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繞出桌子,走到左衡跟前,迎着他質疑的目光笑道:“左大人是否在暗示本側妃,應該跟謝家撇清干係?這樣的話,本側妃豈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打自己的耳光?剛纔本側妃才承認了幽王府與謝家有些往來,這會兒一聽見青月堂三個字,本側妃就急於撇清,豈不是更讓大人懷疑?”
左衡眼裡不禁閃過一絲清亮,暗暗覺着這女子生得好一副伶牙俐齒,且遇危不亂。(擺渡叟縮:yikanxiaoshuo)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鬆口,又道:“那娘娘可以告訴本官,幽王府與謝家到底是何干系嗎?”
兮兮含笑答道:“不知大人以何身份來問本側妃?若是私底下閒聊,似乎本側妃可以不答你這話;若是以所謂刑部侍郎的身份來問,似乎大人的身份有待查證。就連林大人也不認得大人,大人是不是該先驗明正身呢?”
“呵呵,”左衡輕笑了兩聲道,“娘娘倒真有些巧舌如簧了!不過剛纔旁聽時本官親耳聽見娘娘說,天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幽王府的一個親戚。娘娘這會兒卻不敢承認親戚二字,反而拿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來搪塞,是不是有些欲蓋彌彰呢?”
左衡的話分明是在爲難兮兮了。他剛纔隱在圍觀人羣裡,把審案的全過程都看得一清二楚,若是兮兮想狡辯,那真有點不打自招的味道了。林大人此刻有些爲這位年輕的側妃娘娘擔心了,畢竟對方是刑部侍郎,不容易對付的。他忙斜了斜眼睛朝旁邊師爺遞了個眼神,那師爺心領神會,偷偷地指派了一個衙差去幽王府報信。
林大人的意思是,儘快把冰殘請來,這樣,不至於讓左衡過分地激怒於兮兮,致使兮兮受氣驚胎。所以,他遞完眼神後忙上前搭了一句話道:“娘娘,您看您坐了這麼久了,不如先去後堂歇口氣,等冰殘大人來了再請您出來?”
這話是臺階,想讓兮兮順着下。可兮兮偏不下,反而對這場鬥嘴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或許是孕火上來了的緣故。她擡手擺了擺說道:“多謝林大人的好意了,這點小事不必勞煩冰殘大人來幫本側妃回答。”
林大人能做的都做了,只好退到了一邊不說話了。兮兮挺着圓凸的肚子來回走了兩步說道:“就算是本側妃搪塞你,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膽大妄爲的最喜歡裝神弄鬼,扮作世家子弟,冒充朝廷重臣,本側妃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左衡大人?在場有哪個可以爲你作證的嗎?”
那左衡的一個隨從走出來說道:“我家大人的確是京中刑部侍郎左衡,左家的二少爺,只要問過貴府上的冰殘大人,答案自有分曉。”
“這話我愛聽!”兮兮指着那隨從笑道,“一切都得等冰殘大人來了纔有分曉,那麼這會兒你家大人是不是該退避一旁,等林大人將案子結清再說呢?否則,有擾亂公堂之嫌了,是不是,林大人?”
林大人隨身附和道:“是……的確是……”
“那不就結了?”兮兮目光坦蕩地看着左衡笑道,“勞煩還請這位左大人挪挪玉步,退到黃線以外,待一會兒冰殘大人來了,給大人驗明正身了再來發威施令也不遲,請!”
左衡不以爲然道:“本官有官印在身,娘娘若不信,可取本官官印驗證。青月堂反賊一事,事關重大,本官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若是就這樣把謝家人放走了,只怕會遺失重大線索,所以請娘娘不要一再阻止,否則有包庇之嫌了!來人,取官印來!”
左衡的隨從從包袱裡取出了一個棕黃色的錦囊,雙手捧到兮兮跟前道:“娘娘若不信,可驗驗這官印的真僞。”
兮兮不懂驗什麼官印,說到底不就是一塊黃銅上面刻了幾個字嗎?誰認得出是真是假呢?眼見左衡咄咄逼人,大有不拿下謝家不罷休的架勢,她心裡也有幾分着急了。謝家跟青月堂本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干係,若被左衡這樣的刑部侍郎拿下,強行逼供也能屈打成招。謝家一旦屈招,左衡勢必會將幽王府也一併牽扯上,到時候就麻煩了!
正在兮兮斟酌時,林大人已經捧着銅印在白紙上拓印了一番,然後擡頭對兮兮說道:“娘娘,是真印!”
“既然是真印,那本官的身份就一清二楚了!林大人,”左衡理直氣壯地吩咐道,“本官以刑部侍郎的身份命令你,速將謝家一干人拿下,不可漏掉一個,本官要即刻開審!”
“慢着!”
