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來到了水潭邊,把她那把四十米長的……哦,不是,是一米四的大刀拽了出來,直奔山。
知了的小口袋裡其實有銀子的,都是這些日子寨主“接濟”給她的。
不過知了不敢當着爹爹和阿爹的面拿出來,她怕爹爹和阿爹要問這錢的來處,她說也說不清楚。
往山的路走了一半,有小嘍羅點頭哈腰的跑過來,殷勤道:“知了小爺,今天的雞已經準備好了,一隻烤着,一隻燉着。因爲不知道您什麼時候來,所以都火先煨着呢。”
“嗯,我今天在寨子裡轉轉。你們有什麼不要的東西嗎?給我兩件。”知了說着把手裡的大刀揮舞了一下,道:“新的不要啊,要舊的,越舊越好的。”
“呃,這個……得問問我們當家的了。”小嘍羅不敢答應,只得往老大的頭推。
知了也不再理會,反正這山寨裡下下的百十來口人,沒有一個人能打的過她。一起她也不怕,大刀一揮出去,要命的都躲開遠遠的,不要命的早斷氣了。
來到山,照例是寨子裡的人“熱烈歡迎”,站在寨子前面的空地,等待知了小爺的檢閱。
寨主明明是熊一樣的身材,可是卻沒長着熊一樣的膽子,脖子縮的烏龜還短呢。
知了進了寨子,直接大步的往裡走。那寨主覺得今天形式不對,立馬悄悄的去問那個接知了山的小嘍羅。
“小爺說,要點舊東西。我說得您做主。”嘍羅說完,小聲道:“這小爺是鬧哪樣?”
“我哪知道。”寨主撓撓後腦勺,硬着頭皮跟了知了的腳步。亦步亦趨、點頭哈腰的問道:“小爺,聽說你要點舊東西?該不會是……”
說到這裡,寨主的腦門噌噌冒汗,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把自己先嚇了一跳。
知了也不想多解釋,把小手一揮,道:“退開點,我自己轉悠轉悠,看意的我纔要。你們放心,我不要你們的新東西,傢俱、珠寶也不要,要點舊的哈。”
舊,舊的?!!冷汗又滴落下來,寨主只覺得自己眼前有一箱一箱的銀子飛掉了。
知了左右看看,指着後面相對寬敞的大房子道:“那幾間是你的屋子?”
“回小爺,是的。”寨主只好點頭。一寨之主不住最好的,誰住?
“好,我看看出來。”知了邁着步子往裡走,一邊擺擺手道:“你們把烤雞和燉雞都裝好哈,我一會兒帶走了。”
“好,好嘞。”小嘍羅答應着,立馬去準備了。
不過走了幾步又回頭道:“知了小爺,食盒呢?”
“扔了。油了扔了。”知了說完把眼睛一瞪,道:“你們還指望着我吃了雞再爬山給你們把食盒送回來?”
“沒,沒指望。丟了好。油滋滋的,粘手。”小嘍羅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一隻食盒,扔扔了吧。可是,可是從知了從寨子裡帶飯回去開始,一隻只的食盒都是有去無回啊。
一天一隻雙層的大食盒,盒子雞還值錢呢。這麼一用扔了。
不過,沒人敢言語。知了小爺吃你們寨子幾隻雞怎麼啦?扔了你們的幾隻食盒怎麼啦?是大刀一揮直接平了你們的寨子,你們哭都找不到苦主。
這邊嘍羅去準備食盒裝晚飯,知了已經大搖大擺的進了寨主的屋子。她敲敲這個,看看那個,桌椅板凳她不稀罕,嫌太新了。
轉到後屋有個小隔間,裡面放了個博古架。知了一進這小隔間,寨主是好一陣頭疼。
他千怕萬怕,是怕知了來兜他的老底。要說新東西不要,要舊的,那什麼東西又舊又值錢?古董啊。
寨主雖然不是書畫鑑賞大家,也不懂哪個朝代的花瓶值錢。
可是他們去大戶人家打秋風的時候多了,眼力還是有些的,這隔間的博古架也着實有幾樣好東西。
知了卻覺得這寨主根本不是化人,博古架面擺的東西不倫不類,亂七八糟。
她拿起一隻碧玉的酒壺,對着亮光照了照,搖搖頭又放下了。轉而又拿起了旁邊的一隻白玉山子掂量了一下。
寨主的心跟着知了的手拿起、放下,而不斷的懸而又懸。
知了搖頭道:“不行,這東西看不出新舊,又是玉的,肯定值錢。我不能要。”
寨主一聽,立馬點頭如搗蒜,道:“是是是,知了小爺體恤,我們整個寨子的家底這麼點了。都是老老少少的活命錢。”
“我不動你們的棺材本,放心吧。”知了說着又往旁邊瞧瞧,看見牆邊還立着一隻箱籠。
箱籠不大,但是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應該本身有防腐、驅蟲的作用。
知了走過去,寨主的心又懸起來了。連忙道:“那裡面也沒什麼好東西,是幾幅字畫。”
“我本來也不要你們的好東西。”知了走過去,直接把箱籠打開了。裡面果然放着幾卷畫軸。
知了隨手拿起一幅,不過沒有展開看,隨手放下了。翻了兩下,從最底下拿出一幅最小的畫軸,眼睛是一亮。
知了把畫軸拿起了看看,道:“這畫軸好舊啊。木質都發黑了,裝裱也泛黃了,這幾處邊緣還磨損了。估計是時間太長了。”
“是是,很多年了。起碼有三百多年,是一位……”
“行,是它吧。”知了說完,把這卷最古老的三百多年畫卷往胳肢窩底下一夾,收了。
“啊啊!知了小爺,這,這是古董。”寨主好一陣的肉疼啊,連忙擺手道:“這是我太爺爺留給我的。我們家祖不是土匪,是秀才。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寶貝也沒有幾件,這是其之一。”
“值錢?”知了看看手裡的畫軸,道:“如果是你太爺爺的東西,我還真不好意思拿。”
“對對,我太爺爺給我的,是他太爺爺給他的。”寨主連忙說道。
“那這箱子也挺舊的,我要了。”知了說着,把手裡的畫軸朝寨主一扔,隨手把那隻箱籠給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