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聞道:“富家公子的女性朋友,一般就是女朋友啊,你想當我的女朋友,我是沒有意見的,可沙兄同意嗎?你願意嗎?”
凌金道:“這個……”她自己倒是沒意見,起碼不用當丫鬟那麼委屈,但是沙本善有沒有意見就不知道了。
她偷偷地瞄了瞄沙本善,沙本善笑笑道:“問我幹嘛?只要能順利救出龍姑娘,演什麼角色我都願意的啊,別說讓我演雨兄的女朋友,就是演雨兄的兒子我也沒意見啊。”
雨聞道:“喂,你有沒有在聽啊,我們說的是凌姑娘的角色,不是說你!”
沙本善剛纔心裡其實在想莫宣竹呢,一分神聽錯了,連忙糾正道:“凌姑娘演你的女朋友啊?這個我意見是沒有,不過她演不好啊。”
凌金不樂意了:“什麼叫演不好?難道就你會演啊?我的演技輪得到你來點評啊。”
沙本善忙道:“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要演女朋友,就要有女朋友的樣子啊,比如和雨兄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眉來眼去,含情脈脈什麼的,都要做到位啊,不然很容易就穿幫了。”
凌金一愣:“這個……要做那麼具體嗎?”
雨聞也是一愣:“這個……不好吧。”
毛衍負笑着捅了捅雨聞,道:“哈哈雨少爺,你就別裝了,心裡樂開花了吧。”
雨聞不好意思地打回他一拳,道:“別鬧,我們說正經的,這女朋友確實也不合適。”
凌金也連連否決道:“不合適,不合適。”
雨聞道:“所以啊,只能演丫鬟了啊。”
看見凌金那愁眉苦臉的不樂意樣,沙本善又開玩笑道:“凌姑娘別泄氣,雖然現在是丫鬟,但將來翻身變成富家公子夫人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嘛。”
“去你的!”凌金從車背上丟下一隻鞋子來,沒有砸到沙本善。
沙本善撿起鞋子又丟回去,道:“這可別亂扔,要是鞋子沒了,就連丫鬟也做不成了。”
凌金撅起嘴道:“丫鬟我不做!”
毛衍負道:“不做丫鬟也可以,其他女性角色也有很多,比如奶媽啊、傭人啊、情婦啊……”
凌金:“……”
雨聞道:“好了好了,就這麼定了,凌姑娘演丫鬟。”
凌金道:“我首先申明,我只是角色是丫鬟,但絕對不做丫鬟的事,端茶倒水洗腳之類的,你要使喚就使喚沙公子和毛公子去。”
三個少年轟然大笑,凌金的角色就此確定。
然後雨聞又給沙本善和毛衍負分配了角色,沙本善是保鏢,毛衍負是馬伕。
沙本善當保鏢容易,他本來就是四人之中最厲害的,這個角色難不住他,也不需要做什麼專業性很強的事。但毛衍負就不一樣了,他從來沒有趕過馬,一舉馬鞭抽下去,太用力了,馬匹飛一樣跑起來,車子也顛得七葷八素。
沙本善和雨聞在車廂裡還好,凌金在車背上就遭殃了,連連罵道:“喂!喂!你這馬伕怎麼當的?這麼不專業?是讓你趕馬,不是讓你虐待馬!”
經過雨聞一番手把手的教導,毛衍負終於學會了趕馬車。馬車慢慢地前進着,凌金忽然從車背上傳來一聲提醒:“好像有點不對勁。”
沙本善道:“怎麼不對勁了?你看到什麼了?”
凌金道:“看倒沒有看見什麼,可就是看不見什麼才值得注意呢,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路人經過了,對於一條官道來說,這是不是有點太冷清了?”
雨聞也警覺起來,望了望四周,道:“這裡的地形有些特殊,兩邊好多山林,如果我是馬匪……”
他話音未落,忽然一隻響箭從東側山頭呼嘯而出。
緊接着,一陣凌亂的鑼響,頓時從山上的樹林、草叢裡衝出上百人來,一部分人衝到官道上,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其他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這些人一個個手持各種稀奇古怪的兵器,狼牙棒、流星錘、八斬刀……大多是江湖上很少使用的。他們的裝扮也很奇特,一個個臉上塗滿綠色和黃色的圖案,身上紋着造型各異的怪獸。
不用說,這是一羣強盜。雨聞的判斷略有偏差,這夥人不是什麼馬匪,所謂馬匪是人人騎馬的,但這羣強盜中只有一個人騎着馬。這個人騎着一頭馬在隊伍的前面,應該是他們的頭領,滿臉橫肉,殺氣騰騰。
雨聞哈哈一笑,道:“果然有埋伏,看來,這傢伙要對我們唸詩了。”
“唸詩?”另外三個人還沒聽懂,就聽那個頭領搖頭晃腦地念起來:“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敢說一個不,管殺不管埋!”
頭領手上還提這一把大砍刀,邊說便揮舞着,就跟跳大神似的,看上去無比滑稽。
雨聞連連拍手道:“好詩!好詩!”
說着,探出腦袋對駕車的毛衍負道:“小毛,有沒有碎銀子,賞他們點。”
他這是在調戲這頭領呢,毛衍負也聽出來了,便配合地從袖子裡掏出幾枚銅錢,丟到馬車前面的沙土裡,道:“我家公子喜歡你念的詩,這些錢你就拿去買酒喝吧。”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衆強盜一聽,見他真的丟了幾枚銅錢出來,不由爆發出一陣大笑。
唯獨那個頭領笑不出,他用力一舉砍刀,道:“都給我閉嘴!笑什麼笑!人家那是笑話咱們呢!一羣蠢豬!”
衆強盜一愣,停住了笑,紛紛揮舞起手裡的武器,對馬車蠢蠢欲動。
只見那頭領用大砍刀指着馬車上的毛衍負,道:“你個不知死活的馬伕,老子是強盜!聽清楚沒?強盜!”
毛衍負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強盜……強盜……我可是第一次聽說強盜說自己是強盜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頭領被笑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惱羞成怒道:“不許笑了!我們就是這裡的霸主!不想死的就給老子乖乖聽話!”
這時,坐在馬車背上的凌金假裝無知地問道:“強盜叔叔,你這是要幹什麼啊?是不是要搶錢啊?我們還是學生啊,沒什麼錢呀,放我們過去好嗎?”
頭領幾乎要崩潰了,被毛衍負和凌金逗得像猴子一樣,在衆嘍羅面前無疑很沒面子,他需要重新樹立威信,當下將砍刀朝地上用力一甩。
砍刀不偏不倚地插到馬車前面的泥土裡,離幾匹馬的前蹄不到一寸。頭領指着砍刀道:“都給我看清楚了,你們要是不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就讓你們變成這把砍刀下面的冤死鬼!要知道,這把砍刀已經喝了幾千人的血了,不怕多喝你們幾個的。”
凌金又一臉無辜道:“強盜叔叔,你這砍刀喝了這麼多人血,會不會消化不良啊?要不要帶它去看大夫啊?”
頭領氣得七竅冒煙了,這時,他身後走出一位副手,笑嘻嘻地對凌金道:“這姑娘長得挺俊,你們沒錢也行,把這姑娘留下,老子就放你們過去。”
此話一出,凌金面色微變,車廂裡的沙本善早就坐不住了,剛要出手。卻聽見車箱外一人說道:“這姑娘年紀太小了,不適合你們的,要不我留下陪你們,怎麼樣?”
說話的卻是個男聲,正是毛衍負。
那副手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道:“少噁心我,老子不喜歡男人的!”
毛衍負嘿嘿一笑,道:“隨地吐痰,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