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娘想了想,點頭道:“那行,掌院媽媽那邊交給我吧,我想法子跟她交代。舒愨鵡琻”
蘭妮兒起身行禮道:“多謝鳳娘了!”
隨後,鳳娘領着那四個家丁匆匆走了。她走之後,蘭妮兒着急地問兮兮道:“拖到明天真的會有法子嗎?”
兮兮衝她笑了笑說道:“你安心在這兒歇着吧,明天我再來跟你說。我既然答應了你,一準幫你這個忙。”
不多時,尹媽媽從殷府上趕回來了。兮兮把蘭妮兒交給了她後,這才離開了茶坊後院。
剛走出茶坊沒多遠,兮兮忽然覺着身後有人跟着她,轉身一看時,卻是空蕩蕩的一條街。就在她愣神時,背後傳來莊允嫺的聲音:“看什麼呢?”
“呀!嚇死我了,莊姐姐!”兮兮轉身拍着心口大喘氣兒道。
“就這麼點膽兒?”莊允嫺抄手看着她問道,“還敢這麼晚回去?”
“有事兒唄,對了,莊姐姐,你這麼晚去哪兒?”
“你說呢?”莊允嫺偏頭看着她道,“你要能早點回王府,我也不用出來這趟了。”
“趙元胤讓你來的?”
“我要不來,他就親自來了。”
兮兮開心地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啊!誰讓他是我親親的相公呢!”
莊允嫺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使勁地搖了搖頭問道:“我說,你都不覺着挺噁心的?”
“噁心什麼啊?難不成冰帥就不是你親親的相公了?”
“我和他還沒成過親呢。”
“什麼都有了,連孩子……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這事兒的。橫豎你們倆該什麼的都什麼了,就差一紙婚書了,不是夫妻是什麼?我還不信,在懷安居里你們倆能老老實實地睡兩個房間。”兮兮舉起兩根手指頭笑米米地說道。
莊允嫺把頭轉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了。兮兮拍了她肩頭一下,笑道:“行了,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大家心裡都明白的!走吧,不是要回王府嗎?”
“我送你到王府巷子口,你自己回去。”莊允嫺轉身說道。
“那你去哪兒?”兮兮追上去問道。
“你別管,橫豎我知道自己回去。”
“那可不行,”兮兮叉腰說道,“連冰帥都說了,得看着你,省得你又在外面闖禍了。”
“勞您費心了,側妃娘娘,您還是回王府去吧!”
“哦,我知道了!”兮兮指着莊允嫺笑道,“什麼幫趙元胤出來接我啊?分明是自己想溜出來對吧?在王府裡憋了這麼幾天,一準待不住了!那更不行了,橫豎今晚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要不然我回去也沒法跟冰帥交差啊!”
莊允嫺停下步伐,抄着手衝兮兮斜眼挑了挑眉毛道:“我要去的地方你敢去嗎?”
“什麼地方?”
“男人的銷金窩。”
“喲,”兮兮笑得聳了聳肩道,“你還有這癖好?”
“我去找人,”莊允嫺帶點挑釁的口吻笑問道,“你敢去嗎?仔細回頭趙元胤收拾你呢!”
“冰帥就不會收拾你了嗎?好得了哪兒去?不過我啊,”兮兮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真想去逛一逛,見識見識什麼是男人的銷金窩呢!怎麼樣,莊女俠,今晚打算去哪家呢?”
“塞上煙雨。”
“有品味啊,姐姐!”兮兮拍手笑道,“我也正想去那個出了名兒的ji館走一遭呢!怎麼樣啊?我們姐倆今晚去給她們捧個人場?”
“真敢去?我倒是奇怪了,你怎麼會對那兒感興趣?趙元胤似乎不喜歡花柳之地。”
“跟他喜歡不喜歡沒什麼干係,只是我從小就很好奇……”
“從小?”
“嘿嘿……我這個人好奇心比較重,哪兒都想去瞧一眼,就這意思。”兮兮其實是從小古裝劇看多了,總想懷揣大把錢鈔,像個大爺似的去拯救那些qing樓無辜少女。所以一聽說莊允嫺要去,她立馬來了精神,連吃晚飯這等事兒都忘在腦後了。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了塞上煙雨的後門。莊允嫺站在門口,側臉看着兮兮問道:“哎,這就是你說的堂堂正正地進去?”
兮兮笑道:“後門也是門兒啊!我們從後門進也算堂堂正正的啊!要照你的意思偷偷溜進去,要叫人發現了,豈不是丟大了冰帥城防官的臉面?堂堂城防官的媳婦跑ji館裡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冰帥在裡頭風花雪月呢!”
“呵!那你呢?真不怕趙元胤收拾你?”
“誰怕啊?”兮兮說得眉飛色舞道,“我纔沒怕過他呢!關起門來,他都是聽我的。難不成你怕你家冰帥?”
莊允嫺扭過臉去,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怕他幹什麼?”
“那不就結了?記住了,一會兒進去你該怎麼板臉就怎麼板臉,不用說話,我來應付就行了。不過,約定在先,”兮兮舉起一隻手道,“打架歸你,吵架歸我,能動嘴就不動手,你的,明白?”
莊允嫺往她手掌上合了一掌道:“行了,你比應銘行還囉嗦!”
“誰是應銘行?”
“你的冰帥!”
