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知道時間不合適,地方不合適,身份不合適——
可夜初鳶還是忍不住。
她真的……很想問問!
到底是爲什麼,纔會把那樣一個人渣給放出來?
這些人真的就沒長良心嗎?
“你……”
齊聽潮不是傻子,聽到夜初鳶這描述,他立刻猜出那就是孫伏錄!
他表情變了變,緊盯夜初鳶:“你是誰?”
說着,他的視線轉移到夜初鳶被遮掩的左眼上。
他記得,有一個特殊的人,眼睛很特殊,而那隻特殊的眼睛……
恰好,就是左眼。
夜初鳶沒料到齊聽潮如此敏銳,她滯了滯,剛想說話,一隻手伸了過來,穿過她蓋在左眼的頭髮,一陣冰涼浮上她的眼瞳。
下一秒,那隻手掀開了她的頭髮,露出一隻漆黑如墨的左眼。
“別想太多。”
權慕夜瞥了眼齊聽潮,放下了夜初鳶的頭髮。
齊聽潮鬆了口氣,他剛纔還以爲這名少年是夜初鳶呢!
“小兄弟。”
齊聽潮想了想,然後認真道:“我雖不知那惡人對你做過什麼,亦或是對你身邊的人做過什麼,但有些事情,並不是我,或是我們能左右的,你看着一件事,好像它被處理的很糟糕,可你也許不知道,這樣糟糕的結果,是爲了避免更糟糕的後果。”
說罷,齊聽潮也不再多言,轉身就走了。
齊聽潮雖然看着文弱好講話,可還是有些脾氣的,夜初鳶在他眼裡,不過是靠着依附權慕夜,來到他面前的兔兒爺,哪有資格問他這種官場正事?
“等——”
夜初鳶下意識想要追過去,可忽然,一股強壓從旁涌來,瞬間將她整個人定住,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權慕夜!
夜初鳶瞳孔一縮,死死盯着身旁穩坐如山的權慕夜,眼神憤憤。
直到齊聽潮離開了,夜初鳶才覺渾身一鬆,能動了。
“權慕夜!你攔着我做什麼?”夜初鳶冷冷看着權慕夜。
“這事,你問我就好。”權慕夜擡眸,淡淡掃了眼夜初鳶。
夜初鳶冷笑一聲:“啊,也對。畢竟是你要放走孫伏錄的嘛,齊聽潮也不過是你的一把刀,你指哪,他砍哪。”
“不要無理取鬧。”權慕夜皺了皺眉,“齊聽潮是我朋友。”
“所以他就能因爲朋友的一句話,放走一個人渣,是嗎?”
夜初鳶擡高了聲音,“權慕夜,我以前可真眼瞎,把你當成了好人,沒想到你跟孫伏錄他們是一夥的!”
“你真覺得我是在幫孫伏錄?”權慕夜的聲音冷了下來。
“難道不是?”夜初鳶嗤笑,帶着諷刺,“你不幫那些權高位重之人,還能跑來幫我一個落魄小姐不成?你有那麼好心?”
“唰!”
權慕夜陡然站起,冷眼俯視他身側的夜初鳶。
他身上的冷意愈發濃重,夜初鳶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兩人中間蔓延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你可真是好樣的。”
權慕夜諷刺一笑,轉身就走!
夜初鳶也不追,只是站在原地攥緊袖子——
又是這樣嗎?像往常一樣,一句話都不解釋,把她當個傻子!
可就在這時——
“唰!”
權慕夜忽然轉身,邁開長腿,幾步來到夜初鳶跟前,一伸手將她推到了椅子上,手掌啪的一聲拍到她身邊的桌面,俯身逼近了她。
“是啊,我就是沒幫那些位高權重的人,跑來幫你了,我就是有這麼好心,怎麼了?”
權慕夜冷冽的聲音響起:“而你呢?天底下就屬你夜初鳶最沒良心!好心當作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