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兒童節,如意的兒童節是怎麼過的,其實如意印象已經不太深刻了。只記得,小學時候,兒童節的標配是白襯衫藍褲子白球鞋紅領巾和一臺全校規模的“六一兒童節文藝匯演”。文藝匯演一般在上午結束,下午孩子各回各家,可回到家後又做什麼呢?如意也不記得了。
可是如意小時候有幾件特別喜歡做的事情,幾個特別喜歡的人,她卻記得一清二楚。
第一個人是前文提到過的後樓外婆。後樓外婆很喜歡如意,同樣如意也很喜歡她,在如意眼裡,自從自己外婆去世後,後樓外婆就替代了親外婆的位置。
一到夏天,晚飯後,如意就會拿着小板凳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着拿了一張躺椅準備去樓下弄堂裡乘涼的後樓外婆,一老一少,隨便找塊空地,坐停下來,一邊搖着蒲扇,一邊擺起了龍門陣。
後樓外婆講着故事娓娓道來,如意就津津有味地聽着。如意邊聽邊想:後樓外婆肚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故事……而且都是如意愛聽的故事,如意心裡對後樓外婆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有一個故事,如意一直記到至今:從前啊,有兄弟倆,哥哥滑頭計較,弟弟忠厚老實,他們兩個人很小就沒了父母,過着孤苦無依的生活。可是弟弟很善良,特別愛幫助人。有一天,弟弟看到一個在路邊摔倒的老人,趕緊上去扶起老人,看老人餓得站都站不住時,還把老人帶回家,把家中僅留的一點米燒成粥給老人吃,可哥哥卻一心想把老人趕出門。
老人喝完粥,擦擦嘴,問弟弟:“你想不想有很多錢?”弟弟說,想啊。老人就附在弟弟耳邊跟他說了幾句悄悄話,弟弟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出門上了一座山。從山裡回來後,弟弟突然擁有了一個神奇的本領:就是會放一種散發出桂花香味的屁,只要他每次一放屁,就立刻滿室生香,遠近左右的街坊鄰居聽說後,紛紛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就把弟弟找回自己家試試看,沒想到是真的,哈哈哈哈,於是大家爭着搶着把弟弟叫到家裡薰香,每次結束後還會給弟弟一些報酬,沒隔多久,弟弟果然衣食無憂起來。
哥哥眼熱了,他也想擁有弟弟的神奇本領。有一天,他在街道拐角處又看到了那個傳授弟弟絕技的老爺爺,他不客氣地問:“喂,老頭兒,你上次讓我弟弟去山裡幹嘛了啊?他回來後竟然長本事了。”老爺爺瞟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說:“我就讓他到山裡撿地上的東西吃。”
哥哥一聽,迫不及待地進了山,然後看到地上有啥就往嘴巴里塞,什麼枯樹葉啊,脫落的樹皮啊,雜草啊……等他塞滿一肚子,得意洋洋地踏進鄰居家的家門,說他可以和弟弟一樣,也讓他們滿室生香的時候,沒想到卻突然拉肚子把人家家裡拉得臭氣熏天,氣得鄰居拿起棍子就把他打出了家門。
聽到這裡,如意忍不住好奇地問,那弟弟進山裡到底吃了什麼啊?後樓外婆哈哈大笑說:“老爺爺讓弟弟吃的是落滿一地的桂花呀,所以弟弟放的是桂花屁。
如意聽得一臉神往,真恨不得自己立刻變身成弟弟,去放一放這傳說中的香屁。有時候,小孩子的快樂就這麼簡單,有很長一段時間,如意心心念念這個故事並且真的很想親自去實踐一下。如意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怎麼會對這個故事這麼着迷,哈哈哈哈,現在看來,實在是幼稚得不能再幼稚了,而且,這或許就是後樓外婆信口胡編用來哄哄如意的。
可是那麼多年以來,如意卻一直清楚地記得那個悶熱的夜晚,後樓外婆一邊搖着蒲扇,一邊爲她送來的這份清涼和那撲鼻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