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栩一坐下,不等任東桓吩咐,那全身都裹在黑衣之中的人便取出了一個透明酒杯和一個玉瓶,玉瓶一傾,酒香沁人,撲鼻而來。
看得出來,這任東桓是極懂享受之人,面帶笑容地看着身邊的黑衣僕人倒酒之後,他微微一笑,說道:“來自西邊赤焰王領的葡萄美酒,不妨嚐嚐!”
陳栩笑笑,舉杯微一示意,嚐了一口,這種葡萄酒在前世很常見,但在這個世界,則不多見。
“很好,很爽快。我還以爲你會怕我下毒呢!”任東桓哈哈大笑,說道。
“以任兄的實力,斬殺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至於做出下毒這種有失風度的事來!”陳栩笑笑,說道。
事實上,陳栩很清楚,不必任東桓出手,邊上這個一言不發的黑衣僕人,也有斬殺他之力。
雖然陳栩斬殺過築基一重的高手,但對上這黑衣僕人,陳栩沒有絲毫勝算,他唯一的依仗只有儲物戒指中的黑石骷髏,不過黑石骷髏靠不靠譜仍是未知之數。
築基一重和二重之間的實力差距絕非想象的那麼小。
“好!”聽到陳栩的話,任東桓微微一愣之後,眼中一亮,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個有趣的人,我還以爲你是個殺星,想不到倒是個妙人兒!”
陳栩聞言不覺有些汗然,自己這麼一句恭維話,想不到這任東桓居然吃這一套。
“不知任公子有何見教?”陳栩略一沉吟,開口問道。
“見教麼?沒什麼見教!”任東桓笑道:“其實就是無聊一點,現在那些出去的傳送陣那裡人擠人都擠不開了,所以我在周邊走走,恰好看到你出手斬殺葉南生,所以就找你聊聊天了!”
陳栩聞言徹底地愣住了,難道說這任東桓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爲這麼一個無稽的原因?
看着陳栩不可思議的眼神,任東桓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以任兄的身份和實力,似乎不必等待吧?”陳栩想起一個疑點,開口說道。
“哼!”任東桓神色陡然變冷,“陳栩,你將我當成什麼人了?你以爲我是那種仗着身份和修爲欺凌別人的人麼?”
難道不是麼?陳栩聞言一窒,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不錯,我若是前去傳送陣那邊,自可讓其他人爲我讓路。不過對於這樣的事,我任東桓還不屑爲之!”任東桓沉聲說道:“我任東桓,平生最恨那種仗勢欺人之人,我自己怎可做那種人!”
“難得任兄還富有民主精神!”陳栩聞言一哂,淡淡說道。
“民主?這個詞倒是頗有意思,很貼切!”任東桓笑道,“來,先喝點酒,離六個時辰結束還有近三個時辰,陳栩你離開這裡也沒什麼好去處,不妨我們先閒聊一番!”
陳栩聞言一笑,道:“任兄當然無事,在下卻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
“嗯?”聽出陳栩話語中的意思,任東桓皺了皺眉,道:“看來陳栩你還很忙,不知你有什麼事情?”
“再探索一番周遭,希望能有所收穫!”陳栩淡淡道:“在下沒有任兄這般的出身,只能多辛苦一點了!”
任東桓再次皺眉,忽而左手手指一動,一物自他的儲物戒指中落出。
陳栩暗自戒備着,這任東桓的真實目的,他還搞不清楚,雖然他確定自己不是任東桓的對手,但對方若是心懷不軌,陳栩自也不會束手待斃,有黑石骷髏在身邊,陳栩多少還是有一點底氣的。
但那物事落在桌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之後,任東桓笑道:“這是一枚中品靈石,用來買你三個時辰的時間可夠了?”
那物事落在桌上,散發着瑩潤的光澤,正是一枚靈石,不過就其外形來看,可比陳栩所擁有的一般下品靈石勝出許多。
一枚中品靈石所蘊含的靈氣總量相當於一百枚下品靈石,放在幾個月之前,陳栩得到母親的七枚下品靈石都要驚喜不已。
陳栩看着那靈石,微微一笑,“和靈石無關,任兄。我實在不知我有何值得任兄你注意的地方,能讓任兄如此嗯,關照?”
