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缺的房間很乾淨, 白色壁紙上點綴着大大小小的花朵,窗戶開在後院,整個房型顛倒了, 一般人住在這裡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紗簾被風吹起, 一波波盪漾在窗外, 我最喜歡的就是無缺房間裡的落地窗, 剛剛好衝着我屋的陽臺, 平時拿望遠鏡偷窺總會看到晚間福利。
我站在無缺的門口,探頭看向他自顧自的走進房間裡,反而拘謹的問道:“已經嚴重到同牀共枕的地步了嗎?”
無缺聽到我說完這句話以後, 嘴角一揚,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是呢, 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我靦腆地勾着小手:“無缺……男女授受不親的……”
無缺若有所思的點頭, 轉而朝我走來, 往牆邊一靠,扭頭看向我, 正經的問道:“半夏,你很討厭我麼?”
“嗯……”長呼了一口氣,“絕不!”
“那就是了,既然這樣爲何不能睡在一起?”他一副心神俱傷,神態悽惻的模樣。
我慌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說了半天一個屁都沒放出來!舌頭在嘴裡打轉轉!
墨髮絲泄在腰間, 眉目俊雅, 嘴角還噙着一絲笑意, 生動而清俊:“我記得你今天還說要和我一起睡, 怎麼到了晚上就變卦了?難不成是我把你的話當真了, 還是半夏你在玩我呢?”
麻蛋!麻蛋!麻蛋!
我可以對天發誓,發毒誓也可以, 我真是小瞧了眼前這個男人!這邪魅的笑容,人畜無害的眉眼,明明就該是清新脫俗的感覺纔對啊?算了算了,戳瞎了我的眼算了!
小綿羊怎麼可以說變就變成黃鼠狼?
無缺揉揉我僵硬的臉頰,語聲溫軟:“還愣着幹嘛?進來啊~”
“我想上廁所!還有!我可沒玩你!”說時遲那時快,我準備腳底抹油用尿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時,被人拉住了衣領不得動彈。
“半夏。”語氣裡包含着無奈。
“我在……”頹廢的轉身,垂頭,應聲,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我房間裡有衛生間。”淡淡說道。
我欲哭無淚的點點頭:“人都是你的了,衛生間不衛生間的呢……說吧……要殺要剮隨便你好了……”
“要殺要剮?半夏你看我像是這種人嗎?”他雙手環胸,略有所思。
“以前不像,現在像……”偷偷瞥了無缺一眼,拼命點頭。
無缺伸手輕輕一捏我的鼻尖:“去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沒什麼特殊情況,它不會來找你。”
我立刻了然,鬆了一口氣:“它是誰?”
無缺只笑不語,側過身子讓我進到房間裡來。
第二天我是被哭喪的聲音吵醒,如無缺所說我這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跟死豬一樣,而無缺只是靠在牀邊微微小憩。
“死了。”他立於落地窗外,騰空躍起,手裡舉着望遠鏡透過我的陽臺空出的角落向外張望。
我在牀上“唰”地坐起來,大氣不敢喘一下的指着無缺手裡的望遠鏡,磕磕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這個的?”
“恩?你說這個嗎?”無缺回頭,打量了我一下,笑眯眯的開口。
“昂,是了,就是這個。”我臉色鐵青。
“你好像很生氣。”他淡淡開口。
“沒有沒有一定是你看錯了!”我趕緊扯出個微笑,敷衍道。
“這個望遠鏡我不能有麼?”無缺竟反問道。
“也不是……”我輕咳一聲,有點心虛。
“你有的東西,我不可以有嗎?”轉身看向我,表情十分不解。
完了,徹徹底底的敗了。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乾脆豁出去了!老臉也不要了!
“好無缺~你就這麼想和我用情侶的呀?你當然可以有,下次買的時候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兩個還可以包郵!”
“恩。”無缺轉身繼續舉着望遠鏡觀望。
我冷汗直流,半天才想起睡醒前無缺嘟囔了句什麼,小聲確認:“死了的人是小斌嗎?”
無缺點頭,放下望遠鏡:“謀殺。”
“誰能對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下毒手啊?”果不其然,小斌還是死了,我不安的問道:“無缺你知道是誰嗎?”
他挑了一下眉,抱着手臂淡淡的說:“還不到時候,不到時候……”
留下這麼一句匪夷所思的話,推門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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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缺彩蛋:
“啊 ——好熱啊——”半夏吧唧吧唧嘴巴,翻了個身又呼呼大睡起來。
房樑上出現刺刺拉拉,像是利刀爪子劃出地響聲,一團白*色*貓*咪從房樑上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半夏的被子上。
“人妖殊途,執念太深最終會傷人傷己。”無缺從地毯上坐起,灰瞳注視着那團依偎在半夏脖頸處的白毛,冷言冷語的說道。
白貓從牀上跳下來,落在無缺跟前:“您大言不慚說這些真的好嗎?半夏最信任的人就是您,如果最後知道是您騙了她,會怎麼樣?您一開始就沒打算助半夏一臂之力,更何況是關乎於危及您性命的大事。無缺上神!您葫蘆裡究竟是賣的是什麼藥?”
沉默半晌,無缺生冷開口:“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說着手泛微光,指尖猶如妖嬈的藤蔓綻放出奇異的花朵,散發出陣陣異香。
白貓跳上窗臺,眼神迷離,似乎要睡着了一般,藍色的貓瞳恍過半夏的睡顏,突然驚醒。它並沒有被無缺迷惑洗去記憶,反而炸了毛般:“既然你不打算告訴我!那麼我就更需要守護在半夏身邊了!”
無缺望着那抹消失的身影,陷入沉思。
看來這一夜,已經平安無事的度過了,該來的東西沒來。
無缺扭頭看着半夏喃喃:“你的命可真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