着天星子那一臉的慍怒與淡淡的蔑視,眼底閃過一絲憤恨後,方纔略帶恭敬地說道:“不知天星子長老找我等有何要事?莫不是姬血峰不在城中”。
天星子眉頭微皺,看着衛商冷聲一哼,“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語氣冷漠的說道:“現在去給我查三個少年,他們何時到的這裡,他們的落腳點,來這裡做什麼?”說完,袖袍一揮,三個人的樣貌頓時出現在君輕寒的面前。
大廳的角落,衛嵩眉頭緊皺的看着三個人的樣貌、服飾,他發覺君輕寒、羽戰歌兩人的服飾與昨天他碰見姬血峰與他身邊少年的服飾一摸一樣,不過身高和麪容卻是大不相同。
“好!”衛商看過樣貌之後,當即鏗鏘的回答,不過心中卻是不以爲然。
天星子看着衛商眼底掃過一絲陰翳,老了成精的狐狸,自然知道衛商對他的不滿,一切從‘好’字便可以看出,衛商回答的是‘好’,而不是‘是’。
見天星子那一張臭臉,加上那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後,衛嵩伸出去的腳頓時縮了回來,“這事情本來就與我脫不了干係,還是先閉上嘴再說”。
“我們現在去哪兒?秋風澗還要等到三天之後纔會開啓”,羽戰歌淡淡的問道,大街上,三個神俊的青年並排同行。
君輕寒眼神瞟了瞟雁南歸之後,似乎有所顧慮,眉頭微微皺了皺,方纔說道:“我要療傷!”
羽戰歌神情一愣,他差點忘了,昨天,君輕寒吞服了自己給他的藥,而那種藥效只夠維持一天,再過幾個時辰,君輕寒便是重傷之人。
“趕緊走!”羽戰歌面色變得凝重,向着城中偏僻的地方走去。忽然腳步一頓,盯着雁南歸,直截了當的說道:“你跟在我們身邊,我不放心,明白嗎?”
雁南歸看了看兩人,心中忽然多了一絲渴望,他出道這麼久,就只有廝殺,從來不知道朋友、兄弟爲何物?如今,他見着了,他羨慕了!
爲了兄弟,羽戰歌可以扼殺一切可變因素,縱然他知道雁南歸的性格,他不可能是那種卑鄙之人,而且還可能是一大助力,但是君輕寒不一樣,君輕寒除了兄弟,現在不會相信別人。
縱然是雁南歸豪氣干雲,義薄雲天,但是他畢竟不是君輕寒的兄弟,而君輕寒只會將自己的生命託付給兄弟。
雁南歸微漠一笑,不做任何言語,當即折道離去……
“三天之後,我雁南歸在秋風澗等你們,希望那時你們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