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急切的聲音,君輕寒橫眉微凝,“百閣聯盟?”心中多少帶着驚異,如今他君輕寒逼近紅楓百閣,怎麼百閣聯盟還有如此閒心到這裡來。
“怎麼回事?”
琪師姐面色略顯的有些蒼白,“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自從神風帝國換相之後,紅楓百閣之間的關係驟然變化,原本對壘的陣營,冰釋前嫌,百閣勢力糾合成一股龐大的力量,黨同伐異!”
琪師姐聲音中透着一絲恨意,“而我冷月閣自然不與其同流合污,兩年以來,百閣之人不斷騷擾我冷月閣,其中有三次大舉攻伐,若不是少主佈下的大陣,恐怕冷月閣早已在世間消亡”。
“狼子野心,我們纔不會受他們控制!”
“寧死,也不能讓他們玷污冷月的土地!”
“一羣披着人皮的畜生,終有一日會不得好死!”
…………
下方的衆女子,義憤填膺,心中多少有些憤懣與無奈,百閣欺凌,他們卻只能睜眼相看,無法用鮮血捍衛冷月的尊嚴。
因爲,冷雲的血脈,不能斷!
“開啓護閣大陣!”
琪師姐手臂高舉,清麗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師姐……”下方,頓時有人遲疑的說道,不願如此苟且的生活,縱身血染冷月閣前,也是死得其所,不枉巾幗一生。
“開啓!”
琪師姐卻是不做任何解釋,聲音壓低了一分,透露淡淡的威嚴。
“師姐,護閣大陣,三番五次的受到攻擊,早已經變得有些殘缺,如今百閣來犯,人數多達萬人,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琪師姐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底掃過一絲憂慮。
如今,冷月不足千人,仰仗的僅有東方悠塵所佈下的大陣……可是,大陣損毀,這可如何是好?四周羣狼環肆,縱使今日退敵,他日必當捲土重來。
君輕寒身形一震,周身散發凌厲的銳氣,如同黃金利劍,從長空劃過,嘴角抹過一絲邪魅的笑容,手指勾動鬢髮:
“此事,交給我便是了!”
眼底掠過森寒的殺意,周圍的空氣不禁冷了下來,“開啓大陣作甚,百閣聯盟,好大的架勢,不過卻休想染指冷月一寸”。
說着,披風斜拉,君輕寒一腳跨出了大門,“螻蟻野獸,不值得你們如此驚慌,該做什麼便做什麼,跳樑小醜而已,殺之如揮袖撣塵”。
琪師姐眼中抹過一絲異色,“三年不見,實力稍有上漲,狂氣確如汪洋!”
“你幹什麼,他們可有萬人,你去了完全是送死”,琪師姐上前攔在君輕寒的身前,有些氣急敗壞的看着君輕寒。
一個人,焉能戰敗萬人?
“萬里羣山我都能葬送,何況區區紅楓百閣”,君輕寒輕笑的說道,眼中風輕雲淡自帶着藐視天地的癲狂,“紅楓百閣,怎入得我法眼?”
“你以爲你是誰,一人迎戰,不開啓大陣,是想百閣踏平我冷月閣麼”,琪師姐心中升起一絲怒氣,“你這是在連累我冷月閣”。
君輕寒瞳孔微縮,盯着琪師姐,良久之後聲音低沉的說道:“你……低估我了!”說着,繞過琪師姐,跨出山門。
身後,琪師姐愣在原地。
君輕寒緩緩關閉山門,看着山門內的衆多女子,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你們,儘可放心,君輕寒不倒下,他們便休想踏進一步。”
…………
萬步階梯之下,百閣長老看着高高在上如同一彎冷月,縹緲於塵寰之上的山門,露出陰翳的笑容,“冷月閣,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次如何逃離我們的手掌心?”