左衡瞟了兮兮一眼問道:“娘娘還有什麼疑問?你三番四次地阻止本官拿下謝家人,莫非這當中有何不可告人之處?”
兮兮輕笑道:“大人這話說得可真玄乎,叫旁人一聽,還以爲我們幽王府與反賊暗中勾結呢!大人心裡只怕也是這麼想的吧?只是嘴上沒說罷了!沒錯,官印是真的,可大人是不是真的,尚待查證!”
“娘娘這是故意找茬了?”
“本側妃這茬找得要是不在理,大人只管反駁,本側妃一一接招!大人能做到刑部侍郎這樣從三品的官職,想必也是個進士或者探花郎,絕對不是靠着左家祖蔭功德混的一個官職吧?那行,大人說吧,你我恕不相識,就憑一個真官印便要斷定你的身份,憑什麼?你若是個膽大的江洋大盜,本側妃豈不是着了你道兒?傳出會給人笑話的。”
左衡暗暗吃驚,沒想到兮兮如此難纏。不單單是伶牙俐齒,腦子轉得還特別地快。他一心想要拿下謝家開審,這會兒卻不得不費些精神跟兮兮周旋了。
兮兮見他不答話,便對林大人說道:“林大人,你繼續吧!剛纔到哪兒了?哦,對了,押了謝陌雪入獄,對吧?”
林大人見兮兮在氣勢上壓過了左衡,立刻點頭道:“是是是,是該把謝陌雪押進牢裡了!來人,拉了犯婦下牢!”
那陌雪原以爲左衡是個狠角色,自己能討到點好處,誰知還是要下獄,立刻又慌張地朝左衡大喊道:“大人!他們真是反賊!民婦可以作證!他們全都是反賊!”
左衡顰眉沉默了片刻後,緊了緊牙齦,彷彿在做什麼決定。他擡手招呼衙差先停手,然後轉身對兮兮說道:“娘娘有所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娘娘不認得本官,那好,這樣東西娘娘應該認得吧!”
說着左衡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令牌,在兮兮眼前晃了晃。兮兮一見那令牌就愣住了!那不是趙元胤隨身帶着的伏虎令嗎?她急忙奪過來反覆地瞧了兩眼,沒錯!是趙元胤的伏虎令,可怎麼會在這左衡手裡呢?
左衡抽回了那令牌晃了晃道:“娘娘大概也認出來了吧?這的確是幽王爺的伏虎令,見令如見本人,娘娘,你這回該沒話可說了吧?”
“這令牌怎麼會在你這兒?”
“那自然是王爺給的。”
“不可能!”兮兮一口否認了!伏虎令有多重要趙元胤豈會不知?他向來都是隨身帶着的,絕對不可能交給左家的人!除非……兮兮想到這兒,心裡寒了一陣,有種說不出來的戰慄感!
左衡卻面帶笑容地說道:“娘娘,本官勸你還是回王府歇着吧!伏虎令的確是王爺親手交給本官的,王爺因爲一些事情現下正在京中齊王府裡反省,一時無法回來打理城中事務,所以皇上和王爺就委派了本官暫代王爺之職,等王爺回來時再交還。”
“反省?怕是軟禁吧!”兮兮立馬就猜到了!
“娘娘這麼說就有負皇上恩典了。皇上從來沒想過要軟禁王爺,王爺年輕氣盛,有些不敬之處皇上並沒有多加苛責,反倒是宅心仁厚地寬恕了王爺,只是讓他在京中反省而已。娘娘身懷六甲,不宜操心過度,還請回王府去歇着!”
“趙元胤在齊王府?”
“對。”
“人還活着?”
左衡輕蔑一笑道:“娘娘多慮了!皇上怎麼會殺有功之臣呢?那豈是明君所爲?”
兮兮氣得牙齒直打架,真想一巴掌抽翻這傢伙!趙元胤哪兒是反省,分明是被軟禁了!因爲某些緣由,迫不得己才把伏虎令交出來的,這白癡都該明白了!可氣歸氣,擔心歸擔心,要是真在此時亂了方寸,那就麻煩了!再怎麼樣也得撐到冰帥來了爲止!
可左衡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看着她笑問道:“娘娘,還不走?打算看本官怎麼審謝家嗎?還是在等冰殘大人來替你解圍?不過本官心想,娘娘必定會失望的,因爲皇上吩咐本官帶來了聖旨,要冰殘大人立刻帶兵前去西北大營相助黃將軍剿滅青月堂!”
“什麼?”兮兮眉心都皺成白紙團子了!
“這是冰殘大人立功的好機會。興許他一立功,皇上高興了,就不會再讓幽王爺繼續反省了。所以啊,娘娘,”左衡臉上帶着無比輕鬆的笑容說道,“往後你只管在王府裡安心養胎,至於城內諸事交給本官打理就行了!”
