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一貫冷靜的明秋水也慌了手腳,抱着鳳霓裳的手出現了一絲顫抖,腳步飛快的向瀟湘苑而去,吩咐莫邪,“快,請太醫。”
當明秋水將鳳霓裳抱進瀟湘苑,一個揹着藥箱的大夫也來了,大夫看見明秋水便要下跪行禮,卻被明秋水叫住,“不必多禮,快看看王妃怎麼樣了?”
北漠國的習俗與南朝國不一樣,大夫給女子看病也不用紅線診脈,而是直接望聞切脈,大夫坐在鳳霓裳牀邊的凳子上,明秋水拿出鳳霓裳的右手放在牀沿。
大夫探上鳳霓裳的脈搏,一手摸着他的三羊鬍子,明秋水看着鳳霓裳蒼白的臉,心疼不已,他責怪自己沒有注意霓裳的神色,一雙黑眸一片深幽。
大夫方纔還蹙起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臉上帶笑,輕快的說道,“恭喜,二皇子,王妃這是懷孕了,只是身體太虛弱,纔會昏倒。”
“霓裳懷孕了?”明秋水不敢置信的說道,一雙眸子裡全是濃濃的喜悅,嘴角不覺上揚。
“是的,二皇子,王妃懷孕一月了,”大夫確認道。
“我要當父親了,哈哈!”明秋水頓時便握住了鳳霓裳的手,聲音帶無盡的輕快。
“二皇子,王妃無需用藥,多加調理便好。”
“爲什麼她還不醒呢?”明秋水覺得鳳霓裳就像昏睡了很久一般,有些擔憂。
大夫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一個像鼻菸壺一樣的玉瓶,放在鳳霓裳的鼻息下,接着便看見鳳霓裳的睫羽微微顫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大夫將瓶子拿開,鳳霓裳舉目便看見滿臉傻笑的明秋水,甚是疑惑,蹙着眉頭。
“我怎麼了?”鳳霓裳淡淡的問道。
得到的還是明秋水的傻笑,過了一刻才聽見明秋水溫柔的聲音,“霓裳,你懷孕有一月了。”
“懷孕了?”鳳霓裳不敢置信,看了看明秋水再看向自己的肚子。
明秋水點點頭,嘴角上揚,心情極好,“那是,也不看看我的辛苦耕耘,終於有了結果,”說着,明秋水就將鳳霓裳從牀上抱了起來,在屋裡轉圈,好一會兒才停下。
“明秋水,放下我,頭暈——”鳳霓裳被明秋水的動作驚住,沒想到她懷孕了,明秋水會這樣開心,想到明秋水的親密動作與露骨的話,想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不覺用眼神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如嬌似嗔。
“啊,是我大意了,”明秋水連忙將鳳霓裳放下,安置在牀,此時鳳霓裳纔看見整個房間裡只有她與明秋水二人,其餘的人也不知是何時離開了。
明秋水將鳳霓裳蓋好被子,而他就挨着鳳霓裳和衣睡在旁,一手抱着鳳霓裳,一手落在鳳霓裳的肚子上,緩緩的撫摸,聲音也帶着一股欣喜,“霓裳,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如今我有你,還有孩子,便再也不會孤單了。”
“秋水,我會一直陪着你的,還有我們的孩子,”鳳霓裳窩在男人的寬闊胸膛上,聆聽着男人起伏不定的心跳。
“霓裳,我要很多的孩子,這樣我們的府中就更加熱鬧了,到處都是孩子的歡聲笑語,”明秋水想到自己的小時候,又開了口。
鳳霓裳
聽出了男人話語裡的傷感,嬌嗔的說,“好哇,明秋水,你當我是豬啊!”
“豬也只是我明秋水一人的豬,”男人寵溺的聲音響起,明秋水順着鳳霓裳的話而說,頓時,房間裡就剩下一片笑語聲。
翌日,明秋水上朝去了,天剛亮鳳霓裳就起牀了,下人稟報明東辰已經死了,渾身沒有一處完好,鳳霓裳聽後,揮了揮手,雖然讓明東辰也嘗試了果兒所受的罪,但是卻也抹不去果兒所受的痛,她的心情還是十分沉重。
爲了肚子裡的孩子,鳳霓裳強迫自己喝了點粥,接着,便來到了如果兒的樓閣,當鳳霓裳到房間的時候,如果兒已經醒來了,此時莫邪正在喂果兒吃早飯,她看見鳳霓裳的身影,便歡喜上前,就像見到親人一般,撲進了鳳霓裳的懷中,“姐姐,你去哪裡了,好幾天都不來看我?”
