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 頭還是一陣發暈,嘴裡瀰漫着燻人的酒味,我揉着熊貓眼看見樓下的燈開着, 無缺圍着圍裙做早飯。
我噠噠噠的跑下樓, 無缺頭也沒擡的說道:“第一次醒的這麼早?”
我嘆了口氣, 簡直是怨念啊, 吃一頓火鍋就能把自己喝醉了, 晴朗也不知跑哪去了,我捂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說:“嘿嘿……我這是尿憋醒的尿憋醒的!”
無缺停下手裡的活,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伸手指了指放在餐桌上杯子:“蜂蜜茶,解酒。”
猶如晴天霹靂, 我笑的很假, 繞着無缺轉來轉去:“原來你知道了啊?”本來還希望能瞞着無缺喝酒的事情, 被他發現了,又會挨一頓罵, 誰知今天怎麼這麼風平浪靜呢?
無缺看我傻站着,換上拖鞋走到桌邊把杯子遞給我:“天亮之前我要出去一趟,吃完飯以後把碗刷出來,在我回來之前古董店不開張。”
我接過蜂蜜茶小抿了一口,淡淡的香味進入鼻腔使得還在發暈的腦袋得到了緩解, 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桌子上, 翹着腳丫晃動, 看着無缺忙碌的身影問道:“又有什麼麻煩的事了嗎?讓你這麼早出去?這次要去幾天呢?”
無缺把煎好的火腿夾進盤子裡, 往後一推, 我趕忙伸手接過來,對此我們已經形成了難得有的默契。
“撕拉”他從鍋邊敲了個雞蛋說道:“下午就能回來。”無缺選擇性的回答完我的問題, 轉身看着我,手裡的鏟子還在撥拉着帶着油泡的雞蛋。
晴朗聽見動靜貓着腰從二樓跳下來,不可抵擋的笑靨吸吸鼻子:“哇,真香——”
我回過頭,看到晴朗想起昨晚在他面前做了些丟臉的事情,趕緊別過頭,站到一邊。
晴朗笑的美麗,嘴角仰着微笑一把從背後抱住了我,親暱的把腦袋放在我的脖頸上蹭來蹭去。
無缺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水聲嘩啦啦的響着,他衝完鍋以後連眼睛擡都沒擡無視掉我和晴朗過於曖昧的動作說道:“最近幾天不太平,你自己小心點。”只留下一句冷清的叮囑,無缺拿起牆檐上的龍燭燈走出了店門。
我傻傻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對於晴朗突如其來的舉動,我連吃驚的機會都沒有,被他緊緊勒住脖子一句話也說不上。
店門被吱嘎一聲關上,耳邊響起晴朗輕輕的話音:“我會照顧好你的,像以前一樣。”
我毛骨悚然,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門上的風鈴叮叮咚咚地響,晴朗抱着我不鬆手。
“啊!我想起來有件事情還沒問無缺呢!”說着伸手去推開晴朗,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
晴朗笑了,伸手揉揉我的發:“夏夏你以爲無缺和你一樣是普通的人類嗎?就算你會騰雲駕霧的本領也追不上他的。”
“那我要上樓了,你自己吃過飯就把碗刷了吧,不用給我留了。”躲開他的手,我把飯推到他面前,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晴朗朝桌子上的飯看了看:“這應該是無缺特意爲你做的吧?讓我都吃了這樣好嗎?”
“沒關係,你盡情吃!”
“真的沒關係?”
我咬着嘴脣,把一塊夾着雞蛋的麪包叼在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不好聽!如果你的傷好了就別賴在這裡不走……”
“夏夏你好狠心。”
“我狠心?我狠心就不會和貓做朋友。”
他沉默。
片刻端起桌上的牛奶,輕輕呻了一口:“爲什麼這麼討厭貓咪?”
我看了他一眼,而晴朗並沒有在意我過於犀利的話,反而看着我的眼睛,神色有些莫辯,我毫不避諱的告訴晴朗:“曾經有隻白貓害的我淪落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爲什麼?”
“因爲它纔是那個偷了別人手錶,撕碎別人作業本,把教室搞得一團糟的破壞者。”
晴朗移開視線,目光流轉,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以後起身說道:“上樓吧,我出去找點吃的,人類的飯菜並不合我胃口。”
我沒有理他,朝樓梯口走了過去,始終沒有回頭朝他看上一眼,回到自己的屋裡,倒頭仰躺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