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夏在宮人的帶領下,一路來到軒妃殿,看着富麗堂皇的宮殿,她竟有種心生嫉妒,但隨即又被肆虐的心理給擊碎。
林軒兒坐在院內,命人上好了兩杯茶盞,似乎就在等餘子夏的到來。
餘子夏瞟了眼桌上的茶盞,又瞟了眼面無表情的林軒兒,她很是滿意她這個狀態,她走在林軒兒身前,欠了欠身說道:“奴家參見軒妃娘娘。”
“宋夫人不必多禮,坐吧。”林軒兒瞟了她一眼,依舊不帶任何表情,話音也微微帶着冷意。
“謝娘娘。”餘子夏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即在她身旁坐下。
林軒兒仰頭冷聲吩咐道“你們都下去,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過來。”
宮人們都紛紛頷首退了下去,林軒兒瞟了眼餘子夏的一臉陰笑,冷聲說道:“不知宋夫人親自駕臨,是有何事?”
王宮不比別的地方,只要稍有不慎,便會死於萬劫不復,她不敢與她太長時間的交涉,索性直奔主題。
“娘娘言重了,奴家倒也沒什麼事,只是許久不見老朋友了,甚是掛念的很。”餘子夏看着她,臉上一副無謂的淺笑。
“既然如此,倒是有勞宋夫人掛心了。”林軒兒也冷冷的笑了一下,她不知餘子夏又要耍什麼詭計,若是她親自前來,只是爲了掛念她,她真心覺得可笑之極。
餘子夏笑了笑,四處看了一眼,“聽聞娘娘有對龍鳳胎幼子,不知奴家可有幸一見?”
林軒兒有些驚慌的看了她一眼,畢竟孩子纔是她真正的敏感處,但她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真是不巧,小王子與小公主剛被宮人接去,現時不在殿內。”
“那倒是奴家來的不是時候了。”餘子夏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她以爲將孩子藏起來,就能打消自己的動向,她未免也太低估自己了。
林軒兒聽她着話,很顯然她是衝着孩子而來,她索性也不表現的畏懼,看她是什麼反應,於是她故作出架勢,冷聲說道:“是不是時候,那也要本宮說的算。”
餘子夏斜視着她的眼神裡帶着一絲怒意,她嘴角勾勒一下,一臉無謂的說道:“既然如此,奴家便不在此叨擾了,改日,奴家攜宋大少一同前來拜望。”餘子夏說着,便起身寓意着離開。
“慢着。”林軒兒乾脆利落的音聲,餘子夏話裡分明有意,她怎能讓她這麼走了。
林軒兒的舉動已是餘子夏意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加深了臉上的譏笑,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說吧,你又想怎麼樣?”林軒兒實在無心在與她纏論,更不想見她這副卑鄙的嘴臉。
“我也不想怎樣,只是....”餘子夏停頓了一下,將臉貼近林軒兒眼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想要你死。”
林軒兒怒視着她,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態度,她要對付的終究還是自己;
林軒兒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另她如此痛恨,如若只是宋景然回頭的愛,那麼也是她親手將他從身邊推開,她要恨也是該恨她自己。
餘子夏見她遲遲不語,又將靠近她的身體收回,又是一副無謂的說道:“當然,你也有選擇活着的權利,不過,前提是你能面對,明天大街小巷將會流傳,北涼堂堂君王替別人養子,而名揚四方的宋府大少,竟爲了苟活,不惜將心愛的女人與親生骨肉,寄養於今昔的王者。”餘子夏一副挑釁的看着她,似乎能拿捏她的心脈的跳動。
林軒兒怒視着她,似乎要用眼神來將她融化,她相信餘子夏能說到做到,而她的心卻沒有一絲掙扎。
“如果我死了,你是否能保證,將此事永遠爛在心底?”林軒兒一副認真的看着她,如果她的死,能避免宋景然與高晉之間發生衝突,能讓兩個孩子快樂的成長,那麼,她找不出理由再活着。
“你放心,你的離去,就是所有秘密的結束。”餘子夏說的輕然,秘密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便她選擇以死來掩藏這個秘密,她依舊不會去保證,秘密真會成爲秘密。
