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貴雙手合十,嘴裡不知唸叨着什麼。
畫靈納悶道:“又抽什麼風?”
“祈禱着陸點靠譜些。”郝富貴笑的陽光燦爛,他的胳膊已經恢復正常,剛打完一套拳正精神抖擻。
“別有蟲子……”白翡也學着郝富貴的樣子,潦草的祈禱了下。
“你這是種族歧視~”莉達趴在飛羽肩膀上,搓着螯肢有點小興奮。
小荷仙還在打瞌睡,他好像要進階了,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迷迷糊糊。本來畫靈想把他留在畫境,但他鬧着非得要跟出來。
郝富貴的祈禱似乎起了作用,這次落地的地方視野不錯,氣候也涼爽怡人。
他們此刻的位置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周圍都是連綿不絕的羣山。但只有他們所在的這座山有人工鋪鑿的石階,別的山上只見密林看不到人跡。
一行人沿着石階往上走,輕鬆的像十一旅遊的時候出去爬山。
郝富貴扇着蝴蝶翅,在前面飛着探路。
他現在飛的很自如了,就像這對翅膀天生就長在他身上。眼前出現一個水潭,遠遠看着碧藍如鏡,映照着周圍的樹木山石。
走進了看,水很清澈冒着絲絲涼氣。潭底密密麻麻的全是劍,而且詭異的全部是劍尖朝下,插入水潭的姿勢。
有幾把插入了潭邊的石壁裡,劍身完好,石壁倒向是豆腐做的。
郝富貴好奇的伸手去拔,紋絲不動。小心的抹掉劍身上的苔蘚,發現劍身明亮,一點生鏽的痕跡也沒有。
輕彈一下,劍身發出清鳴,那聲音極好聽。惹得犯困的小荷仙都立馬精神了起來,飄過來學郝富貴那樣彈着玩。
潭水有點涼,開始不覺得怎麼樣,在潭邊時間久了,就覺得涼氣直往骨頭裡鑽。
飛羽除了妹控,還是個武器控,她不死心的用力握着水裡的一把劍,想把它拔出來。看似淺淺插在淤泥裡的劍,卻像墜了千金巨力根本拔不出來!
飛羽沮喪的用法力烘乾頭髮衣服,氣哼哼的對白翡說:“只能看不能用,徒有其表!”
畫靈繞着水潭飛了一圈,有點失望:“除了劍也沒別的,走吧。”
衆人繼續沿着石階往上爬,路過一棵特別大的銀杏樹,白翡伸手拽了一片銀杏葉子把玩着。忽然覺得頭頂被砸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個銀杏果。
撿起來剛要細看,腦袋又捱了一下子。
就像是有人故意瞄準了她的腦袋扔,她有些納悶的擡頭掃視着銀杏樹。啪啪啪,三四個果子同時像她砸來,她急忙抱頭去躲。
“喂,開玩笑適可而止。”畫靈拽下一個銀杏果咬了一口,又迅速吐掉了,表情一言難盡。
“呵呵呵。”樹身傳來低沉的笑聲,像個惡作劇得逞的頑童。
“銀杏精?”郝富貴也扇着翅膀飛了回來。
飛羽則不客氣的踹了樹身一腳,銀杏葉被她踹掉了不少。
“哎,你個暴力女!是她先拽我葉子,我才砸的她。”銀杏樹委委屈屈的說,一邊說一邊還彈掉了一隻爬到樹上的小螞蟻。
飛羽嘴角一勾,把莉達從頭頂拿下來放到了樹身上。
大樹爆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崩潰般的抖了起來,樹枝亂舞,樹身扭來扭去像轉呼啦圈一樣。它拼命想把莉達甩下來,可莉達用蛛絲把自己固定的穩穩當當,壓根不給它機會。
銀杏樹嚎的周圍鳥雀都撲啦啦驚走了,白翡抱着飛羽的胳膊輕晃:“姐姐,它這樣晃莉達會暈的,待會兒吐到你頭上就不好了。”
這別開生面的求情方式,讓郝富貴目瞪口呆。小荷仙吃吃笑着,覺得一顆樹怕蟲子真的很搞笑。
白翡也怕蟲子,看到同樣怕蟲子的銀杏樹瞬間就不生氣了。
飛羽慢騰騰的收回了莉達,把它放到了肩膀上。莉達順着頭髮又往頭頂爬,天知道它爲什麼對頭頂這麼執着。
一個銀杏葉在衆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旋轉着像個竹蜻蜓一樣飛向了山頂。
畫靈問銀杏樹:“這裡是哪兒?”
銀杏樹樹枝垂着,耷拉着葉子,半死不活的說:“鑄劍山。”
“山上有人嗎?”郝富貴緊接着問。
“你們不是人嗎?”大樹抖抖葉子又有些皮。
郝富貴眼睛一眯,擬出了一團靈火,好脾氣的繼續問:“除了我們呢?”
“你們是誰?”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來。
銀杏樹像有了靠山,枝葉一抖,又恢復了精神抖擻的模樣。嬉笑着跟郝富貴說:“有啊,這不就來了?”
那人一身藍色短打,胳膊上肌肉鼓鼓的,像健美先生那麼誇張。一隻手拿着一柄巨錘,另一隻手捏着一片跟他極不相稱的銀杏葉。
“他們欺負我,嗚嗚嗚。揪我葉子,踹我,最過分的是在我身上放蜘蛛,太噁心了!這個人,剛纔還要拿火燒我。”銀杏樹伸出一根樹枝,很人性化的指向了郝富貴。
郝富貴聳聳肩,兩手一攤:“開玩笑的,是它先拿銀杏果砸我朋友。”
那人掃一眼郝富貴他們,發現有個白衣女孩的額頭上有被砸過的痕跡,圓圓的,還沒消下去。
他知道銀杏樹頑皮的性格,況且它除了掉了幾片葉子似乎沒損失什麼,所以並不打算真的去計較這些。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他面色古怪的問。
山上有結界,他們想出去都出不去,外人怎麼可能隨便進來?他的眼神中隱含一絲熱切,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在山裡迷路,突然就來到了這裡。”
郝富貴眉頭緊皺,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困惑,發現自己扯謊的功力見漲。
那人似乎有些失望,他轉身對郝富貴他們說:“跟我來吧,去見見大師。”
大師?這稱呼聽着好像是位厲害人物。聯想到下面水潭裡的劍,難道是個鑄劍師?
衆人跟着他一路往上走,越往上走越熱,那人背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郝富貴覺得像在蒸桑拿,這種熱不同於藍色沙漠的那種乾燥炎熱,像是前方有個灼熱的火源。
事實上郝富貴還真猜對了。當一個佈滿火光和熔岩的山洞,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縈繞心頭,這種壞境氣候怎麼可能有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