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臂軍官用雙鞭分別指着沙本善和雨聞道:“這位姓沙的值五萬兩銀子,這位姓雨的值十萬兩。”
說着,他又指了指凌金,道:“那姑娘姿色還不錯,也是十萬兩。”
凌金雖然對價格不是很滿意,但看到自己和雨聞一個價格,還比沙本善高,便道:“哼,算你們識貨。”
沙本善生氣道:“憑什麼我只有他的一半?這價格誰定的?”
刀疤軍官道:“這還不是多虧了你們之前打敗那麼多強盜嗎?驚動了我們金雲州盜匪聯盟,這是盜匪聯盟出的懸賞令。”
說着,刀疤軍官從衣服裡掏出一塊黃布,上面赫然印着沙本善、雨聞、毛衍負、凌金四人的頭像,後面還標着價格,落款是金雲州盜匪聯盟,還有一個大大的印章。
凌金不禁啞然失笑:“哈,搞得跟真的似的。”
長臂軍官正色道:“本來就是真的。”
毛衍負不樂意了:“我去,爲什麼我的價格最低啊,才一萬兩!這一路上的盜匪百分之八十都是老子打跑的啊!太不公平了!這盜匪聯盟是瞎了眼吧?!”
刀疤軍官道:“你也別不服氣,這不是看誰打得多打得少的,這是看你們的身份的,你不過是個馬伕,當然是最低的價格,你打得多,也正是因爲你身份低微,粗活髒活只能你幹,這不能作爲你提價的理由。”
毛衍負道:“這身份又不是我自己選的,是雨少爺安排的啊。”
說着,他又對雨聞叫屈道:“不行不行,你要給我換角色,我要演大老闆,我要當我們四個人裡身份最高的,不然我這一路上的盜匪全白打了。”
雨聞被他逗樂了,笑道:“好!好!好!我這就任命你爲我們四個人的大老闆,你就是我們中最高貴的人了!”
毛衍負這纔開心了,哈哈大笑着對那兩個軍官道:“聽見沒有!老子現在是大老闆了,快給我提價!我起碼值個五十萬兩銀子!快改!”
那兩個軍官被他們整蒙圈了,長臂軍官道:“你們當這是過家家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盜匪聯盟出個懸賞令容易嘛?多少年纔出一個的,你說改就改了?是不是太不嚴肅了?”
刀疤軍官也道:“就是,就算你們身份有變化,我們也要上報盜匪聯盟,讓他們重新下發懸賞令,給你們重新定價才行。”
毛衍負道:“那你們還不快去上報?!”
那長臂軍官從刀疤軍官手裡接過黃布,道:“我這就去上報,可不能少拿了賞金。”
刀疤軍官忽然一轉念,攔住了他,道:“我們都上當了,這些傢伙是在玩緩兵之計呢!”
雨聞哈哈大笑:“原來你們還有腦子的。”
長臂軍官也醒悟過來,當下橫鞭在前,怒容滿面,道:“你們這些毛頭小子竟敢耍我!”
沙本善笑道:“我們就是耍你了,怎麼滴?”
雨聞傲然揚起昊武槍,高聲喝道:“廢話少說!你們誰先來?還是一起上?”
長臂軍官怒道:“好猖狂的小子!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說着,他回過頭,對方陣中的士兵們下令道:“都給我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今天就讓我們一對一單挑,免得人家說咱們以多欺少!”
“得令!”整個方陣發出一聲怒吼,聲震九霄,然後齊刷刷後退了十餘步,隊伍竟然絲毫不亂,可見訓練有素。
沙本善搶在雨聞身前,道:“讓我先來會會他。”
雨聞一愣,道:“怎麼?你怕我打不過他?”
