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由得覺着,裕貴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起碼在這個皇宮裡,她算是憑着自己的本事在努力的活着,卻真的沒有去害過什麼人。
當然,這隻柳雅見過裕貴人之後的感覺。裕貴人究竟害沒害人,害多少人,怎麼都輪不到柳雅去做實時統計。
這是柳雅一直堅信的一句話:世沒有真正的好人,只有對你好的人。
和裕貴人一起了臺階,悅總管迎了出來。他看到柳雅和裕貴人走在一起也顯得很意外。
不過悅總管的腦子還是不錯的,也不多事。所以只是分別向柳雅和裕貴人都打過了招呼,請兩人去偏殿等候,說是皇剛剛用膳完畢,正在洗臉漱口。
做皇的規矩也是挺多的,吃了飯算是不用沐浴更衣,漱口洗臉也是必要的。
萬一皇邋遢,吃個飯沾了滿臉的米飯粒又不清潔,那多有辱皇家威嚴啊。
不過也沒有等多久,皇來宣裕貴人進去。悅總管讓柳雅繼續在這邊等候。
裕貴人離開的似乎,還朝柳雅看了兩眼,眼神裡很是深切的懇請。
柳雅也朝她微微點頭,意思是她記得之前的話,會盡量幫她說說的。
裕貴人走了,柳雅當然不知道她和皇會說什麼,又會怎麼說。
但是也沒過多久,也是兩刻鐘的時間,悅總管又來請柳雅過去,說是裕貴人已經走了。
柳雅詫異,這是皇答應裕貴人了,還是沒有答應?
跟着悅總管來到皇寢殿的大廳,皇正襟危坐,表情凝重的託着一本奏摺。
柳雅不知道皇這副表情是因爲裕貴人和他說了什麼,還是因爲他手裡的奏摺提及了什麼。所以柳雅來了之後很老實的站在一旁沒有打擾,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過了片刻,皇才擡起眼睛,看了看柳雅,道:“雅兒,聽說你是有事來找朕的?”
柳雅眉頭一蹙,覺得是裕貴人提前跟皇說了什麼。不過她也不能怪裕貴人,或許裕貴人只是實話實說,說是在門口見着了柳雅而已。
柳雅點點頭,道:“雅兒一方面是來看看父皇的身體,勸父皇不要憂心南方的水患。畢竟朝還有那麼多的大臣可以謀劃,還有工部、戶部的幾位大人相互協作,不會有事的。另一方面,是想和父皇說說那水患治理的事情。”
皇點點頭,這才放下了手裡的奏摺,然後道:“那雅兒且說說,你到底是想到了什麼法子?”
柳雅道:“我是帶着父皇給我的那份奏摺,去工部拿地契的時候才知道南方水患的事情。和馮家二哥聊天之後,也研究了一下南方各條河流的分佈和走勢。所以想到了一個辦法,想要來問問父皇的意思。”
說罷,柳雅走到桌邊道:“父皇,具體的方法由我給做個小實驗,您看過明白了。”
皇也很好柳雅要做的是個什麼樣的實驗。畢竟他之前處理國家大事,都是看奏摺或是聽各大臣們的建議。至於柳雅這樣用實驗來說事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柳雅伸手拉過桌的茶盤,又提起了茶盤裡的水壺,確定壺裡有水。然後並排擺了幾個杯子,開始往其的一個杯子裡倒水。
當水滿了之後,柳雅再倒水的時候,水當然順着杯沿流了出來。
柳雅道:“父皇,這“水滿則溢”的道理,相信所有人都懂吧?”
皇點了點頭。這麼淺顯的道理,當然並不難懂。
柳雅放下水壺,將第一個杯裡倒滿的水分別往另外的幾個杯子裡倒了一點。均攤之後,每隻杯子都還能夠再盛水。
皇見了笑道:“這個道理也很簡單,雅兒的意思是要疏通河道,讓水往其餘的地方流過去,不會發生水患了。”
柳雅笑着點點頭,道:“是的。其實這個辦法目前工部也在做,只是河道清理、疏通、開闊,這都是費時費力卻又不能一勞永逸的辦法。我問過馮家二哥馮仲景,他說今年大力疏通的河道,最多也能夠維持兩、三年的暢通而已。所以,這樣的辦法也是勞民傷財,只能緩解一時而不是長久之計。”
皇再次點頭,同時又嘆了口氣,道:“雅兒,既然你說的辦法工部已經在做了,那麼你是另有妙計嗎?”
柳雅點點頭,道:“我的辦法與這些法子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說罷,柳雅走到皇書桌邊,從筆架拿過一支大號的毛筆,說道:“父皇,藉此筆一用。不過用過之後,我可是沒法還給您了。”
皇笑了笑,道:“朕還不缺一支毛筆。雅兒你要做什麼,儘管做是了。”
柳雅點點頭。一手握着筆桿,一手拉着筆鋒,用力的一拔,將毛筆的毛全部給拔了出來。
毛筆禿了,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筆桿。柳雅又調轉一頭把後面的筆鈕也掰下去,剩下一根通的竹竿了。
柳雅又把茶盤拿過來,將筆管的一頭套在水壺的壺嘴,筆桿的另一邊搭在茶海,開始倒水。
這樣,水從壺裡流出來,順着通的筆管直接流到了茶海里。而茶海很大,一壺水都倒進去了,也並沒有溢出來。
柳雅的這個動作,讓皇看了之後皺起眉頭,表示不解。
柳雅再次把筆管拔下來,雙手交給皇,道:“父皇,我的辦法是造這樣的一根筆管,把水引到大海去。”
“這是……”皇看看一旁的幾個杯子,又看看那象徵着大海的茶海,再看看柳雅遞給自己的筆管,驚歎道:“雅兒的意思是要重修一條河道,將衆河流的水引到海里去?”
“沒錯,我的建議是重新開鑿一條運河。既可以通駛商船,途經幾個碼頭之後直接到達入海碼頭;又可以分流洪水,最大程度的治理水患。”
柳雅說完,又伸手指着皇手裡的筆桿,說道:“其實我今日前來的目的,是要向父皇討那根筆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