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傷口看着挺深,但是對你來說應該不是算什麼。真羨慕你們蜥蜴的恢復能力啊,下次受傷要殘疾了記得要找我,採集完組織肯定給你裝上。”被稱爲安的醫生給葉鱗進行着包紮,雖然之前也給戴軒宇進行了治療,但是在觀察完眼睛之後便失去了對他的興趣,隨便塞了幾片藥便過去研究起了葉鱗,葉鱗則無奈的任由其上下其手。戴軒宇趁機觀察着對方,那位安醫生帶着一副眼鏡,慘白臉上掛着重重黑眼圈從遠處看一臉仙氣,但一遇到自己感興趣的病人便會兩眼放光。身高比起自己之前遇到的人來說不算很高,身材也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在診斷時卻大力無比,自己也被對方摁住觀察了許久。他斜挎着一個雜亂的木製藥箱,而身上穿着一件已經發黃但帶着濃郁中藥味的白大褂,以及亂糟糟髮油的頭髮都可以看出他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給你上的生肌拔毒散,我給你開三份,以你的自愈能力你看情況換藥吧。手臂也受傷了吧,給我看看。”安醫生熟練的從藥箱裡拿出草藥,當場開始製作了起來,聊天的功夫三份藥包便製作完成,塞到了葉鱗懷裡。

“不用,手臂上的就是小傷,沒事的。”葉鱗還想推脫,但還沒等他說完安醫生便一把將它的手臂拽了過來,很難相信對方放力氣居然比葉鱗還大。觀察了一下手臂上的刺傷後安醫生便嫺熟的開始上藥。

“的確不是大傷,但誰知道這幫野妖有沒有病菌,還是消下毒比較好...好了,沒事我回去了,有事飛鴿子。”說着安醫生已經處理完手臂的傷口,起身離開了現場,只留下葉鱗和戴軒宇面面相覷。

“他...是誰啊。”戴軒宇有些迷茫的看着走遠的安醫生,而葉鱗也是一臉無奈。

“已經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了,不過他雖然醫術高超但做事風格無法預料,所以大家都叫他安瘋子。”說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戴軒宇對於葉鱗的誤會讓他心生愧疚,而葉鱗因爲自己的大意讓戴軒宇身陷險境也讓它不好開口。

“關於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昨天我就遇到它了,但可惜讓他跑了。事後我過去找你卻遇到了肖張,那時候我就應該懷疑了。”葉鱗率先打破了沉默,鄭重的像戴軒宇道歉。

“不、不,這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有誤會的話...”戴軒宇被對方的道歉說的無地自容,之前的誤會以及剛剛戰鬥的驚嚇和疼痛都爆發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葉鱗看見對方的反應後,舉起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那隻手很大,而且非常的沉重和堅硬,但是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怨氣,反而讓人感到安心。在葉鱗的安撫下,戴軒宇逐漸恢復了情緒。

“不過我不明白,爲什麼要放走肖張。”戴軒宇對肖張還帶着怨氣,微微發牢騷的詢問着葉鱗,而葉鱗只是笑了笑說道:

“他是被威脅的,而且他也並沒有傷害到你,如果只是因爲這樣就讓他下輩子都呆在地牢裡的話,實在是太過殘忍。更何況他還有老婆孩子,不過說到底也是我同情心氾濫,你要怪就怪我吧。”葉鱗平靜的講述着自己的想法,戴軒宇雖然聽取了他的說法,但似乎還是有些不快,葉鱗見狀便補了一句。

“很多人和事情都要你想象的複雜,你也不是他你在不清楚對方想法的情況下,就下定論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爲。同樣的你年齡還小,可能不會理解肖張的選擇,我不會強求你去原諒他,但我希望你能不那麼着急的做出判斷他的好壞。我個人儘量不去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對方,畢竟那樣做的話只會讓自己陷入失望,不如往好的方面想想,至少心情就不會那麼差。”聽完葉鱗的話後戴軒宇也稍微理解了對方的選擇,正如它所說只不過是同情心氾濫,不想讓未來自己活在後悔中罷了。看到戴軒宇的神情恢復了平靜,葉鱗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不過,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戴軒宇略帶尷尬的說到。

“嗯?問吧,我儘量回答。”葉鱗還是那一副開心的表情,戴軒宇看它心情很好,便調整了一下狀態,深吸一口氣問道:

“磷叔,你真的殺過人嗎?”聽到問題的葉鱗愣了一下,隨後便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殺過...”戴軒宇感覺非常吃驚,畢竟兩人的誤會以及解開,自己也似乎擺脫了對於葉鱗的恐懼,而剛纔的談話讓戴軒宇更加確信葉鱗不是會輕易殺人的人。

“爲什麼...”戴軒宇疑惑的看向葉鱗,而葉鱗也只是一臉苦笑。就在這時葉鱗彷彿想起來什麼一般說道:

“這個問題可能不好解釋,不過你的眼睛不是可以看到過去嗎,不如你自己去看看。”聽到這,戴軒宇面露難色。

“抱歉,我好像只能看到所在區域的過去。”戴軒宇略顯失意,而葉鱗則毫不在意,繼續說道:

“你試過嗎?不要否認自己的才能啊。”葉鱗的提問在戴軒宇的心中激起了一陣漣漪,自己的確沒有試過,每次都是下意識的認爲自己做不到,而葉鱗的話給他帶來了一絲自信。此時葉鱗伸出了手,等待着戴軒宇的答覆,而戴軒宇在躊躇片刻後還是抓住了葉鱗的手,驅動起了自己的右眼。

一陣炫目的白光過後,戴軒宇睜開了雙眼。自己已經身處於一間四合院之中,這似乎是個中型的四合院,青石作階從月亮門通向北屋,北屋的門前種着兩棵樹,一顆是棗樹而另一顆是石榴樹,而庭院的四周栽種着牡丹和芍藥。庭院的中心擺着一張石桌,而石桌周圍是爬滿了紫藤的涼亭,不過現在的紫藤已經掉光了葉子,看來現在的場景也是冬天。石桌的不遠處還放着一口大缸而上面蓋着一塊木板,可以從縫隙中看出水缸裡面遊動的錦鯉,而水缸的右手邊立着一根水龍頭提醒着戴軒宇現在至少已經是1949年以後了。

看來葉鱗說的沒錯,戴軒宇的確通過眼睛來到了葉鱗的過去,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的自己彷彿一個攝像頭,不能移動只能看着固定的畫面,而這次自己彷彿穿越過來了一般不僅可以動還能觸摸到周圍的場景。就在這時,北屋的門打開了,戴軒宇來不及躲閃直直的盯着從門中走出來的人。而從屋內走出來的正是葉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