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胖眼中頓時冒出了星星,當即正義凜然的說道,“這就開了?兄弟們,我打頭陣,你們在後面不要着急”,說着踱着方步,揹負着手,昂頭挺胸的向着大殿走去。
衆人心中一顫,當即加快加下的步伐,“怎麼可以讓這個小子搶了先?”
倒是羽戰歌悠閒的很,他足以確定,憑着君輕寒的心智,說不定就在白小胖的身旁,看着這小子一路發.春。
沒有了白小胖的歌聲環肆,衆人心情頓時舒暢,奮力的向前邁進,可是卻突兀的發覺,這最後的八步,就如同一道天塹,讓衆人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走向大殿的君輕寒嘴角冰漠一勾,當衆人走到第三十步的時候,他就走到了第九十二步,而衆人走到底九十二步,他也就剛好邁出最後一步,這期間可是相差了半個時辰。
當石門打開,君輕寒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一步踏了進去,撲面而來的是一種沉澱千年的滄桑與悔恨之感。
君輕寒前方,古老大殿的中心,一座豎立的冰棺,裡面冰封這一座女子的雕像,婀娜多姿而豔麗絕美,從石化的雙眼中,君輕寒彷彿還能看見淡淡的哀怨與掛在嘴角千年的幸福和相思。
雕像的下方是一行閃眼的小字:
爲君生,爲君舞,爲愛恨君,一生苦!
君輕寒心中一慟,在冰棺的身邊,同樣佇立着一座石像,千年不移的守護着冰棺中的女子,眼中帶着羞愧的柔情,與無盡的悔恨!看着冰棺與石像,君輕寒忽然對着它們鞠了一躬。
在大殿石門緩緩打開的同時,冰棺身邊的石像,開始出現了絲絲的裂紋,君輕寒看着石像的逐漸解封,腳步微微後挫,心中起了一絲警惕之意。
驀然,大殿中迴盪着悠悠的嘆息:夢卿哭,夢卿舞,夢悔負卿,萬世孤!
君輕寒心中有些冷硬的看着開始解封的石像,心中對他並沒有多少的同情或是憐憫,女子的千年的等待並非爲了他的愧疚,他的悔恨!
當石像碎裂一地,君輕寒靜靜的看着石像中的中年男子,一襲白衣,桀驁自負,滿頭白雪,滄桑悔恨!
緊閉的雙眼緩慢的睜開,男子雙眼無神,卻有夾雜着柔情,面對着君輕寒睜開眼,卻似乎沒有看見君輕寒,身體微微一轉,看着冰棺中的石像,淡漠的面龐露出了一絲笑容,隔着冰棺撫摸着石像女子的面龐,溫柔沙啞的說道:
“夢雪,大陸逆亂再起,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寂寞千年,我答應過你的,要帶着你浪跡天涯!”
君輕寒看着白衣男子嗤然一笑,看見他就彷彿看見了自己,“承諾?人都沒有了!”
感受到背後略帶的自嘲與嘲諷,中年男子驀然回過頭凌厲的看着君輕寒,薄脣傾吐,帶着森森的殺意,“你該死!”
君輕寒冰漠一哼,“該死又怎樣?不是我該死,是你無能,否則我又怎會到達這裡?”
中年男子臉部肌肉微微一顫,臉上出現一絲蒼白,看着君輕寒略帶質問的說道:“是你屠殺百萬生靈,開啓恨君亭?”
君輕嘴角一撇,“算是吧,那百萬屍骨因我而壘,百萬鮮血因我而流”。
中年男子驀然一聲長嘆,“看來一千年真的過去了,這大陸又開始了腥風血雨”,男子袖袍一揮,雙手負於背後,看着君輕寒淡漠的問道:“你想奪取天衣御塵風?”
“是”,君輕寒簡潔的回答道,心中卻是略微起了一絲漣漪,“想必天衣御塵風就是眼前之人的東西,想在他的手中獲得,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果然,君輕寒的話音剛落,中年男子眼神銳利的盯着君輕寒,淡淡一呵,“憑什麼?”
“不憑什麼,我想奪取天衣御塵風,所有我便來了”,君輕寒冷聲一哼,語氣鏗然,不容任何人置喙,“就算是爲了那屍山血海,我也必須奪取”。
“可笑,你以爲你誰是?屍山血海不過是爲了喚醒我而已,爲了告訴我,大陸的再起逆亂而已”,中年男子風輕雲淡的說道,似乎百萬鮮血喚醒他也不過如此。
君輕寒臉上閃過一絲冰寒,望着冰棺中的石像,譏諷的說道:“他等了你一千年,看來你還是要離開他”。
中年男子臉色劇變,失態的對着君輕寒大聲叫道:“誰說我要離開夢雪了,今生我再也不會辜負她,我醒來,不過是這天下大亂將起,我要找尋玲瓏心,替換夢雪已經死去的相思心,救活夢雪而已”。
“玲瓏心?”君輕寒呼吸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絲血芒,“落神之軀,必須得有玲瓏心,而現在就已經有人再打它的主意了”,心中頓時警惕。
中年男子看着君輕寒眼中的血光,眉頭微微皺起,“雲魔瞳!你是雲族之人?”
