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爺道:“你也看到了,龍姑娘並未出現,比賽都已經結束了,你也已經認輸了,如果真是我們做的手腳,龍姑娘也早就應該回到原位了吧?既然金鼎少爺已經贏了,我們還綁着龍姑娘不是自找麻煩嗎?”
雨聞越來越被他的說辭給說服了,握着昊武槍的手漸漸鬆了下來,槍尖也緩緩落向地面。他倒不全是麻痹大意,而是十分心灰意冷,原以爲是毛不拔他們綁架了龍姑娘,心想自己控制住毛不拔,一命換一命,能把龍姑娘救回來。誰知道這麼看來,龍姑娘並不是被毛不拔他們綁架的,那龍姑娘到底去哪裡了?如果在毛不拔手上還好,起碼知道在哪裡,可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纔是他最大的擔心。
就在他內心糾結,思想矛盾,完全鬆懈了警惕的時候,幾百名僱傭軍嘩啦啦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就像一大窩馬蜂似的衝上去將雨聞裹了個嚴嚴實實。
雨聞整個身子被這幾百名僱傭軍死死壓住,動彈不得,只露出個腦袋在最下面。一大堆人堆成的金字塔矗立在毛不拔跟前,毛不拔這才恢復了自信,精神立刻煥發起來,臉色也變得更威風。他一抖貂皮大衣,雙手叉腰,嘴裡叼着龍智缺的耳墜,冷笑着對雨聞道:“嘿嘿,你小子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怕實話告訴你,老夫剛纔確實是打算把龍姑娘綁了的,可是她運氣好,在老夫的人到達之前,就已經逃之夭夭了,只留下這一對耳墜。”
“那龍……姑娘……究竟……在哪……裡?”雨聞在下面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嘴角流着血,心裡仍是牽掛着龍智缺。
剛纔慈眉善目的何師爺也恢復了陰險的嘴臉,嘿嘿奸笑着,對鐵皮道:“喲,這小子還真是個情種,死到臨頭還惦記着自己的小情人。”
毛不拔哼了一聲,道:“什麼小情人?那龍姑娘要當情人也是當老夫的情人,哪輪得到這打擂臺都輸了的廢物?”
雨聞在下面氣得要死,可被這麼多人壓着,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乾瞪眼。
“喲,眼睛倒是挺大的,可惜你瞪得再大也沒鳥用啊,哈哈哈!”幾個人嘲諷着,取笑着,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害怕和懦弱。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難道就這樣被凌辱嗎?難道就救不出龍姑娘了嗎?雨聞心有不甘,眼神卻漸漸黯淡了下去。
這時,天上忽然墜下來一顆“流星”,徑直砸向雨聞這邊,確切地說,是砸向這一堆金字塔型的人堆。
轟!
一聲巨響,幾百名僱傭軍堆成的金字塔瞬間分崩離析,一個個笨乎乎的人像天女散花似的四處亂飛。雨聞身上的重擔一下卸去,他蓄積了半天的憤怒也立刻如火山般迸發出來,“嗷”,他狂吼一聲,從人堆底下一躍而出,昊武槍在手,似一道電光火龍,直取毛不拔!
毛不拔畢竟是老江湖,情急之下一把揪過何師爺,擋在自己面前。
噗嗤一聲,昊武槍將何師爺戳了個通透。何師爺一臉驚愕,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的槍柄,又回頭看了看毛不拔。
毛不拔道:“看你個頭啊看,爲主子英勇獻身,這叫死得其所!”
說着,毛不拔一把將何師爺的屍身推向雨聞。雨聞用昊武槍一隔,繼續挺槍刺向毛不拔。
這一次,鐵皮和衆保鏢都醒悟過來,紛紛撲上來迎戰。
雨聞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好沒地方發泄,要是當真一槍就結果了毛不拔,他還覺得不過癮呢。眼下這麼多人來送死,他狂笑兩聲,道:“正好!讓爺爺殺個夠!”
