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我要化了。”小荷仙毫無形象的掛在畫靈身上,“我要回去!快送我回水裡去!”
畫靈把他揪下來,對白翡道:“再給他來點雨降降溫。”
郝富貴他們一進靈畫的畫境,就差點熱暈過去。如同進了烤箱,瞬間有種要脫水的感覺。擡頭看看天,也沒有九個太陽,怎麼會這麼熱?!
眼前是一片藍色沙漠,沙丘起伏,乾燥炎熱。藍得極爲純粹,遠處天空的顏色都被襯得淺了不少。
郝富貴抓起一把沙子,還沒細看就甩了出去,太燙了。心裡默默吐槽,藍色本來是多麼冷靜涼快的顏色,卻被弄成了這種反差,簡直變態。
白翡的防護罩能隔絕溫度,但瀰漫的水汽會阻隔視線。開了幾分鐘就無奈的撤了,改下起了濛濛細雨。
“寒霜獸呢?”郝富貴借鑑飛羽的傘,擬了個藤編的草帽用來遮陽。
“我把他得罪狠了,那傢伙在跟我鬧脾氣呢,不肯出來。”畫靈無奈的一攤手,頗爲鬱悶的說。
他上次帶着刺蝟把冰雕扎的全是孔,寒霜獸抓狂到不行……這次怎麼喚都不吭聲,完全拒絕溝通。
“不用它同意也行吧?畫境裡的不都歸你管?”小荷仙納悶的問。
“不敢,怕它趁我不在把畫境裡的植物都凍死了。”畫靈耷拉着眼,拿手擋在額頭遮陽。他其實不怕熱,但有種熱是心裡覺得熱。
地面熱浪滾滾,蝴蝶翅扇起來的風都沒多少涼氣。郝富貴一直不停的喝水,嘴巴還是爆皮了,鼻子裡直冒煙,乾的難受。
把溼布打溼捂在鼻子上,分分鐘就幹了。這沙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頭,他身形一閃回了畫境:“我去找小冰冰。”
一入畫境瞬間有種進了空調房的感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舒服的吸一口氣,微涼溼潤的空氣像加了薄荷,順着氣管一直涼到心裡。
想到外面還在挨曬的其他人,他沒敢耽擱,瞬移到了寒霜獸住的冰晶洞。
洞外雖然沒了冰雕,但植被還未恢復過來。方圓一公里內樹枝都光禿禿的,從外圍進來感覺就像從夏天直接入了冬。
冰晶洞裡的溫度太低,他只進過一次,待了不到五秒就跑出來了。受不了,太冷了!
郝富貴站在洞口縮着膀子跺着腳衝着裡喊:“小冰冰~快出來。小冰冰,你在嗎?”
寒霜獸正在洞裡玩冰雕,聽到郝富貴的聲音立馬飛了出來。
“我們今天去沙漠,你看我曬的,都快成葡萄乾了。”郝富貴抱怨着裝可憐,“你得幫幫我,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沙漠裡隨便你玩冰雕!絕對沒人攔,我保證。”他最後靈機一動補了句。
寒霜獸歪頭不吭聲,看起來像在猶豫。
郝富貴幹脆丟掉矜持,沒節操的抱住它胳膊晃:“大哥?大佬?大兄弟?我們需要你!”說完就不要臉的直接把寒霜獸帶出了畫境。
寒霜獸一出來,就先把自己冰了起來。它不喜歡太熱的地方,委屈巴巴的看一眼郝富貴,任勞任怨的給大家當起了移動空調。
衆人一陣歡呼,寒霜獸惱怒的衝畫靈扔個冰球:“走開!”
畫靈挑挑眉,身子一側接過大冰球,嘎吱嘎吱啃着跟寒霜獸拉開了距離。
“我也要,給我一個。”小荷仙飛到寒霜獸身邊,伸手要冰球。
寒霜獸遞給他一隻手掌大的冰刺蝟,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小荷仙拿過來好奇的啃了一大口,涼氣從牙根到胃冰的一哆嗦,燈叔口味真特別!
寒霜獸身上的冰化成水,一路滴滴答答。落到地上灼出一縷白煙,瞬間就只剩個凹進去的小圓坑,半點溼氣都留不下。
郝富貴估計扔個鐵板在地上,能直接做鐵板燒。
前面騰起滾滾煙塵,一羣乾瘦的人拎着桶向着這邊跑過來。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狼狽的像羣乞丐。
後面一幫牛頭人正在追趕他們,這些追兵騎着馬,手拿套繩似乎是想捉住前面奔跑的人。
郝富貴立刻擬出一截藤蔓,絆倒了追在最前面的幾匹馬。
幾匹馬嘶鳴着倒在地上,坐在上面的牛頭人猝不及防從馬上滾了下來,有幾個還是臉着地。
飛羽的動作更快,她身形一閃切到幾個牛頭人身後。黑色鐮刀帶着死亡的氣息,瞬間就把剩下的幾個牛頭人砍翻在地。
足尖一點,躍到落馬的幾人身邊,唰唰幾下解決了他們。動作快的只能看見殘影,畫靈張張嘴本來想說什麼,飛羽完全沒給他開口的時間。
被追的人怔愣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滿臉的不可置信。
同樣驚訝的還有郝富貴他們。追他們的牛頭人,被飛羽殺死後,全部化成了藍色沙子。馬也消失了,只剩下兩把刀和套人的繩子還留在原地。
兩幫人大眼瞪小眼,小荷仙搶先開了口:“你們的桶裡裝的什麼?”
他注意到這些人在逃命的時候,還死死地抓着手裡的桶。被抓住了,也不是急着掙扎逃脫,是先把桶扔給同伴。
這幫衣衫襤褸的人,聽到小荷仙的話,都緊張的把桶藏到了身後。像一羣受驚的鹿,神色機警的盯着郝富貴他們,隨時準備拔腿跑路。
“別緊張,我們只是好奇。”郝富貴自認長了張好人臉,應該不至於讓這幫人緊張到再次逃跑。
“我們不會搶你們的東西。”白翡開口保證道。
那羣人裡最年長的一個站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就下了大決心般的,把一個桶鄭重放到了郝富貴他們面前。
“這是水……”他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站在他身後的人,都目光堅定的看過來。
郝富貴立馬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一桶是謝禮,其他的要是有人敢搶,他們就拼命。
“哦,還以爲是什麼好東西呢!”小荷仙失望的說,“你們收回去吧,我們不要。燈叔有的是水,無限續杯。”
他話音剛落,寒霜獸冷不丁從衆人身後竄到了盛水的桶邊上。
一個長的跟水桶差不多的冰疙瘩,瞬間出現在了水桶旁邊。
那冰雕水桶一觸地就開始融化,寒霜獸着急的圍着團團轉,一遍一遍的去加厚它。
郝富貴無視對面那羣人炙熱的眼神,把寒霜獸一把揪了回來:“它一天只能凍一個,最多也就這麼大,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