君輕寒看着中年男子,心生疑惑,當即問道:“雲族崛起八百年年前,而你已經石化千年,你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
中年男子一愣,然後呵呵一笑,帶着幾許蒼涼的說道:“我爲什麼知道?我爲什麼就不知道呢?這一千年來的事情,有哪一件不在預料之中?”
君輕寒盯着中年男子,身形一顫,“這個人是誰?這話什麼意思?預料?難道說,這一千年來就是一個就是誰佈下的一個局?”
正在君輕寒心中掀起巨浪的同時,耳邊驀然想起一絲淡淡的驚疑,“你竟然是隱身狀態!”只見中年男子有些驚詫的說道,看着君輕寒的眼神變得十分的怪異,腳尖輕點,君輕寒一個晃眼之間,中年男子便站在了他的面前。
中年男子眉頭微微皺起,繞着君輕寒轉動,嘴中輕聲呢喃,“雲族血脈、隱族血脈、雪族血脈、涅槃龍魂、雪飄山河淚、殘去一魂一魄”,說着說着,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激動。
男子說着無心,君輕寒心中卻是掀起了翻天巨浪,“他竟然可以看透自己,自己全身被師尊所掩蓋,而他竟然可以看透,至少也得是白旗強者”。
“你是誰?”君輕寒疑惑而警惕的問道。
中年男子卻是答非所問:“你竟然修的是虛無旗,而且逆修落神之軀,難怪……難怪你要奪取天衣御塵風,難怪百萬生靈因你枉死”,中年男子臉上逐漸露出了一絲笑容。
“哇……這個大殿好大啊!”兩個人交談之間,耳邊驀然想起一身淒厲的慘叫。
中年男子耳朵動了動,眉頭皺起,袖袍一揮,當即將白小胖扔了出去,白小胖竟然高興的感受着自己在空中劃過弧線,嘴中哇哇大笑。
“砰!”
屁股,摔在了階梯之上,白小胖毫髮無損的站起身,雙手曖昧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嘴中不停地呢喃,“我說錯了麼?爲什麼要將我扔出來?難道那個大殿不大麼?”
尚在臺階之上的衆人,看着白小胖滾落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神情微漠一變,看向大廳的眼神中泛起了一絲警惕,“竟然這樣被扔了出來,還是四腳朝天”。
羽戰歌面色蒼白的看了白小胖一眼,又擔心的看了看大殿中,“君輕寒呢?”想着想着,牙關一咬,向着第九十七步邁了出去。
大殿中,中年男子對着君輕寒伸手一指,瞬間將他拉入了另一個空間,於此同時,大殿中原本碎裂一地的石像,竟然在一息之內再度復原。
在中年男子的空間之中,君輕寒面色冷硬的看着男子,厲聲問道:“你想奪舍?”
中年男子愣然的看着君輕寒,忽然一笑,“奪舍?天下間誰敢奪修煉虛無旗的舍?放心吧,我將你拉入我的空間並無惡意”。
“那是爲何?”
“我給你天衣御塵風,你幫我尋找一顆玲瓏心”,男子淡然說道。
“不行!”君輕寒一口回絕,毫不避諱的說道:“既然你知道我修煉落神之軀,就必定知道落神之軀需要玲瓏心,我怎麼會將他交給你,而我得不到天衣御塵風,還有其它兩大異青旗。”
中年男子手一揮,制止了君輕寒的言語,“玲瓏心,七竅玲瓏心,每一竅若是放入紅顏淚之中,便會進化成另一顆玲瓏心,所以你若是找到一顆玲瓏心,就相當於找到了七顆玲瓏心”,
“不知現在,你可願意?”男子笑着問道。
君輕寒眉頭微皺,盯着男子的雙眼,過了良久,方纔凝重的回答:“成交!”
中年男子頓時淡漠的笑了,負手而立,“小子,你說得對,無論什麼理由,我都不會拋下夢雪的”。
兩人說話之間,衆人已經成功的登上了百步階梯,隨着衆人一道,白小胖撫摸着屁股走進了大殿,又小心翼翼的說了遍,“哇……這個大殿好大啊!”
中年男子,眉頭猛然一皺,雙眼閃動着暴怒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