沙本善道:“不是,你懂陣法和兵法,你如果在和他交戰,就沒時間分析局勢,我需要你對他們這個陣型進行研究,以便在我們單挑的時候想出破敵之策。”
雨聞一想也對,不禁佩服沙本善的思維縝密,便退到一邊,朗聲道:“既然是你們的二流貨色出馬,我也不用親自上陣了,就由我的保鏢代勞吧。”
沙本善便上前一步,面向長臂軍官,一抱拳,朗聲道:“請。”
那長臂軍官原本對單挑雨聞還沒有什麼把握,因爲畢竟雨聞是這四個人裡的頭頭,自己雖然也有幾把刷子,可是對對方的能力並不是十分清楚,這一路上出手的又大多是那個毛衍負。現在對方換了個保鏢出馬,怎麼說也比頭頭親自出馬要弱一些,長臂軍官也就多了幾分信心。
他也不想錯過這個得寸進尺的機會,便回了一個抱拳禮,道:“既然要託大,不如就讓你們的馬伕來打吧,你們不是很有自信的嗎?”
沙本善一愣:“你什麼意思?我們託大什麼?”
長臂軍官道:“我反正是要一個人挑完你們四個人的,不如就從你們中最弱的一個開始,一個一個消滅你們吧。”
沙本善還沒回答,毛衍負已經忍不住了,叫道:“你不要囂張,我還怕你不成!我來就我來!”
說着,不由分說,就把沙本善換了下去。
陰暗的夜空下,凜冽的寒風帶起漫天落葉,掃過這空曠寂寥的荒野,大多已經枯萎的野草紛紛伏倒在地面上,落葉在空中肆無忌憚地狂舞,像一個個從天而降的精靈。
數百人的方陣就在風中挺立着,紋絲不動,他們的眼神就像他們握刀持槍的手一樣,堅定不移。他們深信,他們的頭領是戰無不勝的。
只見那長臂軍官翻身下馬,脫掉鎧甲,露出一身勁服,然後在場地中間活動起筋骨來。看來他對這場比武十分重視,不敢輕敵,打算髮揮出全部的實力。
毛衍負卻根本沒有心思放鬆身體,他其實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知道如何才能勝對方,只知道要爭一口氣。
這時,雨聞走了過來,把手中的昊武槍遞給毛衍負,道:“毛毛,用我的槍,滅了他。”
毛衍負立刻意識到這是怎樣一種信任,也不推辭,接過昊武槍,深情地望着雨聞,道:“雨少爺,我一定不辱使命!不給你丟臉!”
說着,他也不活動筋骨,徑自坐到一旁,只顧把玩着起那把絕世神兵昊武槍來。他的手摸過槍身,像撫摸着一件人間極品,眼中根本不把對手放在眼裡。
毛衍負漫不經心地對那長臂軍官道:“慢慢活動,好了叫我一聲。”
說着,他把昊武槍靠在臉側,竟然打起盹來。
那長臂軍官受不了這挑釁,當即停止了活動筋骨,雙手一手一個,抄起金剛鞭,徑直朝毛衍負撲了過來。兩支金剛鞭在空中劃過兩條金色弧線,留下道道殘影,像兩條靈蛇,直撲毛衍負的面龐。
“毛公子小心!”凌金不禁提醒道。
雨聞卻根本不擔心,他是知道毛衍負的能耐的,沙本善和凌金卻從沒有看過毛衍負展示絕學,這一路上也是見他零星用了一些招數,也看不出門道來,所以纔會擔心。
其實毛衍負早就等着這一下了,只見他大吼一聲,昊武槍彈射而出,似一條巨龍,拔地而起,衝入兩支金剛鞭織成的光網之中。
兩條人影瞬間混戰一團,此起彼落,你來我往,在飄滿落葉的暮色下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長臂軍官果然不是等閒之輩,和之前他們收拾過的大部分對手完全不同,毛衍負雖然早有防備,這一開打,卻發現對方實力也很強勁,自己竟然一時無法取得絕對的優勢。
在毛衍負眼前,那一對金剛鞭竟然真的如同靈蛇一般,能夠彎曲,還能夠纏繞,這可不是一般的金剛鞭!莫非長臂軍官也會法術?那可不妙,要知道法術是毛衍負的弱項,最起碼比他的槍法要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