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看着手中的銀針,眯着眼脣角勾起了一抺噬血的笑容,轉身飛躍進了幻海之花的花海之中。
紅白相間的花海之中,清晣的透着一個一個的身影,眼前似乎是一個一個拼湊起來的碎片,在花海之中隱隱約約的閃爍。
這種快要讓人出現幻覺的感覺,綠衣自然很清楚,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斜過那邊的白衣女子,而後喊了一聲“紫紫~”
“譁~”一串火焰伴着一抺紫色的身影,突然的出現在兩人的身後,綠衣及時腳尖一點飛躍向前。
就在空中一個旋身,看着紫紫手中飛出的火焰,砸在那一襲白衣之上。
白衣女子飛身而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火苗點上了她的裙襬,快速的往上飛竄。
在地上滾了幾圈,依然沒有撲滅火焰,反而弄的衣裳襤褸,露出了白衣之下的身體。
只是那分明不是什麼血肉之軀,不過是一截截的木頭拼成的軀殼罷了。
“綠哥哥,這個姐姐是木頭人耶!”紫紫好奇的瞪大眼睛,想要靠近。
被綠衣拉了回去“別動。”兩人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被燒成灰燼。
“怎麼,你的玩偶都沒了,你還不出來。”綠衣郟長的眉眼看着森林的方向。
“呵呵。”這笑聲竟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本仙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綠衣昂着頭看了一眼身後,這片花海剛剛被燒過的地方竟是完好無損,毫無焦灼之氣。
口中卻是回答“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而且還不怕毒,就算做的再逼真,也只能是一塊死木而已,這也就是你防備不了身後的原因。”
“原來如此。”那人頓了頓而後似乎是不屑的冷笑“哼,那你還不快些去救那花海里的人。”
青鋒眯着眉眼,還是尋不出那個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
蹲下身,身下紅白相間的花兒竟是糾糾纏纏的繞在了一起,紅的是花白的是葉。
從懷中取了一根小管子,擰開後放開花的旁邊,花葉都毫無變化。
這花也是幻覺不成?既然破壞不了花葉,那問題應該是在地底下。
綠衣站後了一些,又從懷中掏出一根大一些的竹管子,擰開後直接插.進地裡。
地底突然的冒出縷縷黑煙,而後紅白相間的花葉開始枯敗,變成了一片焦黃,並且以那根竹管爲中心開始向外擴散。
不過盞茶時間一大片的花海都化爲了虛無,在花海中的上百人開始緩緩甦醒。
赤炎、青鋒等四人再次聚到了綠衣與紫色的身旁,藍天暗暗的給橙靜使了個眼色,而後目光嚴肅的搜索着花海中的人。
花海中衆人的表情各式各樣,心境堅定的人快速甦醒,也有人眸色中都還泛着迷茫。
藍天看到紅鷺的時候,心狠狠的跳了兩下,腳步一個踉蹌,情不由己的就要衝過去,袁子卿及時的拉住他,可憐兮兮的看他。
他知道藍天很痛苦,可是他不能讓藍天過去。
藍天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轉身背對着花海的方向,剛剛真的已經控制不住了。
“藍天!”紅鷺的眼中放着驚喜的光芒,向着幾人的方向跑近了幾步,看到綠衣那陰森的眸色才停住,卻猶自不甘心的喊“藍天,藍天我在這裡啊,我是紅鷺,你轉頭看看我,看看我啊藍天。”
袁子卿一下子從後面抱住藍天的腰,阻止他轉身,感覺到他痛苦到有一絲顫抖“不要,不要。”喃喃的重複着,聲音都有些嗚咽。
“咳咳……”藍天捂着嘴咳出血來,一手卻拉着他的手貼上心口,提醒自己,這個地方,只能放這一人。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抱着他?”紅鷺瞪着眼怒吼。
“紅鷺。”綠衣狹長的眉眼眯起一抺危險的光,勾起脣角笑的十分嫵媚,微微昂起頭,側着眸子看她。
本就傾城絕色的面容,此刻更是顯的妖嬈而誘惑,卻又能讓人明顯的察覺到,他那一抺笑容中,充滿了噬血的殘忍。
“紅鷺,你以爲你下的相思同命盅就真的沒有解法了?”
“哈哈哈哈哈”紅鷺仰頭笑的歡暢“你要是真有解法,藍天又怎麼會那麼痛苦,不如就讓他與我在一起,豈不就皆大歡喜了?”
