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夏清淺披麻戴孝,給爺爺操辦了在天元鄉算得上隆重的葬禮。
爺爺生平最放不下梯田,所以夏清淺讓何郎中在梯田附近擇了個風水地安葬了爺爺。
過了五七,一切收拾妥帖,夏清淺穿着一身素服,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屋裡,正不知以後一個人該怎麼在天元鄉生活,全體村民就聚集在了他們家的大院裡。
爲首的王老頭薰紅着一張臉衝在了前頭,“清淺啊,我說你爺爺去了大家都很難過,可這天元鄉不能沒有鄉長啊。你說說該怎麼辦吧?”
王老頭在葬禮上沒少喝酒,喝了酒就撒酒瘋,夏清淺對他特不待見,並沒開口。
倒是王老頭的兒子拉住了他爹,一使眼色,又衝夏清淺道,“清淺,你平時最有主見,跟着你爺爺也學了不少我們這些粗人不懂的絕學,我們幾個叔叔伯伯合計着,是讓你當鄉長,也算,算那個什麼,傳衣鉢,對,你爺爺的衣鉢,也該你接手。”
“對。就該這樣。”
“是,清淺這孩子平時就有主見,她當鄉長,我們都服。”
“這……”夏清淺一驚,完全沒想到他們會推舉自己做鄉長。
可一看衆人都是商量好了一門心思擁護自己,又想到爺爺平時最放心不下天元鄉,也就一點頭,答應了。
“好。我答應你們。以後我就是天元鄉的鄉長,大家都是我的長輩,有什麼事情清淺一定義不容辭,大家共同進退,守護好天元鄉!”
“好!共同進退,守護天元鄉!”
因爲天元鄉有過五七就要擺席宴請全村人的風俗,而且今天是夏清淺當鄉長的第一天,所以全村人的人都聚在一起張羅起了晚飯,盛況空前。
夏清淺看着一堆婦女在自己家廚房大院洗菜做飯,想去幫忙,她不會做飯,但是洗菜刷碗還是可以的。
可剛擼起袖子,她就被王嬸他們推到了一旁。
“清淺啊,你現在是鄉長了,不用做這些,快去休息,這幾天也忙壞了吧?”
廚房裡掌勺的六嬸握着炒勺出來催菜,一看這架勢也勸道,,“對,這些洗菜刷碗的事我們幾個老孃們來幹就行,怎麼能讓你幹呢。快,王明他媳婦兒,把那蒜給我剝了,急着用呢。”
“誒,這就來。”王嬸衝着六嬸回身的背影吆喝,邊跟夏清淺道,“清淺,快去吧,找那幫老爺們兒侃侃,也教教他們種莊稼的絕活,省的啥都不會,就知道悶頭瞎幹。”
“誒。”夏清淺點點頭。
剛出去,就見一堆人面色難看地坐在堂前,門檻在正好坐了一圈兒,跟堵着誰似的。
夏清淺一瞅,是兩個外鄉人,衣着華貴,一身的氣質跟天元鄉嚴重不符,只是風塵僕僕的,隔得老遠也不太看得清長相。
“王叔,這是隔壁地藏鄉的?”夏清淺坐在堂前的正座上,瞧了眼一旁的王老頭兒子王明。
王明一聽,先是看了看旁邊的幾個鄉里,才欲言又止道,“不是,是從皇城流放
來的兩個外鄉人,說要在咱們天元鄉住下。可咱們這從來沒接待過朝廷流放來的人啊。清淺,你說這……”
夏清淺一聽,這才正眼看了看被攔在門外的兩個人,兩個人一前一後站着,前頭的長身玉立,後頭的微微弓着腰,一看就是階級制度分明,估計是一主一僕。
她一揚下巴,“讓他們進來吧。聽聽他們的自我介紹再做決定。”
衆人一聽,沒辦法,只能讓他們進來。
那兩個人看到坐在門檻上的人都起了身,又看了看正屋頂端坐着的夏清淺,爲首的步履優雅地跨了進來,在夏清淺面前三米不到的位置站定。
夏清淺這纔看清他們的長相,爲首的那個貴公子俊美無雙,只是跟個面癱似的,但一雙眼睛犀利深邃,一看就是個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主,跟鄰村地藏鄉的人一個德行,難怪這些村民不待見他們。
“自我介紹一下吧。”夏清淺一擡眼皮,快速地把那個貴公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那貴公子沒開口,倒是他身後的那個跟班,眼一瞪,尖聲尖氣道,“放肆!見到三皇子還不下跪。你們這羣刁民!”
衆人譁然,並沒想到這人來頭這麼大,一時間都驚慌失措地衝着那個三皇子跪了下來。
夏清淺不以爲然地看了眼跟班,又看了眼那個三皇子,撇頭拿過桌上的粗茶喝了口,過了半晌才慢慢悠悠道,“這兒是天元鄉,山高皇帝遠,我管你是三皇子還是三皇帝,在這,都得聽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