“雨呆子!我來幫你了!”這聲音如此熟悉,雨聞剛要衝鋒陷陣,不禁愣了一愣。
他回過頭一看,不是沙本善還有誰?這個前幾天忽然失蹤,此刻又從天而降的難兄難弟,竟然幫自己從必死之地解圍出來,的確讓雨聞大感意外。不過他現在沒空意外,因爲對面鐵皮和幾十名保鏢已經衝了上來。
雨聞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狂嘯,有了好搭檔的助陣,他更加精神抖擻了,昊武槍舞得密不透風,刷刷刷,照着敵人的陣營直撲過去。
說起剛纔的天將救兵,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話說沙本善在天上看見地上那擂臺,就知道這正是自己幾天前憑空消失的地方,連忙對齊雨軒道:“快,快下去看看,我朋友在那裡比武呢!”
齊雨軒沒好氣道:“你傻啊,我們這是在逃命呢,讓我師姐追上,咱們全都得完蛋!”
說着,她朝後面一望,那一對多情鐲已經離他們只有不到百丈遠了。齊雨軒連忙催動真氣,給無心撓增加動力。
但那紀靈兒眼看到嘴邊的鴨子絕對不會再讓他們飛跑,當下雙腳合攏,踩在一隻多情鐲上,將另一隻多情鐲凌空踢出,直撲齊雨軒的後背,不偏不倚,正中準心。
齊雨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口中噴血,身子站不穩,一個倒栽蔥朝地面上墜了下去。那無心撓由於操作者失去了意識,也沒有真氣輸入,自然也頓時熄火,一同墜向地面。沙本善和凌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感到天旋地轉起來,當他們發現自己正在從幾千米的高空墜落時,三人已經離地面不到幾百米了。
沙本善連忙抓緊一直和自己手拉手的凌金,順勢一個俯衝,穩穩地將已經昏迷的齊雨軒攔腰抱住。凌金還忙裡偷閒地抓住了恢復原狀的無心撓。三個人就這樣抱着朝地面砸下去。
沙本善當然知道,如果這樣砸到地面,肯定必死無疑。他快速地搜索着太上無爲心法的所有法訣,終於在墜地之前想到了一款正適合當下使用的——滑翔訣。
沙本善連忙用雙腿夾住齊雨軒,又讓凌金一隻手抱住自己,另一隻手拉住齊雨軒。然後,沙本善自己右手捻訣,左手畫圈,在空中祭起了滑翔訣。
只見一道道橘黃色的柔光從他左手的太極圈裡緩緩吐出,在他們的下方織成一張飄渺輕柔的無形巨網。沙本善三人正好落在這網上,斜斜地朝着地面滑了下去。所有的衝擊力都被這張巨網卸去,他們三個人就順着這網飛快地滑向主席臺……於是出現了剛纔臨危救雨聞的一幕。
剛一落地,沙本善也沒想到雨聞竟然遭遇瞭如此大的險境,當下也顧不上敘舊,連忙讓凌金照顧好昏迷的齊雨軒,自己衝上去對付那些僱傭軍,幫助雨聞分擔壓力。
剛纔壓在雨聞身上的那幾百名僱傭軍雖然被打得七零八落,但只有一部分人失去了戰鬥力,剩下的那些依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咆哮着向雨聞衝過去。雨聞正在和鐵皮及幾十名保鏢鏖戰,哪能腹背受敵?沙本善立刻祭起破陣訣,將那羣僱傭軍殘部吸引了過去,兩兄弟一人負責一股敵人,打得熱鬧非凡。
臺下的觀衆們看得不亦樂乎,這可比之前那些比武精彩多了,那些不過是一對一的打鬥,這可是羣毆啊!
這可把臺下的僱傭軍們忙壞了,他們拿着毛不拔髮放的俸祿,自然要保護好那毛大富豪的安全,要是他一命嗚呼了,他們的經濟來源也就沒了。於是,源源不斷的僱傭軍從四面八方朝主席臺上涌了過去,更多的人從遠處的軍營整裝進發過來,整個不歸城的僱傭軍部隊全部啓動了應急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