這分明是赤luoluo的奪權之行!兮兮背脊上一股寒意冒了起來,握緊了兩隻小拳頭,怒瞪着左衡。馨兒怕她驚着胎氣,忙勸道:“娘娘,別跟他一般見識,仔細您的身子!”
“林大人,”左衡轉頭看向林大人道,“現下你還不拿人嗎?就算懷疑本官,難道還要懷疑你們驚幽城城主的令牌嗎?”
“這……”
“將謝家人拿下!”
林大人正躊躇不定時,公堂外響起了冰殘的聲音:“林大人,就照左大人的話去辦!”
圍觀者紛紛避讓出了一條路。只見冰殘帶着昭荀快步走了進來,先瞥了左衡一眼,再對兮兮說道:“先回王府去!”
“可……”
“回去再說!這兒的事兒交給我就行了。”冰殘跟她遞了個眼色。
兮兮心領神會,領着蕪葉和馨兒先走了。等她們走後,左衡對冰殘禮貌地笑了笑說道:“看來還是冰殘大人明白事理。”
“皇上連左大人都派來了,看來這回是有大事兒了吧?”
“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幽王爺暫時回不了城,所以派本官前來暫代城主之職。另外,皇上一向信任驚幽城,也賞識冰殘大人帶兵的本事。西北前線告急,皇上下了一道旨意,讓冰殘大人即刻收拾行裝,領着伏虎營的將士前去增援。”
冰殘陰冷一笑道:“如此一來,可真要勞煩左大人了。城主和城防官都不在,伏虎營也撤走,整個驚幽城豈不是如一座空城?怪不得剛纔有人上報,說城外有左家軍駐紮,想必是左大人帶來的吧?”
左衡面不改色地點頭道:“這是皇上體恤,怕伏虎營的將士都去西北增援了,城內沒人防禦,這纔派本官帶了左家兩營前來駐紮。不過冰殘大人不必擔心,等幽王爺和冰殘大人回來了,這兩營自然會撤走的。”
冰殘冷哼了一聲道:“那真是有勞左大人了!”
“爲皇上效力,何談勞煩?那麼謝家之事……”
“謝家既然干係重大,那不適合被關押在牢房裡。他們一家現下住在悅園,不如就將他們軟禁在悅園。如此一來,方便左大人盤問,也不會走漏任何青月堂的消息,”冰殘說完不等左衡發話,便吩咐林大人道,“帶了謝家人回悅園!”
“那……謝陌雪呢?”
“一併帶了去,她不也是謝家的人嗎?”
林大人立刻照辦,將謝陌雪連同旁觀的謝家人一併帶回了悅院,交給王府侍衛看管了起來。隨後,左衡當衆宣佈了皇帝的聖旨,冰殘接旨後派昭荀送左衡去驛館下榻,自己先回了王府。
兮兮早在幽關大廳裡等着了。冰殘一回來,她便着急地問道:“趙元胤到底出什麼事兒了?爲什麼他的伏虎令會在左衡手裡?”
話剛問完,嚴琥珀匆匆地跑了回來,對冰殘稟道:“左衡果然先去過軍營了,因爲他拿了主子的伏虎令,所以郭副將他們不好阻止。”
“軍營裡有什麼動靜?”
“左衡將主子被罰在京中反省之事告訴了郭副將他們,還跟他們說即刻就要上戰場。士兵和將領們自然有些擔心,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難免的。”
冰殘冷冷道:“我早料到了!”
“冰殘哥,這回是不是太蹊蹺了些!主子在京中只怕早出事了,爲什麼暗探們到今天才有稟報?”嚴琥珀十分奇怪地問道。
冰殘道:“也怪不得那些暗探,因爲出事的地方就在齊王府。這回被軟禁的不單單是元胤,還有齊王爺和東郭祺正!”
“什麼?”兮兮和嚴琥珀驚訝地叫出了聲兒。
“京裡的確出大事兒了,算得上是窩裡反吧!左家和玉家聯手給了齊王府一個措手不及,這纔將他們,連同元胤一塊兒給軟禁了。探子回報說,齊王府所掌的軍隊也暫時由齊王妃接管。”
“皇帝會不知道?”嚴琥珀問道。
“哼!”冰殘冷笑道,“這很明顯是左玉兩家爲了討好皇帝,鞏固自己的勢力,不惜向多年盟友開刀。皇帝對舊朝封臣一直都有所打壓,而這兩家爲了成爲皇帝新*,居然把齊王府給出賣了。出賣了齊王府,等同於出賣了我們幽王府。”
嚴琥珀點頭道:“看來齊王妃是倒向了她孃家那邊了。”
“沒有她,我想軟禁齊王爺父子和元胤的事兒,絕對沒有那麼順利!去把祺祥叫來,他應該知道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知道了,冰殘哥。”
不多時,祺祥和昭荀,以及懷孕的雀靈,莊允嫺都來了幽關裡。幾個人坐下,一同商議起了應對之策。
祺祥聽說了家裡的事,氣憤之餘又十分地失望,他很難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幫着孃家把父親和兩個哥哥都軟禁了!可事實如此,他不得不面對,權勢爭奪之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
“你現下不適合回京去,”冰殘對祺祥說道,“一旦你回京,結果還是個軟禁,沒有分別!齊王妃你根本就勸說不動的。”
祺祥一臉失望地點點頭道:“我明白,我娘一直很固執,要勸動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她根本不會聽我的。”
“那你有何打算?”
