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津城,於慶輝交上了30萬元罰金,在於隆祥的福來順大酒店做了一個領班,邵英婕在假日時光旅行社仍舊做導遊。
許正揚說,於慶輝完成了浴火洗禮,他命中該有此劫!
一年來的劉伍,除了協助老婆季香蘭打理家樂福超市外,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作,老婆季香蘭說劉伍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沒有什麼大的出息了,劉伍聽了也不再吱聲。
如今,劉伍時常半夜做噩夢,夢中的於慶輝還是對他畢恭畢敬,王立娟還是小鳥依人。而從未謀過面的那個神秘男子紀政棟總是背對着自己,當劉伍狠狠地撲上前去的時候,紀政棟便化作青煙升騰而去。被冷汗浸透的劉伍在噩夢中驚醒,氣喘吁吁,再也睡不着,在臥室裡踱步到天亮。老婆季香蘭說劉伍已經患了嚴重的神經衰弱。
這天,季香蘭回家後,告訴了劉伍一個令他大爲震驚的消息,於慶輝到公安機關自首了。劉伍“騰”地在沙發上站了起來。
“於慶輝這小子終於露面了,我要找他算賬!”劉伍咬牙切齒地說道。
“伍哥,你那1000萬是被紀政棟騙走的,於慶輝也就是個替罪羊。你現在就是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能頂什麼事啊!”季香蘭看着劉伍興奮的勁兒,冷靜地說道。
是啊,現在見了於慶輝就是打他一頓,罵他一場,也已經於事無補。劉伍痠軟地癱坐在沙發上。
“上午,市西區派出所把我叫了去,我見到了於慶輝。唉!於慶輝現在也很慘,和你不相上下啊!”季香蘭望着頭髮稀疏、滿臉皺紋的劉伍,心裡很不是滋味。
“於慶輝被判了五年,緩期兩年,罰金30萬。他說過兩天要來看看你這個當年的老領導。”
劉伍聽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整整兩年了,他於慶輝不敢見天日,而我劉伍也是天天被噩夢攪地睡不着覺,我們都是受害者呀!”劉伍捂着臉痛哭起來。
直到現在,劉伍也不明白,於慶輝、紀政棟,還有昔日被自己百般寵愛的王立娟,他們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爲何要把矛頭都衝準了他劉伍。
兩天後,於慶輝由於隆祥帶着,登門拜訪了劉伍。兩位當年關係最爲親密的上下級終於又見了面。
於慶輝一見劉伍,“撲通”跪倒,抱着劉伍的雙腿嚎啕大哭。“劉總,我於慶輝對不起你呀,我罪該萬死啊!”
劉伍哆嗦着嘴脣,俯下腰扳起於慶輝的臉,眼前是一張清瘦蒼白和帶有深深傷疤的面孔。劉伍百感交集,氣往上衝,輪圓了手掌,朝於慶輝臉上就是一通耳光。
於隆祥和季香蘭見劉伍正在氣頭上,也不便勸阻。再說,於慶輝挨的這幾個耳光,與劉伍的幾乎傾家蕩產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麼呢!於慶輝是罪有應得啊!
很快,於慶輝帶着傷疤的臉腫成了饅頭。
等到打累了,劉伍哆嗦着嘴脣咬牙切齒地說道,“於慶輝,你可把我劉伍坑苦了了你!我對你信任有加,可你卻出爾反爾,你真是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劉總,你今天就打死我吧,我於慶輝轉世投胎,也要侍奉劉總你左右,以贖我的彌天大罪啊!”
於慶輝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地像個淚人一樣。
望着眼前悲慘的於慶輝,昔日的商界梟雄的心也軟了下來。
“我……!”當劉伍再一次舉起巴掌的時候,卻再也沒有力氣打下去。
季香蘭把餘怒未消的劉伍攙到沙發上坐下,轉身拉起於慶輝。
於隆祥面對此情此景,不忍再看,把頭扭過去。昔日叱吒風雲的劉伍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衰老了十歲,看上去像六十多歲的老人,他也沒有昔日目空一切的沖天霸氣。
“劉總,慶輝能夠有勇氣投案自首和麪對老領導,已經是克服了重重的心理障礙,實屬不易啊!劉總和嫂夫人大人有大量,如果能夠赦免他以前的種種罪孽,慶輝他一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