林軒兒靠進她眼前,用警告的語氣說道“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
“否則你做鬼也不會放過我,是嗎?”餘子夏接過她的話,一臉得意的看着她,激昂的笑意,彷彿在吐露着她肆虐的心聲。
“你知道就好。”林軒兒也不甘示弱,一副陰冷的笑意回饋着她。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纔會有你的今天。”餘子夏褪去了臉上的笑意,但還是一副高昂的看着她,她似乎爲自己所知的一切,而感到慶幸,至少她所知道的,成了林軒兒如今的軟肋。
“你就算不爲你行爲感到可恥,難道也不爲你的人生感到悲哀嗎?”林軒兒不是難忍她的囂張跋扈,而是爲她接近變態的心理,感到嘆息,同時也產生了憎恨。
餘子夏冷‘哼’了一聲,嘴裡重複了一句“悲哀...”她突然仰天失笑,笑的那麼悲涼,卻一點都不惹人同情,如果她的人生不是悲哀的,她又怎會是如今之狀,然而這一切,又是因何而起,爲何而生。
餘子夏又將怒意轉向林軒兒,似是不甘的說道“即便我行爲可恥,即便我是活在悲哀中,一切也是拜你所賜,所以我要你付出代價。”
“即便你不願承認,是你親手抹滅了自己的一生,你也不該把所有的過錯強加在被人身上,你與其在怨恨裡消沉,何不回頭看看自己踏過的路,也許,你還能找回曾經的那條路。”
林軒兒一臉哀傷的看着她,其實她只是太過於沉迷心中的怨恨,只要她能走出心中的黑暗,也許她還能重新開始生活,畢竟她還這麼年輕,林軒兒只是爲她年輕的過錯感到感傷。
“不可能,我只會在道路上前行,絕不會在重蹈覆轍,你休息軟化我的意志,我就是要你們痛苦,我纔會感到滿足。”餘子夏又是一副激昂的挑釁,她的人生已是如此,她不願在重頭走過,那自卑自賤的日子,她寧可活在眼下的瘋癲裡。
“你簡直無藥可救。”林軒兒怒視着她,也徹底被她的瘋狂激怒,她確實無藥可救,因爲她已進入了變態之狀。
餘子夏又是仰頭一陣失笑,隨即又一副陰冷的說道:“我有沒有救,就不勞你掛心,你只要將這個服下,我保證你再無牽掛。”
餘子夏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個紅色小瓷瓶遞向林軒兒。
林軒兒看着她手中的小瓷瓶,那鮮紅的色澤,竟刺痛了她的眼眸;她將被刺痛的眼眸轉向餘子夏,彷彿要從眼神裡將刺痛傳遞給她;但她犀利的眼神,似乎已隔絕了任何外界的情愫,她就如那入魔的魂魄,身心不由已控制。
“你放心,這個不會讓你又痛苦,而且不會難看。”餘子夏將瓷瓶放置在她面前,不再直視她那冰冷的眼神。
“如果我死了,能讓你得到滿足,那麼我沒有任何異議,不過我要提醒你,我若是猝死在王宮,你確定,你能安然離開嗎?”林軒兒已無計策應對,她唯有在沒有辦法中尋找辦法,沒有可能中渴望可能。
“我相信,軒妃娘娘一定有辦法,護送奴家離開。”餘子夏一副不以爲然的看着她,她要的只是林軒兒死,而她自身的安危,她相信林軒兒不敢牽連她。
“你很聰明,但你也很愚笨,本宮是可以護送你離開,但本宮也可以讓你就此消失。”林軒兒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餘子夏的趾高氣昂,讓她有種先下手爲強的衝動,但是設想到,不止她一個人知道此事,她也只能出言恐嚇。
“你不會,因爲你不敢。”餘子夏更加肆意的加深臉上的譏諷,她確實不畏懼林軒兒的恐嚇,因爲她瞭解她的軟弱。
林軒兒怒視着她,還沒找的合適的話語去反駁她,只聽男子冰冷的音聲傳來,“她不敢,孤王敢。”
只見,高晉一臉如霜的負手走來。
林軒兒與餘子夏都聞音看去,高晉的身影已在眼前,她們各自心中都緊繃着,許是她們談的太過激烈,竟毫無察覺。
林軒兒與餘子夏雖帶着驚慌的心理,卻還是保持鎮定的起身,各自欠了欠身,“參見涼王。”
高晉依舊是冷若冰霜,他甚至沒有看一眼林軒兒,而是直至走在餘子夏身前,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顎,冷聲說道:“不要妄想懷着那點小秘密,就可以在此爲所欲爲,別忘了,孤王是這北涼的‘王’孤王可以將你所爲的秘密,轉變成你一個人的秘密。”
高晉得知餘子夏進宮,他便前來探查她的動向,其實,他早在那次,巧遇宋景然與林軒兒後,他便從宮人口中,得知是餘子夏所爲,所以他一直提防着她,不想今日,被他聽聞了大概。
餘子夏下顎被他扣着,許是因爲疼痛,她眉頭微微蹙着,嘴裡更是難以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