“是嗎?他……”
話剛說到這兒,後門忽然開了,一個出來倒菜渣的老婆子慢騰騰地走了出來,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站這兒幹什麼?”
兮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南仙橋那邊尹媽媽茶坊的,你們塞上煙雨的蘭妮兒姑娘正在我們那兒呢!她傷得可不輕,尹媽媽叫我來跟你們這兒的鳳娘說一聲兒,看怎麼個應對法子。”
“誰?妮兒姑娘嗎?”老婆子忙問道,“她傷了?喲,下午瞧着還是好好的呢!誰傷了她了?”
“您老人家還是先別問了,我得趕去跟你們家掌院媽媽稟了這事兒討個處置的章程,您瞧,我連診脈的大夫都帶來了,就怕你們掌院媽媽不信呢!”
那老婆子瞟了一眼旁邊站着莊允嫺,有些疑惑地問道:“她是大夫?”
莊允嫺很配合地沉下了臉色,拂了拂袖,顯出一派絕世女聖醫的清高自鳴。兮兮忙又道:“別瞧人家是女大夫,醫術好着呢!原本人家不肯來的,可蘭妮兒傷得實在太重了,她不來怕你們掌院媽媽不信我呢!您老人家還是別耽擱我的正事兒了,我得趕緊去稟報了。”
那老婆子半信半疑地讓她們倆進去了,嘴裡還嘀咕道:“怎麼會傷了呢?下午瞧着都還是好好的呀!怎麼回事呢?”
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後門,繞過伙房,進了後院。莊允嫺斜瞟了兮兮一眼,抿笑道:“你可真行啊,這樣就混進來了?”
“這ji館又不是牢房軍營,誰看守得那麼緊呢?她們巴不得白天黑夜都來客,賺得盆滿鉢滿。想進來也容易,話得編好聽點。對了,”兮兮停下步伐問道,“我們現下都進來了,你打算找誰啊?”
“一個小姑娘,十二三歲左右。”
“你是怕她被拐到這兒來了?”
莊允嫺略帶愁容地說道:“我也不清楚,雖然我四處找過了,可我總覺着她就在驚幽城裡。”
“你爲什麼這麼着急找她?”
莊允嫺意味深長地看了兮兮一眼,嘆氣道:“因爲她最想殺的兩個人,一個是你那親親的相公,另一個就是應銘行了。”
“不會吧?”兮兮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問道,“你說的不會是青月堂那個小丫頭片子,青芽兒吧?”
“橫豎你先別問了,能找着她最好了。我可不想看着他們父女……”莊允嫺說到這兒忍了下去,搖頭道,“無論如何,我要先找到她才行。”
“這塞上煙雨也挺大的,你打算怎麼找啊?”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一個大院落。院落很寂靜清幽,頗有種大家閨秀的閨閣之風,隱約還能聽見前堂那片的喧鬧之聲。兮兮踮起腳尖笑米米地望向燈火輝煌的前堂說道:“唉!我最想去前面瞧一眼了,不知道哪兒是不是有傳說中的花魁跳舞,紈絝子弟競相拋纏頭的景象……”
“別說話!”莊允嫺飛快地拉着兮兮閃到了一旁的小過道里。
了她那柔滑的小手,笑道:“怎麼沒聽說過呢?”
“公子纔來驚幽城嗎?”
“可不是嗎?要早知道塞上煙雨有你這麼一位佳人,我何必跑那些冤枉路,花那些冤枉銀子呢?”
玉盞咯咯咯地掩嘴笑道:“您今晚都來了,那就不冤枉了,且試試我玉盞的手段,保準叫您不會再想別的人。”
“那可不成啊,”祺祥把她的手從後背處抽了回來,放在心口處說道,“我可不想在一棵樹上栓死,更何況,我也還沒遇見過能把我栓死的人。”
玉盞盈盈笑道:“興許,玉盞就是能栓死您的人。”
“給你栓死了,我有什麼好處?你歇下別的客不接,單單招呼我一人嗎?我知道,下一句你是不是就該叫我整月養着你了?”
“瞧公子這話說的,”玉盞忽然抽了手,起身理了理雲鬢說道,“玉盞從來不跟客人提錢,客人愛怎麼給是他們的事兒。再說了,公子不願意在一棵樹上栓死,玉盞也不願意呢!”
祺祥鬆了一口氣,從桌面上坐了起來,順手倒了杯酒遞給她問道:“這話怎麼說?聽你的口氣,要是有個人贖你,你還不願意了?”
玉盞淺淺地抿了一口酒,上前倚在祺祥懷裡,剛把酒杯送到祺祥嘴邊,祺祥卻伸手擋了一擋說道:“我還當姑娘是個別緻的,沒想到也用這麼老套的伎倆。姑娘是在試探我的水深水淺嗎?”
玉盞的眸光微微一收,笑意更濃了,仰頭將酒一口飲下,晃了晃酒杯道:“公子果然是閱人無數呢!玉盞這點伎倆也不過是想哄您開心罷了,您要不喜歡,玉盞自己喝了,一會兒任由公子發落!”
祺祥用大拇指抹過她那櫻桃色的脣紅,低頭含笑道:“跟本公子用下藥這招,想草草收場了事?你只當本公子這些年都白混了嗎?”說罷他將玉盞從懷裡一掀,掀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