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柳雅看得更清楚,眼前的人是滄千澈沒錯。!那她還是在做夢?夢裡被他握着手的感覺真好。
柳雅一笑,酸澀的道:“我似乎有了另一種感受,我囚在了你的夢境裡。我感受到了你一個人陷在那裂縫之,這幾個月來忍受的一切痛苦、孤寂的折磨。”
“那不是夢。雅兒你清醒點,不要被自己的錯覺打敗了。我們剛剛醒來,很容易被聖蠱王再次控制。”滄千澈說着,再次用力的握了握柳雅的手,說道:“試試我的手,我正握着你的手,我的手很有力吧?”
“是。”柳雅點點頭,去看兩人緊握的雙手。然後看到了滄千澈手背兩顆被指甲摳出來的血痕,那是她自己的傑作。
“我睡了多久?”柳雅試圖坐起來,可是發現她也四肢無力。
“四天了。”回答柳雅的不是滄千澈,而是竹心叟。
竹心叟的腦袋從滄千澈的背後探出來,手裡端着藥碗,臉還帶着笑意。只是竹心叟明顯瘦了一圈,眼窩深陷。
“師父,那他……”柳雅指着滄千澈,嘴角抽了抽,道:“他醒了多久了?”
竹心叟明顯鬆了一口氣,道:“你陷入昏睡之後的第二天他醒了。只不過他身體還不能動,又躺了兩天。今天一早還是小樹兒揹着他過來的。勉強坐了一會兒,總算是把你給喚醒了。”
第二天醒了?柳雅的腦門打了個問號,轉而才明白過來,道:“師父,你當初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什麼?爲師什麼都沒有瞞你啊。”竹心叟把腦袋搖起來,眼神卻轉向了別處。
柳雅仔細的把過程和問題在腦海整理一遍,道:“不對,師父你一定早知道使他甦醒的關鍵。只不過要冒險一試,你還在猶豫。然後我試過了,有效,可是連帶着卻也因爲精神力消耗過度而昏睡了,對不對?”
柳雅這樣說不是在怪竹心叟,反而是在心裡特別的感謝師父。
她也明白師父要隱瞞的意思了,並不是十拿九穩的事,竹心叟不能替柳雅做決定。更不想讓柳雅去冒險。
如果當時柳雅猶豫或害怕竹心叟不會再提了。這也是爲了柳雅和她腹的孩子着想,而把滄千澈的甦醒放在了第二位。
換句話說,師父是對柳雅太好了,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所以把利害關係說大了一些,後果說的嚴重了點。
但這也恰恰試出了柳雅的真心,她當時真的是一心願意爲了滄千澈付出全部的。
竹心叟被柳雅一句話說破原因,臉露出笑容,道:“爲師沒有十成的把握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而且我本來以爲你和那對聖蠱王要磨合幾天呢,沒想到你竟然一下子開始大膽的去喚醒他。也因此你損失了過多的精神力,纔會睡了這麼久的。”
柳雅這才明白,她最後那冒險一試,企圖和滄千澈產生感應,還是有效果的。
也正是因爲太耗費精神頭才特別的疼,然後她纔會從夢境裡感受到滄千澈被困時候的絕望和痛苦。
柳雅又看了看身邊的滄千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笑道:“謝謝師父多日來的費心照顧。徒兒現在真的沒事了。”
竹心叟把藥碗塞到滄千澈的手裡,道:“我這乖徒兒爲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啊。現在你喂她吃藥吧,我這個矇騙徒弟的老頭子去睡一覺了。”
滄千澈也連忙向竹心叟道謝。只不過他端着藥碗卻沒有起身相送,目送着竹心叟往外走。
小樹兒從門口冒出頭來,朝裡面看了一眼,笑了。然後他扶着竹心叟出了門,應該是親自送他老人家去休息了。
秋影也在門口探了一下頭,朝柳雅擠擠眼睛,反手把門給關了。
滄千澈和柳雅都看見了門口的人的小動作,不由自主的都笑了。
滄千澈攪了攪手裡的藥碗,盛了一勺給柳雅喂到了嘴邊,道:“師父說這是幫你穩固心脈、守護心神的藥。醒了要集精神,不要讓自己再輕易陷入夢境了。”
柳雅一聽笑了,先張口把那勺藥嚥下去,貧嘴道:“那我不是不能睡覺了?”
“不睡覺精神不是更差。”滄千澈鳳目微瞪一下,又一勺藥餵過來,說道:“我只是把師父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你而已。你是醫者,要怎樣做你應該更清楚吧。”
柳雅吃下藥湯,道:“我清楚自己現在滿心歡喜,身子也康健,所以不用你餵了。藥碗給我,我自己吃。”
說完,柳雅微微欠身起來,從滄千澈的手裡奪過藥碗一飲而盡。
她是等不及和他多說幾句話,這樣被一勺一勺的喂藥實在太慢了。
喝光了藥,柳雅還打了個嗝。然後慢慢撐着身子坐起來,仔細的打量眼前的滄千澈。
柳雅這纔看清,滄千澈坐着的姿勢有點怪,往後一看,見他背後給堆着兩牀被子,原來是需要靠着才能坐穩啊。
也難怪,他憋在那裂縫裡好幾個月,柳雅更慘的是沒吃沒喝沒人給喂藥,更沒人給按摩。
而且還不見光,下不着地,夾在半空動彈不得,渾身的骨頭都是酥的,肌肉都萎縮了。現在能勉強過來坐着已經算是跡了吧。
柳雅往旁邊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位置,道:“躺過來,我們好好說說話。”
滄千澈的臉一紅,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略微一猶豫,還是躺了過來。
柳雅用手指頭刮刮他的臉頰,笑道:“爲什麼臉紅?讓你躺着是歇着,難不成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了?”
“不是。”滄千澈的臉皮更紅,那消失的臉頰仍然透出一抹化不開的豔色,啞着聲音道:“我是覺得現在太弱了,坐也坐不住,還得躺在這裡和你說話,心裡不太舒服。”
“那有什麼?”柳雅瞪了他一眼,道:“我們是夫妻,年輕的時候同裘,死而同穴,你我最狼狽的樣子出現在對方的面前是一種信任。你不信任我,還能信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