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沒有選擇性失憶這個詞!竹心叟的診斷是柳雅受了刺激,精神有了點問題。!
不是說她瘋了,而是她不想接受現實,所以有一些事情的經過和發展被她深埋在記憶深處。
柳雅一下子變成這樣,滄千澈也是手足無措,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仔細小心又一點點試探着詢問之下,滄千澈和竹心叟發現柳雅的記憶竟然出現了一個妙的缺失和接續。
簡單的說,是柳雅在自己的記憶裡挖了個洞,把其的一部分挖掉了,然後用另外的一部分來填補。
柳雅竟然完全不記得小芷玥的出生,也不記得她懷了第二個孩子。所以她是把這個孩子當成了她和滄千澈的第一個孩子。
這樣一來,滄千澈和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把小芷玥丟了的事情再次告訴她了。
表面柳雅看不出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她只是有些神經質,對於肚子裡的這個寶寶緊張的要命。
因爲之前差一點小產,所以柳雅必須臥牀。但她竟然乖的不像話,連吃飯都是由滄千澈喂。
這樣生生的又躺了十天,竹心叟正式宣佈她的孩子保住了,柳雅纔敢小心翼翼的下牀活動。
可是躺了太久,第一次腳踩在地,柳雅竟然覺得腳心鑽心的疼,疼到她的心尖也跟着疼了起來。
柳雅愣愣的看着自己疼痛難忍的腳,皺着眉頭總是感覺心裡的疼痛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柳雅真的想不起自己究竟忘了什麼。
柳雅甚至在什麼都不能做而只能躺着的時候,把記憶一遍遍的梳理過,她也確認過周圍的人用怪而悲憫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她真的一點都找不到原因。
柳雅想要開口詢問,正好竹心叟進來了。他也看到了柳雅皺眉,問道:“雅兒,怎麼了?”
“我的腳疼。”柳雅看了看滄千澈,道:“要不是澈扶着我,估計剛纔我又摔倒了。”
“沒事,長時間不走路,肌肉和韌帶都鬆弛了,稍微鍛鍊一下,兩、三天好了。”竹心叟總算是有些安慰。起碼柳雅這一“病”,她的精神壓力沒有那麼大了,對腹的孩子也是最好的。
滄千澈既擔心又無奈的看着竹心叟,用眼神詢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
竹心叟悄悄地搖頭,意思是:暫時瞞着吧,要不然這個孩子也怕要保不住了。
滄千澈也是這麼想的,雖然外面還在瘋了一樣的滿世界找着小芷玥,可是在這個山莊裡,柳雅像是一朵風雨後被移入室內的小嬌花,忘記了一些事情,活在她茫然又清閒的世界裡。
竹心叟沒有騙柳雅,過了兩天,柳雅的腳果然好了。只是她之前身子太虛弱,所以走路不超過一刻鐘會累的氣喘。
更糟糕的是,這個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可柳雅的肚子還是癟癟的。她自己也是瘦的驚人,讓人看一眼無的心疼。
柳雅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有些茫然,但她又怕滄千澈擔心,所以都是每天悄悄地回想。
終於有一天,柳雅恍然想起來一個漏點,急忙的叫人去找錦藍。
錦藍這段時間也是忙着分派力量到處去找尋線索,每次回山莊來報信也是瞞着柳雅,只把他打聽到的消息說給滄千澈聽。
可是因爲每次都沒有任何發現,錦藍的心也是一沉再沉。
而這一次,他纔回來沒多久,有人說柳雅找他,讓錦藍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去了該如何面對了。
錦藍是怕柳雅突然回憶起什麼,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滄千澈已經對山莊下都下了嚴令,絕對不允許有人提起小芷玥。
甚至已經有四十名死士自盡了。那些人都是小芷玥丟了那天在山莊裡負責守衛和戒備的。
出事之後這些人都算失責。算是他們再如何努力的想要補救,可是最終小主人毫無消息,他們也都處於絕望和自責。
於是,“自盡”是被默許的,也是必須的。整個山莊的暗衛又重新換過了一批,這些人當然也不會提起小芷玥。
錦藍猶豫了一下,但滄千澈臨時有事出去了,他只能立即去見柳雅,以免柳雅會生疑。
此時天氣已經冷了,柳雅披着貂皮大氅站在已經花朵凋零的花圃前面,看着那枯敗的葉子愣愣的發呆。
“主子。”錦藍走近時候叫了一聲。不過他聲音不大,不想打擾到柳雅。
從身後的位置看來,柳雅瘦的像是風的一根青竹,站得筆直衣服卻是空蕩蕩的。
錦藍走過來,幫柳雅把肩的大氅又提了提,因爲他甚至有些擔心這件輕軟的裘皮都會把柳雅的腰壓彎。
柳雅回頭看着錦藍足足半刻鐘,然後纔開口道:“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琢磨,山莊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錦藍的心“咯噔”一下,卻故作鎮定的一聲不吭,聽着柳雅繼續往下說。
柳雅道:“現在我終於想到了,爲什麼從我醒來沒有看到卿墨和錦梅呢?秋影都回來看我了,紫若也陪了我還幾天呢,爲什麼偏偏沒見着錦梅?是不是她出了事?”
“不是的。”錦藍的心微微一鬆,早編好的理由立即脫口而出:“卿墨的家人找到了,錦梅帶着他回去看看。錦梅還不知道主子摔了一跤,她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飛快趕回來的。”
說完,錦藍又問了一句:“要不要我現在派人傳訊,把他們姑侄兩個叫回來?”
柳雅聽着這話琢磨了一會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錦梅離開家那麼久了,卿墨又是從小被人拐走,現在能夠找到家人回去團聚一下似乎也不錯。
可是柳雅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她總覺得錦藍突然放鬆下來的表情有點可以。
柳雅想了想,又問道:“對了,麥承錦呢?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錦藍也被問的愣了一下。他能說什麼?說他因爲得知小芷玥突然失蹤了,早顧不得麥承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