“到時候一定好好玩弄你們”,人羣之中不時傳來淫邪的笑聲。
百閣領頭的老者眉頭微皺,“逆天機大人當初可是說過,只能將覆滅冷月閣,但是不準做其他事情”。
“管他呢,我等唯天機大人馬首是瞻,兩年來的功勞也不小了,犒勞犒勞也是理所應當”。
說着,人羣中出現了不少騷動,冷月閣的女子,個個貌美如天仙,如若廣寒月宮而下的仙子,不沾染絲毫塵埃,孤高清冷,宛若出世的青蓮。
“我們如何攻打?這裡的大陣雖然有些殘缺,但是威力依舊不可小覷,稍有大意,很有了能再度無功而返。”
“冷月閣雖然八方通途,但是下上的途徑唯有這萬步階梯,同時大陣殘損的缺口也在這裡,從其他地方攻入,無異於自尋死路”,一位老者捲動袖袍,氣定神閒的說道:
“山下布兵三千人,形成囚籠之勢,其餘七千人隨我等直接直接跨越萬步天梯,從正面踏平冷月閣”。
“如此甚好!”
衆老者紛紛點頭,顯然是同意了這個建議,瞅着萬步鋪滿紅楓的階梯,露出了森寒的笑意。
“咚……咚……咚!”
戰歌響起,百閣長老,帶着門下弟子,緊張有序的向着冷月閣殺去,刀兵霍霍,發出錚錚的脆響,肅殺之氣盈溢天地。
“快點,日中之前,給我踏上冷月閣!”
雖爲百閣聯盟,可是其中卻是少有藍旗,長老們也不過紅旗,而且顯然是藥物堆砌而成,最多的還是黃旗,灰旗!
每閣的勢力,比君輕寒當初離開楓寒閣之時,強橫不了多少!
頭頂烈日緩緩高升……
“血……血……這裡有血!”
當奔過九千步階梯後,百閣弟子驀然看着自己腳下汩汩流淌鮮血,濃稠的血腥味在空中極爲刺鼻,衆長老心中咯噔了一下,看着輪廓逐漸清晰的山門,眉頭微皺,當即下令,“快,加快腳步!”
“看,那是什麼?”
跑在最前方的人,頓住腳步,看着山門之外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時不時的流淌金光,翻轉血色,又被黑霧所包裹,顯得極爲驚異。
百閣長老心中乾枯的雙手緊捏,心中感到不妙。
看着身後九千餘步階梯,頓時感到巨大的危機,“這次不同以往,天梯九千步竟然一帆風順,大陣殘缺,但是絕對不會消亡”。
看着山門外的黑影,手心不自覺捏出了汗水,飄渺冷清的樓閣竟然給他們一種兇戾感覺,如同一頭匍匐的蠻荒巨獸,逐漸睜開血紅的雙瞳。
“小心,七千人劃歸七隊,逐步推進!”
百閣長老高高揚起乾枯的手,謹慎的說道。
最後百步,看着山門外的臺階倒吸一口涼氣。百步階梯兩邊,鋪滿曼陀羅花,猩紅刺眼,向着山門延伸而去,花瓣開開合合,血腥四溢,充滿了對鮮血的渴望。
蕭索的冷月閣,徹底被血腥所覆蓋。
血色曼陀羅的盡頭,乃是一道雪白的身影,宛若謫仙。
臺階之上,山門之外,男子面色冷硬鐵青,眼神睥睨。
男子的座下乃是一把由道氣所凝聚的龍椅,金光湛湛,發出輝煌的光芒,如同高懸天空的太陽般耀眼,龍椅遒勁而蒼涼,顯得極爲神秘。
男子一襲白衣,斜倚在龍椅之上,卻給人一種金刀大馬的氣勢,不怒自威,手指在龍頭山上輕輕敲動,發出錚錚刺耳的聲音。
男子一手握着古樸的青銅酒杯放在手中把玩,一邊斜睨着下方七千餘人,眉宇之間盡是輕蔑,看着一干人等,如同塵埃螻蟻般渺小。
一襲白衣拖曳於地,猶若醉酒謫仙,身後的漆黑披風在西風之中獵獵作響,使得男子在飄逸空靈中露出了一絲猙獰的肅殺。
男子另一隻手的小臂搭在龍椅扶手之上,手掌握着一柄漆黑方天畫戟的尾部。
畫戟兵鋒磕在地上,漆黑無比,周身魔煞之氣環繞,顯得淒厲,如厲鬼桀桀,凌厲的鋒芒似乎可以撕裂着虛空,頂部的“井”字,困天、囚天、殺天!
龍椅的另一邊,長劍料峭,透刺蒼天,上面一條血色的大河洶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