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貴很生氣。
滿心以爲可以回到原來世界,沒想到出來是出來了,但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畫靈這個騙子,居然誤導他!太無恥了。
“蘇沫!有種給老子滾出來!”
“騙着我給你當白工,有意思?!”
“老子出生入死的幫你找鑰匙,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郝富貴神經病一樣對着空氣喊了半天,迴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畫靈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更憤怒了,把他會的罵人話全說了一遍。
罵累了就坐在院子裡的石槽上歇會兒,歇完接着罵,直到把情緒全發泄出來爲止。
畫靈躲在一邊不敢吭聲。太嚇人了,還沒看過郝富貴發這麼大的火呢。
這雷總算是爆了,他先前幾次欲言又止,就是怕發生這種情況。他敢以他所有的漫畫書發誓,這事真是個誤會。
他絕對沒有故意誤導,最多隻是在發現郝富貴誤會了後,沒有及時澄清。
好吧,畫靈承認自己確實是存了一點小私心的,畢竟郝富貴是他遇到的最有希望幫他恢復自由的人。
如果早說了,他大概跟其他人一樣,在第一次看到羣山的時候就放棄了。而且從長遠來說這也不算騙他,他確實有辦法送郝富貴回去,只不過需要等久的時間。
畫靈在郝富貴身邊飄來飄去,看着郝富貴拉的老長的臉,偷偷貼過去做個鬼臉。
他沒多少跟人類相處的經驗,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樣去緩和,想了半天把刺蝟扔了出去。
郝富貴瞪着眼前的刺蝟,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小傢伙怎麼也跟出來了?刺蝟懵懵懂懂的爬到腳邊,蹲在他鞋上不動了。
郝富貴此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的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摸摸刺蝟的背,此時的刺蝟很放鬆,背上的刺軟軟的一點也不扎手。他不禁又想起了從前的生活,不開心了就擼貓,小動物總能帶給人愉悅和溫暖。
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原來擼刺蝟也可以這麼治癒。
解下身上的毛披風,包起來綁背上。嘆口氣,這身衣服是白做了!
心情平復後,理智終於在線。他開始關注自己當下的處境,又嘆一口氣,真是什麼時候都躲不開疲於溫飽的命運。
返回荒屋,他希望能找到些能用的工具。
屋子是一字排開的三居室,他落地的地方是堂屋。桌椅雖破但頗有明式傢俱的簡美遺風,但此時的他無暇欣賞。
這間屋子很奇怪,看擺設怎麼都不像是搬家留下的,倒像是日常居住的樣子。
大到傢俱衣櫃,小到茶杯碗筷,都整整齊齊的待在應待的位置。
郝富貴找到了一把巴掌大的刀,金屬的,刀身有個三角形的符號。還有一張弓,雖然破舊且落滿了塵土,但試了試還能用。箭筒裡還剩兩支能用的箭,這也比郝富貴預料中的好太多了。
他拿上刀和弓打算出去弄點吃的。心裡這要是穿越到修仙世界多好,來顆辟穀丹吃飯都能直接省了,不用每次爲了口吃的辛苦奔波。
郝富貴埋伏在一顆樹上,樹下有隻肥兔子正在吃草。
他已經在這兒蹲了有一小時了,本以爲能百發百中的箭,每次都射偏。
這已經是他換的第三個埋伏點,心裡不免有些焦躁。
他努力放輕呼吸瞄準兔子,之前用靈能輔助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此時換成普通弓箭卻失了水準困難起來。
箭支劃破空氣向着兔子飛去,嗖的一下,擦着兔子的後腿落在了地上。
郝富貴沮喪的下了樹。撿起掉在地上的箭,兔子是吃不上了,找點別的吧。
剛纔路過一條小溪,溪水裡有一些拇指粗的泥鰍,他本來以爲能獵到兔子,所以懶得下水去抓。此時隱隱作痛的胃,已容不得他挑剔食物。
之前的捕獵經驗還是幫了大忙,郝富貴這次成功逮到了不少泥鰍,他提着兩串泥鰍打算回荒屋。
記得屋子裡好像有個陶罐,正好拿來燉魚。
路過野韭菜叢的時候,順手捋了一把。小時候跟奶奶爬山,山上成片的野韭菜,炒雞蛋很香,這裡的野韭菜跟記憶裡的聞起來差不多。
院子的水槽邊有口井,水位很低,水面落滿了枯枝草莖。郝富貴打了一點水洗乾淨陶罐,然後找了兩根小木棍開始鑽木取火。
心裡安慰自己,這裡好歹看起來比之前待的地方正常多了。除了黑白視野,別的幾乎跟平常世界無異。
試了好幾次終於點着了火。他剛纔打獵的時候便發現不能使用靈能了,現在的他又變成了普通人。
把泥鰍處理乾淨放陶罐裡,倒上灌回來的溪水,再加一把野韭菜。
小心翼翼的把陶罐墩到火上,又把剩下的幾條泥鰍餵給了刺蝟。郝富貴蹲在陶罐前,無所事事的望着火苗開始放空。
生活一下子又沒了目標,彷彿只剩下吃喝拉撒的瑣事。
回家無望的沮喪,讓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頹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來。
畫靈偷偷看着郝富貴一邊做飯一邊喂刺蝟,心裡鬱悶的很。暗歎一聲,自己混的還不如一隻刺蝟!
翻翻郝富貴留下的東西,又扔了兩個野果出來。
郝富貴完全沒注意到畫靈的小動作,他此刻正兩眼放光的盯着陶罐。
陶罐裡的魚湯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夾雜着野韭菜的香味,讓他忍不住口水直流。
一邊鄙視自己沒出息,一邊不怕燙的夾起一條泥鰍嚐了嚐。
泥鰍有股土腥味,不算好吃,但湯特別鮮。濃白的湯上浮着翠綠的野韭菜,看的人食指大動。
郝富貴拿着把小木勺,燙的皺眉咋舌的吸溜着湯喝,他從穿越到這裡就沒喝過熱湯!這湯,簡直好喝到流淚。
心滿意足的喝了半罐湯,天色已接近傍晚,果然還是美食最能撫慰人心。
郝富貴把荒屋裡一個門板拆下來,擋到了窗戶上,屋裡終於沒了迴旋的風聲。
他又把牀上的舊被子抱出去,堆到不礙事的地方,晚上總算有了個睡覺的地兒。
刺蝟在院子裡啃完了野果,慢慢悠悠的爬進來,窩在郝富貴牀邊。
郝富貴明明覺得很疲憊,躺牀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心想大概是這牀太硬了,石塔裡的牀上還鋪着乾草呢……
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畫靈。磨磨牙,那個騙子!指不定這會兒在哪逍遙呢。
被郝富貴唸叨的騙子畫靈,這會兒正待在牀上方的屋樑上,一蹦一蹦的往前走。
郝富貴聽着房樑上傳來的聲響,以爲是老鼠。
心裡默默吐槽,這一顆糧都沒的荒屋居然還住着老鼠?怕不是老天爺給他送的儲備糧。
他前陣子吃老鼠吃了那麼久,跟老鼠果然有緣。
“咚!”有什麼東西砸在了他的臉上。
哎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