鳳霓裳心中嘆了一口氣,伸手撫摸着果兒的頭髮,“姐姐,這幾天有事出門了,沒有倆看你,對不起啊。”
“沒關係,果兒知道姐姐忙,剛纔莫邪已經告訴我了,”如果兒偏過頭看向站立在一邊的莫邪,莫邪正要給鳳霓裳行禮,鳳霓裳微微一搖手,阻止了。
鳳霓裳看着果兒的模樣,心想她終於沒有排斥莫邪了。
“果兒,有沒有好好吃飯啊?”鳳霓裳拉着如果兒的手來到桌邊,果兒看着桌上還沒有動的清粥和糕點,揹着鳳霓裳悄悄的伸出了舌頭。
果兒立刻從鳳霓裳的身後,跑到桌邊,端正坐好,自己拿着勺子吃了起來,邊吃飯,邊看着鳳霓裳笑,鳳霓裳也在挨着如果兒的邊上坐了下來,她看見果兒的嘴邊沾上一顆飯,立刻就從拿出手絹,仔細替如果兒擦乾淨了。
果兒吃完早餐,莫邪就將剩下的東西端了出去,他見王妃陪着果子,也沒有急着回來,讓她們好好聊聊,此時的房間裡就只剩下果兒與鳳霓裳二人,如果兒看着鳳霓裳,拉着鳳霓裳的手,顯得十分的眷戀與依賴。
鳳霓裳陪着如果兒將從前她們經歷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說給如果兒聽,如果兒聽着聽着就睡着了,鳳霓裳將如果兒扶到牀上,替她蓋好被子,將門帶上,纔回了房間。
此時,明秋水也下朝回來了,今日君上下了詔書,令明秋水掌管北漠國,明秋水當着衆位朝臣就拒絕了,當時就氣得明景帝上氣不接下氣,衆人都擠破頭的皇位,到了明秋水的眼裡卻是一文不值,明景帝生氣歸生氣,但是也知道明秋水的脾性,肯定是不能強來的,只能緩後。
明秋水一回到府中,便尋着鳳霓裳的蹤影,此時的他真的很想快點見到鳳霓裳,今日明景帝讓他接手北漠,他卻有些害怕,腦中出現的便是他的孃親,他有些擔心,霓裳會成爲下一個不同,所以他說什麼也不接受皇位。
明秋水在瀟湘苑裡看見了鳳霓裳,此時,她正在繡着一個小小的紅布,明秋水走上前,鳳霓裳做得太認真,一時沒有覺察到明秋水的動作,便被明秋水搶了過去,“這是?”
明秋水將還沒有成型的小布料展開在空中,狐疑的看着鳳霓裳,只見鳳霓裳的臉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一般,就像心有靈犀似的,“這是我們孩子的小衣
衫?”
明秋水的話音剛落,鳳霓裳的臉越發紅了,明秋水知道被他猜中了,方纔在皇宮裡升起的擔憂,瞬間就被喜悅填滿了,將小布料放在桌上,大步來到鳳霓裳的身邊,一下將鳳霓裳抱在懷中,向裡面的大牀走去。
鳳霓裳微微驚呼一聲,嬌嗔的看着明秋水,“快放下我,還沒有做完呢。”
明秋水卻根本不管,在大牀的牀沿邊做了下來,將鳳霓裳安置在腿上,頭放在鳳霓裳的肩上,“霓裳,你現在懷着身孕,可不能勞累,做衣服這種事交給下人做便可,安心養胎。”
鳳霓裳不贊同的瞥了一眼明秋水,“我要親手給他做衣服,穿在我們的孩子身上,讓他感覺到我們對他的關愛。”
明秋水聽到這裡,腦中便想到了當初他的孃親將他藏在暗處,躲開皇后的殘害,而她就在他的眼睛下死去。
明秋水沒有說話,可是鳳霓裳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悲傷,鳳霓裳不難猜出明秋水心中爲何事悲傷,她找不到一個詞語安慰,因爲她也想到了與她從未見過面的父母,據柳娘所言,她的母親是被鈴心害死的,現在上一世她的仇報了,可是她的父母的仇還沒有報,鳳霓裳的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昏暗的房間裡,看不清男人的臉龐,只聽見一聲帶着隔世哀愁的聲音而出,“那時候,我才五歲,娘爲了救我,將我藏在暗處,我親眼看見她被那人活活折磨而死,我當時都嚇傻了,不知道怎麼辦,就那麼盯着……”
這是明秋水第一次告訴鳳霓裳他的過去,她聽着,心裡也一痛,一個五歲的孩子親眼看着自己最親的人被人折磨而死,是那麼的殘忍,她伸出手握住男人微微顫抖的大掌,傳遞着心中的溫暖,想要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相信他的娘在天看着他,保佑着他,不希望他悲傷難過。
好一會兒,明秋水才恢復了神智,想到鳳霓裳的身體,命人送上飯菜,他雖然沒有胃口,可是怕自己影響鳳霓裳的食慾,也勉強自己吃了幾口。
飯後,二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相互慰藉着那些傷痛。
夜深了,整個府中黑漆漆的一片,正是熟睡的好時分,可是就在此時,府中傳來一聲打鬥聲,也吵醒了熟睡的鳳霓裳。
也許是因爲懷孕,所以打鬥聲響了好一會兒,鳳霓裳才醒來,明秋水極快的穿上衣衫,正準備出去,卻被鳳霓裳喊住了,“等等,我也去看看。”
“你好好睡着,我去看看。”
“我怎麼睡得着,”鳳霓裳說完,便從牀上坐了起來,明秋水知道鳳霓裳的脾氣,既然有了主意肯定是不會改了,便替鳳霓裳穿好衣衫。
鳳霓裳與明秋水二人來到外面,纔看清是一羣黑衣人正與府中的暗衛打鬥,一時也分不出誰勝誰負,明秋水保護着鳳霓裳安全,並沒有出手,爲首的黑衣人看着鳳霓裳,眸子一凜,一股殺氣而出,但是她被莫邪纏住,根本分不開身,身後傳來黑衣人被殺的叫聲,頓時便知恐怕今日是殺不了鳳霓裳,但是也不能徒手而歸,瞬間,便從腰間摸出一包東西向鳳霓裳的方向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