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雅看到滄千澈耳垂的神蠱王微微一閃動的時候,她有些懵,有些不敢置信。 反而轉頭去看竹心叟。
竹心叟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有了反應,愣了一下之後連忙道:“雅兒,繼續啊。或許是因爲那時你的神蠱王,所以對你更加的熟悉。”
是啊,熟人好辦事,何況是一隻她養了許久的神蠱王呢。
柳雅再試圖溝通過去,發現果然有一種微妙的熟悉感時斷時續的傳來。
當即,柳雅決定再加緊一步,直接試圖讓聖蠱王去給滄千澈恢復精神力。也是通過聖蠱王爲聯繫,讓她和滄千澈也產生一些感應。
最起碼的,直接從精神力去呼喚滄千澈,要對着他耳朵大呼小叫來的有用。
可是這次卻不行了。那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立即消失不見,隨即柳雅覺得頭疼欲裂。
“師父,我頭疼。”柳雅說完,已經撫着額頭拱起了背,頭都快要低到胸前了,呈一種蜷縮成球的姿勢。
可柳雅差點忘了,自己肚子裡還有寶寶。這麼一蜷縮起來,寶寶立即感覺不舒服了,同時大力的在她肚皮踹了兩腳。
這兩下力道可不小,踹的柳雅身子都是一震,肚子也隱隱作痛。
可是與此同時,那種頭痛的感覺竟然減輕了,柳雅也覺得很神。
“頭又不疼了?”柳雅坐直了身子,揉揉太陽穴,真的不如剛纔那般疼痛難忍了。
這回,連竹心叟都有些拿不準了。他拉過柳雅的手腕診脈,又給滄千澈診脈,卻並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竹心叟道:“時候也不早了,雅兒你還是回去休息吧。這養蠱的事情急不來,何況是一次馴服兩隻聖蠱王呢。”
柳雅也暫時沒有別的辦法,要不是剛纔寶寶踢了她一腳,此時頭疼的可能都要暈了。她覺得這或許是寶寶在給她警示,所以也不敢冒險了。
柳雅走出屋子,秋影和小樹兒都在門口焦急的等着。
小樹兒立即迎過去道:“二姐,你還好嗎?我剛纔聽見你叫了一聲。”
“沒事了。剛纔是頭疼。”柳雅道:“你們也回去歇着吧。我沒事,回去之後也睡了。”
小樹兒堅持要把柳雅送回去。而秋影則是要留下照顧柳雅,睡在她外屋的軟榻。
柳雅沒法拒絕,也同意了。
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柳雅之前耗費了一些精神力,所以現在也是一挨枕頭困頓襲來,很快睡着了。
睡着之後,柳雅竟然還做夢了。許久沒有過那麼真實又恐懼的夢了。
不是因爲夢境可怕,而是夢境的感覺可怕。黑漆漆的一團,時而有震動產生,時而有疼痛襲來。
有時候是冷,四肢都凍僵了,血脈不能流通,冷入了骨髓。有時候是灼熱,好像五臟六腑都被燒着了一般,似乎一張口都能夠冒出一股燒焦的氣息。
但卻又無處可躲、無路可逃。整個人像是被禁錮了一樣,在狹窄的空間裡被不斷的積壓、推移。
更難熬的是寂寞,黑暗無窮無盡,疼痛時刻纏身,寂寞如影隨形。那天地間只有她一人的孤寂蒼茫,讓柳雅的心裡空落落的一片,又酸楚的像是要滴血了。
柳雅甚至恨不得這樣死去,死去了才能夠擺脫這反覆循環的折磨。
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不能死,她有了寶寶,有了希望,肩的責任那麼大,她咬着牙也要掙脫出來。
忽地,一道光束照亮了周圍,驅散黑暗的同時帶來了一抹希翼。腦海涌動着層層疊疊的思念,那思念又不斷的堆砌出一個人形。
柳雅藉着那光亮的指引看去,看到亮光的盡頭有一個人,在向着孤寂、痛苦的她招手。
柳雅看清對面的人的模樣的時候,突然叫了一聲:“雅兒!”
那聲音是發自柳雅的口,卻是來自於另一個人的心。
叫出來之後,柳雅自己也聽見了,卻又好像沒聽見。
她茫然回頭,發現角度變換了。原本在黑暗的她站在了一片光亮之,而黑暗似乎揪扯什麼,在阻止着什麼。
柳雅伸手過去拉,握住了一隻細瘦、冰涼的手。但那隻手大而有力,把柳雅的手緊緊攥在了手心裡。
“雅兒,醒醒。快醒醒。”聲音再次傳來,這次不是柳雅自己的聲音,而是……滄千澈的聲音。
只不過滄千澈的聲音暗啞、無力,但是又激動無。
柳雅使勁兒的攥着手,手指關節都開始發白,指甲也陷入到對方那隻手的皮肉裡,掐出了一線血絲。
然而,柳雅覺得還不夠用力,她再次使勁兒的一拉,將那個陷入到黑暗的人拉了出來。
“澈!真的是你。”柳雅叫喊着,猛地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光太亮了,亮到她猛然睜開的眼睛狠狠的刺痛了一下,隨即只有一片白亮的光點在眼前跳動,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柳雅的眼淚大量的涌出來,把睫毛都打溼了。
因爲淚水的模糊和溼潤,柳雅的眼睛才漸漸從光斑閃動緩解過來,眼前的景物也漸漸的清晰了。
她眼前的人影越來越真切,五官精緻、眉眼如畫、俊朗傾城,卻消瘦若竹。
那人周身一股淡淡的藥香,細瘦的手有力的將柳雅的雙手緊握,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雅兒,醒醒。”
“滄千澈?”柳雅疑惑的問着。她剛纔在夢裡叫自己的名字,好像聲音不是這樣的。
“是我。雅兒,你看看我,我醒了。”滄千澈的手哆嗦着,把柳雅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說道:“你的精神力喚醒了我。可是你睡了太久了,讓我好擔心。”
柳雅的腦袋還有點懵,有點辨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她又揉了揉眼睛,揉去了睫毛沾着的淚珠,把眼瞼裡的淚水也給揉散了。這才認真的尋聲望去,見坐在她牀邊的,果然是滄千澈。
“這是怎麼回事?”柳雅的驚訝被不真實感打敗了,所以只是轉動着眼球,試圖把眼前人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