四周逐漸清醒過來的人,看着這邊幾人的交鋒,只感到莫名其妙,不是要找太皇陵嗎?可現在的狀態似乎完全偏離了預期。
而這邊衆人自然不會去理會這些。
“原本是沒有解法,不過抓到你之後就有了。”綠衣突然一甩袖子,五指成爪直取紅鷺的面門。
紅鷺身子一仰躲過他的直擊,卻在下一秒直直的摔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驚怒的瞪着他。
“嗤~”綠衣冷笑從地上將紅鷺提起,手掌箍着她的脖頸“誰要費勁跟你打,我是用毒的嘛!”說完又往她嘴裡塞進了一顆藥丸。
紅鷺驚懼的瞪大眼睛,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綠衣笑的十分殘忍,活活像個地獄來的吸食人心的媚鬼“我給你喂的不過是一些護身的藥,繼命用的。
我要在你活着的時候,挖出你的心臟,取出盅蟲,讓你親眼看着,他們怎麼相親相愛,我還要你看着我怎麼把你剖腹開膛,鮮血流盡,到那時你就知道,什麼叫 :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人羣中有人叫囂着,雖然除了那麼幾個繡女,其它各自間都沒什麼關係,但畢竟是紅鷺組織起來的人。
何況面前的人看起來那麼殘忍。
“傾城絕世之容顏,使毒出神入化,一身綠衣翩然,這都猜不出來是誰?”那個男子的聲音又再次突兀的響起“你們,果然夠無知。”
“毒仙?毒仙不是紫衣人嗎?”衆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卻還是將問題指向了疑問之處。
“不不不,藥毒雙絕從來都只有一個人。”那個聲音似乎思考了一下才繼續開口“另外一個,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我纔不是個孩子呢!”紫色反駁了一句,嘟着嘴,順利的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我勸你們還是儘快離開,爲了一個虛無飄渺的太上皇陵,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值得。”接下來是一聲樹葉的晃動聲,而後那個聲音突兀的消失,再無聲息。
綠衣抿着脣,將紅鷺摔在地上,終是笑不出來了,那人的武功之高,讓人心悸,只能希望,他不是來礙事的就好。
赤炎幾人同樣是面色難看,不說這一路上都不大順利,現在又碰上這麼一個高手,實在讓人難以安心。
“嘖嘖嘖~原來是你們啊!”在衆人都還沒從那個中年男人的突兀來去中回過神的時候,又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而後是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影,黑手和白傘已經在後面看了很久了。
“看來都是一些小蝦米。”白傘淡淡的看了一眼這邊的人。
“好了,該來的都來了,與此事無關的人就散了吧。”黑手摸了摸身側的玄鐵黑手,暗暗看了一眼白傘,這傢伙好像又心情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在下也走了。”
“這個熱鬧在下也不湊了。”
隨着一聲一聲的告辭,四大門派和一些有點名氣的人物都已經走光了,剩下的自然也是該散的散。
今天的大頭太多,衆人自然也都知道討不到好,俗語有言識時務者爲俊傑,到最終剩下的,也就只有綠衣等人,和被丟在一旁的紅鷺了。
就連錦繡樓的繡娘都跑光了。
秋風蕭蕭兮,滿路焦黃。這裡看似兩軍相對之勢,氣氛異常緊張,黑手卻突而一笑,轉身讓出了一條道“你們都跟我來吧。”
青鋒很自覺的抗起地上的紅鷺,衆人跟上前面一黑一白的兩人,唯獨……
藍天不知何時被赤炎封住了穴道,袁子卿手忙腳亂的想要把人背起來,努力了很久未果,反而腳下一打滑把人拉倒了直直的壓在自己身上。
“喂!!”袁子卿欲哭無淚的仰着頭,看着一點點遠走的背影“你們來個人幫幫忙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鋒轉頭,看着被壓在底下的人,沒心沒肺的指着他大笑。
赤炎抽了抽嘴角,差點沒崩住那幅木頭一樣的表情,摸了摸鼻尖,走過去直接將藍天抗在肩上。
袁子卿看着被抗在赤炎身上的藍天,直挺挺的一晃一晃的,心疼的不得了,小跑着跟在赤炎的身側。
“你輕一點好不好?”袁子卿看着赤炎鬼畜的木頭臉,不知道要怎麼跟他交流“你們是兄弟啊,他不是你的仇人耶!”
“其實你可以用背的,或者是抱的也好啊。”
赤炎面無表情的撇了他一眼,繼續抗繼續晃。
“我孃親說,兄弟如手足啊,就是說對兄弟要像對手足一樣的。”袁子卿看着他的木頭臉有點絕望了。
赤炎再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右手往上一伸,露出一截精壯的手臂,不同的是那條胳膊上三四條深可入骨的疤痕縱橫交錯。
“哈哈哈哈”青鋒看着袁子卿驚愕的臉,大笑“怎麼?要在藍天身上砍幾刀嗎?”
袁子卿怨念的斜了青鋒一眼,很可憐巴巴的看着赤炎“你真的不能溫柔一點嗎?我孃親說,太殘暴會找不到喜歡的人的。”
赤炎看了看袁子卿,又看了看青鋒,然後……終於不晃了。
青鋒尷尬的扭頭“他早就沒有人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