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是怕柳雅在套路他。 !他很清楚柳雅有多聰明,或許她怕直接問問不出什麼情況,所以要拐着彎的含蓄一點。
錦藍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柳雅的表情,同時也在心裡猜測着她究竟還能記得多少。她爲什麼還能記得麥承錦啊?
“錦藍,你怎麼了?”柳雅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嘴了。
她開始在心裡琢磨着:還不是錦藍已經和麥承錦在外面過起了小日子,自己這麼一問他不好意思了吧?
想到這裡,柳雅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錦藍如蒙大赦,趕緊轉身往外走。可是他的心裡其實是苦的,錦藍不想騙柳雅,可是每當看到她清瘦到如此模樣,又巴不得柳雅一輩子不要想起纔好。
“錦藍……”柳雅又叫住他,說道:“如果你和麥承錦,我是說你們不用顧忌什麼,真愛只有自己才懂的。”
“嗯。”錦藍腦子走神了,所以一時間沒弄清楚柳雅講這話的意思。
他離開這裡之後去找神醫竹心叟了,把剛纔柳雅問他的事情都給竹心叟說了一遍。
然後又問道:“神醫師祖,你說主子回憶起來的機率有多大?她會不會是因爲這一點點的把事情捋順,最後全部想起來?”
“不好說。”竹心叟這段時間爲了柳雅也是操心費力,更因爲擔心小芷玥而整個人都顯得蒼老了。
但是對於柳雅現在的情況,竹心叟也實在是拿捏不準。因爲腦子這個東西太神了,你不知道它哪裡搭錯了一根筋,整個人都會傻掉。
錦藍也沒有辦法,只得又問:“那要不要把錦梅姐和卿墨都找回來?”
自從小芷玥出事之後,錦梅自責的也自殺了,是被秋影發現後竹心叟給她救了回來。
後來柳雅又出了事,滄千澈怕錦梅因爲難受而說漏嘴,乾脆讓紫若把錦梅帶走了。還叮囑紫若一定要把錦梅看好,不能讓她有事。
這樣做除了是因爲滄千澈大度,沒有遷怒錦梅之外,也是因爲他怕柳雅真的要找錦梅的話,這個人突然消失了也不正常。
卿墨則是乾脆沒有再回山莊,一直在四處瘋狂的去找小芷玥。
錦藍派了幾個人悄悄跟着卿墨,每次回覆都說卿墨過着一種近乎流浪的生活,往往是扮成乞丐或是柺子,在最底層打聽有沒有小芷玥的消息。
能夠做成這樣,誰還能忍心怪罪卿墨或是錦梅呢?
小芷玥丟了,全家下都一樣的着急,他們這兩個和小芷玥接觸最多的人,其擔心和自責絕對不會親生父母少。
所有現在竹心叟也不好確定,究竟要不要把這兩個人找回來。只能道:“等澈小子回來吧。”
滄千澈又過了一天才回來,是因爲古老爺子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但是古老爺子已經知道了柳雅的情況,又特意叮囑不準人告訴她,最是滄千澈帶着竹心叟的藥親自給古老爺子送回去。
其實大家也都明白,古老爺子病了,完全是因爲心疼小芷玥。
滄千澈回來,竹心叟第一時間把柳雅的疑惑告訴了他。滄千澈猶豫了再三,決定讓紫若把錦梅送回來。
當然,前提是錦梅不能說明小芷玥的事情,提都不能提及。否則柳雅再出了事,滄千澈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錦梅終於回來了,一向開朗明豔的她變得沉默寡言,眼裡有着深深的愁苦和自責。
但是在柳雅的面前,她只能說是家裡人對他不好,心裡悽苦。
柳雅這樣繼續被所有人善意的矇騙着。對她來說,這不過是有點單調的養胎日子,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可算是這樣,柳雅的身體也沒見得好到哪兒去。
她的肚子終於在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開始顯懷了。可是轉眼間迅速鼓起的肚子像是吹氣的氣球,大的和她整個人不成例。
柳雅還是太瘦了,四肢纖瘦無肉,臉頰都瘦得顴骨高高的,一雙眼睛變得很大,水汪汪的不見笑意反而有幾分的悽然。
連柳雅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神爲什麼總是這般的哀切,彷彿透過眼神能夠看到她心裡寄存的淚水一般。
滄千澈還是會時不時的出去,說是京城離不開攝政王,或是某個地方又經歷了雪災或是地震。
但是他已經保證說忙過了這段之後不再出去,專心陪着柳雅準備生產。
秋影和紫若也會經常過來,可是她們都待不了多久匆忙的離開了。
柳雅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閒的多餘。
可是她一旦想要真正去做點什麼,身邊的人又全都冒出來,把她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也給阻攔了。
如果換成是一個傻白甜的產婦,那會相當滿足這種安心養胎的日子。可是柳雅卻愈發的覺得不對勁兒了。
直到懷孕八個月的時候,竹心叟憂心的對她道:“雅兒,胎位不正,如果還不能好轉的話,只怕又要難產了。”
又要難產了?柳雅對於這句話若有所悟,可是又抓不住頭緒。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反反覆覆的想,心底升起一陣陣不安。
思索一件抓不住頭緒的事情是最耗費心神的。柳雅的身體本來已經差到了極點,沒有普通產婦的圓潤,也沒有武者應有的強健,反而像個病秧子似的,只能每天挺着個大肚子。
如今又一連幾天想要抓住腦海的那種感覺,她開始嚴重的失眠。
失眠到了第五天晚,柳雅感覺肚子一陣緊過一陣的疼痛,她慌了一下,想着怕是要難產了。
“錦梅,錦梅。”因爲滄千澈不在山莊,錦梅每天晚都給柳雅守夜,睡在她臥室外的軟榻。
聽到了柳雅的叫喊,錦梅連忙掌燈進來,問道:“主子,怎麼了?”
“我肚子疼,怕是要早產了。”柳雅的臉色蠟黃,此時已經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錦梅趕緊跑出去找竹心叟,然後又去找穩婆。
竹心叟來的時候,柳雅的羊水已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