“皇帝讓你出征的事,冰殘哥你怎麼打算的?要去嗎?”祺祥反問道。
“不去?”嚴琥珀聳肩冷笑道,“不去直接就是一個大罪名——違抗聖旨。到時候,不用等主子被解禁了,咔擦咔擦一堆腦袋就下來了!那皇帝挺會算計的,給我們擺了一道,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這叫什麼事兒啊!”
昭荀接過話道:“要是真去了,整個城等於是白白地交給了左衡。冰殘哥和主子都不在,伏虎營又拉倒西北前線去了,一座空城就此便宜地叫左家佔去了,這算盤不是皇帝打得好,是左家配合得好!”
“真氣人!”嚴琥珀捶了桌面一下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要不然索性反了算了!橫豎青月堂也反着,多添我們一派,指不定能把那皇帝給滅了!”
“還想去做第二個青川牧場?”冰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一旦反了,要翻身正名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況且,皇帝就等着我們反,反了正好讓左家剿滅了,又是一大功勞。你想給別人功勞單子裡多添一筆嗎?”
“要不然怎麼樣?等着?冰殘哥你一走,左衡保準把整個城的官員都肅清一遍!”嚴琥珀敲了敲桌面激動道。
昭荀點點頭道:“何止是官員,只怕整城人都會讓他給查一遍。左衡儼然是來接掌驚幽城的,憑左家的恨毒,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主子和齊王爺父子,更不會放過我們。”
“那要坐以待斃嗎?”兮兮忍不住開口問道。
冰殘搖頭道:“不,還沒到坐己待斃的地步。在此之前,我和元胤商量過,萬一發生內訌,保住驚幽城這個地方是其次,保住我們幽王府手裡攥着的幾百條命纔是最緊要的。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此前已經商量出個對策,只是現下情況略有不同,元胤不在,昭荀琥珀你們就得擔起大任來!”
嚴琥珀道:“冰殘哥,你只管吩咐,讓我去取了那皇帝狗頭我都去!”
“祺祥,”冰殘看了一眼他問道,“我讓你暫時留在驚幽城,你願意嗎?”
祺祥一口應承道:“行!”
“齊王妃極有可能會派人來找你,倘若你想回京裡,我不會攔你。”
“我不會回去,”祺祥語氣堅定地說道,“即便她來綁我,我也不會回去的。回去幹什麼呢?看她和玉家的人歡慶勝利?我姓東郭的,不姓玉,這一點我很清楚!冰殘哥你放心,哥沒回來之前,我都會和琥珀昭荀守在城裡,一切都聽你調遣!”
“那好,就這麼說定!稍後我會把對策一一告訴你們。眼下還有件更緊要的事是,”冰殘說着看了兮兮和雀靈一眼道,“把這兩個孕婦安全地送回紫鵲村。”
“要送我們走?”兮兮和雀靈異口同聲地問道。
“對,”冰殘點頭道,“元胤臨走有話,萬一出現不可預知的狀況,必須先保住你們。事不宜遲,今晚就出城!琥珀,你招回最好的那十二個暗探,護送兮兮和雀靈回紫鵲村去。早先元胤看中了那兒的地形,暗中建了營地。把她們送到那兒去,等事情平息了之後再接回來。”
“我不走!”雀靈嘟嘴拍桌道,“有多大的事兒啊?難不成那姓左的還能把幽王府翻個個兒不成?再說了,我這幾天就要生了,萬一生在路上怎麼辦啊?”
嚴琥珀哄着她道:“正因爲你要生了,這纔要走。你自己也說了,沒多大點事兒,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收拾了,到時候再去接你和我兒子不是一樣兒的嗎?”
雀靈極不情願地翻着白眼道:“你們就嫌我累贅唄!我要不懷這個孩子,我都能去京裡救主子叔叔了!”嚴琥珀忙拍着她的背笑道:“對對對,你能幹着呢!所以啊,等你回紫鵲村把孩子一生,包袱也卸下來了,身子養好了再來幫我們,是不是?”
“嬸子怎麼說?”雀靈轉頭看着旁邊正在發呆的兮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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