“哈哈!”任東桓大笑,“我方纔說的確實是真的,只是無聊而已。不過我方纔看你斬殺葉南生,倒是很有點意思,你剛纔畫出的陰陽靈圈,是一種什麼功法?”
陳栩聞言心中微凜,表面卻不露聲色,說道:“就是一種普通的陰陽二氣的法門,乃是家傳,怎麼,這種功法居然能入任兄你的法眼?”
“你那圓圈很不簡單,陰陽融合,這一點很多功法都有,但以圖形出現,同時將陰陽二氣推演到極致的,可謂不多。還有,你方纔那打出的珠子,蘊含濃烈的煞氣,可是凝聚煞氣的法門?”任東桓正色說道。
陳栩一怔,看來這任東桓出現的時間不短,興許自己和葉南生二人起衝突開始,這任東桓就開始出現了呢。
“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不妨相互印證一下。我先展現我所修之法!”
這話一出,陳栩心中微一凜然,起了防備的心思,準備隨時祭出自己的所有手段。
但任東桓確實沒有歹意,坐下椅子一搖,面對着
懸崖方向施展功法。
任東桓起手打出一道印法,印法一出,黑霧瀰漫,黑霧之下,光華乍現,出現一隻只黑虎,黑虎咆哮着,十數只咆哮着,震人耳膜。
陳栩看得有些目眩神馳。
“這是獸王印,我任家的一門印法,可以打出許多種妖獸之形,其厲害處在於,如果修爲足夠深厚的話,這些打出的妖獸,存在足夠長的時間,賦予其一絲神念,吸收足夠多的靈氣,可以作爲分身來使用!”
陳栩聞言徹底地震驚,這獸王印印法相當的強大,如果只是普通的真氣化形,那不值得一提,但任東桓的意思是這些獸形,可以吸收靈氣,短時間轉化成修士的分身,那麼就難得了。
“還有這個,風捲秘術。任隱,你給陳栩展示一下!”任東桓又沉聲朝着那黑衣人說了一句。
那黑衣人恭聲應了一句,陡然後退,手捏了一個印法,手指輕輕顫動起來,一股淡淡氣流自他背後騰起,帶着玄奧感,轉眼間成爲了大風,大風四走,吹折草木,一道黑氣騰起,所至之處,風聲如吼,成爲了一個撕毀一切的龍捲風。
而黑衣人的身影,陡然消失,與風融爲了一體。
“這風捲秘術,算是我任家的一種比較核心的功法。單純是其中演化風術的法術部分,已經有很大用處了,而再融合刺殺之術的話,往往可以輕鬆殺敵。陳栩,這兩種秘術的無缺法門我不能教你,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講一講這些秘術法門的大意,如何?”任東桓忽而開口,沉聲說道。
陳栩聞言一怔,任東桓這話的意思,還真是將自己當成了實力見識相當的人,要做言語上的論道了?
“好!”陳栩沒什麼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我先開始!”爲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任東桓說道:“修士手段,大抵無非陣紋,材器,真元,神識這幾種。在這些手段之中,有人以真元爲本,有人以神識爲重。但在我看來,陣紋之術應爲其首,因爲法寶,陣紋,法術,乃至神識層面的攻擊,若一點不通陣紋之術,那都沒有多大的殺傷力”
任東桓的話讓陳栩驚異不已,這番長篇大論,給他以眼界大開之感。
確實,在修士的世界裡,陣紋似乎是無所不在的,任何法器之中,都蘊含着陣紋,而法術攻擊和劍術攻擊,也需手捏印契和劍訣,印契和劍訣,某種程度而言也是陣紋禁制的變化。
“陣紋,根本上而言,是一種符號,這些符號無所不包,一如人的語言一般,其作用,無所不在,可大可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