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姑聽後依然照做,把裝着蠱蟲的小竹筒收到了懷裡,問道:“然後呢?”
柳雅道:“到了產卵的時候,青趺蟲自然會帶着你去找你女兒的。 你跟着它走好了。到時候,青趺蟲在哪個女孩的身產卵,那個是你女兒。”
“那我女兒會不會被蠱蟲傷害?”麻姑姑畢竟是做孃親的,當然最是關心自己女兒的安危。
柳雅搖頭道:“青趺蟲是在皮下產卵,會有一些疼。你讓你女兒忍着點好了。三天之後孵化出幼蟲來,你再用血飼餵一次母蟲和幼蟲,母蟲會帶着幼蟲飛走了。之後便再無傷害。”
麻姑姑點點頭,繼而想起一件事,又急着問道:“可是我聽說青趺蟲是子母蟲,那我還有一個兒子呢。青趺蟲如何知道我是要去找女兒的?如果它認定了我的兒子飛過去,我還是找不到啊。”
柳雅又解釋道:“青趺蟲產卵分雌雄,雄卵產在你兒子的身,雌卵會產在你女兒的身。你不是認得你兒子嗎?排除了。然後你兒子身的蟲卵依法炮製可以了。若是你有好幾個兒女,那可夠你忙了。不過,青趺蟲最多隻產七枚卵,你子女不超過七個可以。”
“不會不會,我只有一對兒女。”麻姑姑說完,還用手又按了按收着竹筒的位置,好像生怕這蠱蟲丟了、跑了一樣。
柳雅冷笑一聲,道:“你的事情辦好了,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麻姑姑一愣,剛纔確實是爲了急着找她的女兒,把讓柳雅速速離開的事情給忘了。現在青趺蟲也收下了,柳雅自然要知道真相。
柳雅見麻姑姑抿着嘴不說話,說道:“麻姑姑,我剛纔給你青趺蟲,是因爲太子殿下讓我幫你找尋女兒。我也想你們骨肉團聚。但是權衡利弊,我必定不是那麼熱心腸又無私的人,我已經在青趺蟲的身下了毒。若是你不說實話,蠱蟲孵化之日,是你們母子、母女斃命之時,絕對無解。”
“什麼?”麻姑姑嚇了一跳,剛纔還緊緊按住竹筒的手哆嗦了一下,整個人都後退了兩步。
半天之後回過神來,麻姑姑才道:“柳姑娘,我從未害過你,還幫助你和太子殿下見面,這雖然算不得恩情,可也是一份人情吧。而我不告訴你真相,也是因爲太后的口諭,不是因爲我有什麼惡毒心思。可你要是遷怒於我也算了,我爲了對太后的忠心也不會多吐露一個字。可你爲什麼連我的兒子和女兒都要加害?”
麻姑姑最怕的當然不是她自己要死,而是柳雅說的,青趺蟲還會連累她的兒子和女兒。如今麻姑姑才後悔了,都怪自己找女兒心切,竟然絲毫都沒有提防柳雅。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麻姑姑毫無辦法,只好一臉緊張又哀怨的看着柳雅。
柳雅看出麻姑姑說的應該不是假話,可能她真的是對太后忠心,並沒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她便從懷裡又掏出一隻小瓶子,倒出三顆紅色的藥丸道:“這是三顆解藥,青趺蟲產卵的時候,你們母子、母女三人服下即可。但你必須要告訴我,突然間讓我離開的理由。僅此而已,說完我立刻走。”
“那是因爲你的身世。你竟然真的是方家的女兒。”麻姑姑說完,又道:“原本你進宮的時候,皇太后覺得你很面熟。但當年方家的女兒進宮的次數並不是很多,而且她小時候太后見過,長大成人之後只有在宮宴遠遠的見過兩次,自然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直到古夫人來見過你之後,纔來找皇太后報告說,你應該是方家獨女方穎孃的女兒,因爲你們實在是太像了。”
麻姑姑這話柳雅也信。其實皇太后算是慈愛衆生,可畢竟身份擺在那兒,也沒有道理天天接見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女們。更何況皇宮並不是幼兒園,皇太后也不是老媽子,沒有道理給人家看孩子。
由此可見,古雪綺倒是真正很得皇太后喜歡,纔會讓她住到宮裡來的。
當然,也不排除古家是皇太后的孃家這層關係,皇太后纔會對古家的後輩特別偏愛。
而柳雅算是和孃親長得相像,可是兩個人本質性格不同,因而給人的感覺也不同。所以說,皇太后見過方穎娘,但是並不熟悉,多年之後也沒有認出來倒是正常。
但是古夫人不同,她和方穎娘並稱爲四傑,也算是好閨蜜一枚。如今的柳雅與方穎娘風華正茂的時候面容相似,又不乏靈秀之氣,自然更加相像了。
至於古夫人當年在官道遇見,那時候的柳雅剛剛穿越過來,本質還是傻丫頭芽兒的模樣多點,而且家境實在不好長得又瘦又小,根本是個破衣爛衫的村裡丫頭。和自小在方家養尊處優的方穎娘童年時候自然相差很多。
而古夫人已經是宰相之妻,坐在馬車路過而已,粗略的瞄她一眼也沒有在意,沒有認出來也是正常。
柳雅倒是佩服古夫人,見到自己之初竟然沒有絲毫的表現,更沒有急着相認,也實在是城府頗深了。
現在回想起來,她和古夫人、古雪綺一起吃飯的時候聊的那些閒話,也多半和家的情況有關,應該是一番試探。
古夫人還一再的贊柳雅秀外慧,說她在那樣的山溝溝裡也能有如此大的成,真是難得。
柳雅不能說自己是穿越的,自然又說這是孃親的功勞,倒是陰差陽錯的讓古夫人確定了她是方穎孃的女兒。
麻姑姑見柳雅還在細細琢磨,便急着催促道:“柳姑娘,我真的不會害你。皇太后得知你是方家的遺孤也非常擔心。而且聽說你也與裕貴人見過面了,她應該也會認出你是方家的女兒,難保不會對你下手啊。你信我,我不會背叛太后的,你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