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邀請你的小青梅跳舞,反而邀請我呢?”顧丹陽輕車熟路的講出了劇本上的臺詞。
“她……她只是我的朋友。”盛世銘則是念得有些冷硬,尤其是念到下一句,聲音不由頓了頓,“你是我姐姐,是我……最重要的人。”
“是嗎?”顧丹陽意味深長道,“有多重要?比你的生命還重要嗎?”
盛世銘看着劇本上接下來的劇情,沒有繼續念臺詞,反而幾不可查的蹙眉道,“這個應懷生不是應姝顏的弟弟嗎,他喜歡應姝顏?”
“很明顯。”
顧丹陽瞬間出戲,慵懶的點了個頭,“超越血緣的隱忍之愛,現在觀衆都挺重口的,怎麼,覺得不妥?”
“沒有。”盛世銘面無表情的吐出了兩個字。
他只是不喜歡某皇后演愛情戲,倒沒有質疑這種感情,於他來說,只要是自己所愛,就算不擇手段,歷經千世百劫也要得到,血緣,時間,疾病,困苦,一切外因阻力都不是問題。
詢問完這件事,某位爺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劇本上說,這裡會有盞燈落下來,你離得這麼近,不會有危險嗎?”
“不會,燈是假的,都是道具,只要不砸在頭上就沒事。”顧丹陽抿了口茶水,隨意輕笑。
盛世銘顯然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那要萬一砸在頭上呢。”
顧丹陽似笑非笑,“你覺得以我的身手,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如果這個演應懷生的人拖累你呢,你應該知道,有一種人叫豬隊友。”盛世銘華麗尊貴的容顏明明一本正經到了極點,顧皇后卻看有點想笑。
“放心,他不是。”
盛世銘聞言,祖母綠色的雙眸登時起伏莫名,悶聲反問,“你很瞭解他?”
顧丹陽終是笑出聲來,將頭枕在手臂上,湊近了某位爺的耳畔,“只是普通朋友,算不上了解,最重要的是,我不關心他在想什麼,但我現在很想知道,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盛世銘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耳尖,矜貴的轉頭,“纔沒有。”
“沒有的話,就別這麼多問題,繼續對臺詞吧。”顧丹陽將劇本重新扶到了某位爺的跟前。
盛世銘調整了一下姿勢,這纔開了尊口,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姐,小心。”
顧丹陽看着某位爺那張臉,倒是很快找到了感覺,“懷生,你受傷了!”
感受到某皇后的擔心,盛世銘也漸漸有了種融入劇情的感覺,“我沒事兒,姐,你手怎麼流血了……”
某位爺唸到這兒,順勢朝下看去,面色卻是驀地一僵,精密至極的祖母綠色雙眸冷酷的凝結在了一行字上:應懷生拿起應姝顏的手指,含進嘴裡止血……
“這是什麼破情節!”盛世銘將劇本攥的咯咯作響。
顧丹陽見此,眸光流轉間,華豔絕倫的笑靨染上了幾許邪魅,“我覺得還不錯啊,要不要試試。”
某皇后說着,伸出冰白色的玉指輕點在盛世銘的脣畔。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嘴上說着不要,身體還是相當誠實的。
盛世銘只覺得脣上一陣香酥軟膩,神經還沒做出反應,已然無意識的張嘴,將某皇后的手指含進嘴裡。
宛若過電般,兩人的身體皆是一震,顧皇后還好,整個人淡定依舊,甚至動了動手指,逗弄的攪了攪某位爺的舌頭。
盛世銘卻是瞬間熱血沸騰,整個人宛若躁動的豹子,陡然起身,朝着顧皇后壓了過去!
不得不說,某位爺的氣勢沖霄,速度驚人,目標精準,只可惜,力量太大,按着茶桌起身的時候,太過激動,竟是將整個茶桌壓得翻轉過下來。
登時,茶壺騰空,茶水四散,茶杯落地,稀里嘩啦間,一片狼藉。
如此變故,讓盛世銘自是動作一僵,只是,此刻二人已然近在咫尺,某皇后珠光月色的脣瓣就在眼前,某位爺哪兒還停的下來。
就在他不管不顧想要親上去的時候,盛老四突然從大廳外衝了進來。
“爺,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說來,之前因爲顧皇后二人要對劇本,某位爺就讓盛老四等人去外面候着了。
盛老四在外面聽到了響動,職責所在,自然第一時間往裡跑,誰知進來就看到了一幅相當勁爆的畫面:他們家爺居然雄風大振,將顧皇后撲倒在沙發上,瞧瞧這一地狼藉,看來戰況激烈啊!
就在盛老四各種腦補的時候,一個冷酷到了極點的聲音,卻是陡然將他震醒了。
“盛老四,誰讓你進來的!”
瞧着自家爺面色沉冷的起身,又看到二人衣衫齊整的模樣,盛老四火熱的心口就像是被人瞬間潑了一瓢冰水,晶晶亮,透心涼!
剛剛他太激動,沒注意,現在仔細看來才發現,這個現場怎麼看都像是作案未遂……等等,他不會進來的不是時候吧?!
想到這兒,盛老四的冷汗‘刷’的一聲就下來,登時來了一個九十度大鞠躬,“我是因爲聽到響動,擔心爺的安危,纔會衝進來的,未得爺的召喚就自作主張,老四知錯了,還請爺恕罪!”
盛世銘面無表情的揮手,“出去!”
只是,他話音剛落,就聽顧丹陽慢條斯理的輕笑道,“你讓他出去了,誰來收拾這片地方啊,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弄的。”
顧皇后的話讓某位爺面色一僵,想到之前自己不但失去控制,突然襲擊,還沒成功,盛世銘就有些莫名的心虛。
他不由沉聲開口,將盛老四攔了下來,“等等,叫人進來收拾。”
“是!”盛老四登時精神一震,感激的瞧了某皇后一眼。
儘管某位爺的聲音仍舊冷凝無比,他卻聽得出來,自家爺的火氣已然消散的差不多了。
顧女神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居然就有這樣的效果,真是太特麼神奇了!
感嘆歸感嘆,盛老四也不敢再觸自家爺的眉頭,趕緊叫了人進來收拾。
顧丹陽看着從外面魚貫而入的男侍,不由饒有興致道,“盛世銘,你這裡的侍者,怎麼都是男子,你這裡沒有女傭嗎,男子幹這些活計,總歸是沒有女子來的得心應手。”
某位爺許是還沉浸在之前的挫敗中,垂首悶聲道,“我不喜歡女人。”
顧丹陽似笑非笑的反問,“我不是女人嗎?”
“你不一樣。”
盛世銘緩緩擡頭,看向了某皇后。
在那個家族裡,他曾經被太多的女人追逐算計,在他眼裡,女人和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反而讓他厭惡,只有她,只有面前的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某位爺近乎執拗的逐字逐句,再次重複,“你不一樣。”
顧皇后點了點頭,墨色瀲灩的眸光跟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眸絞在一起,“我知道。”
二人四目相對間,盛世銘卻是驀地轉開了頭,然後又慢慢垂下,反正就是不敢接觸某皇后的眼睛,那樣子簡直像極了一隻求偶失敗的豹子,顧丹陽彷彿看到了他身後那條長長的尾巴,在無精打采的晃來晃去,簡直莫名的戳人萌點!
顧丹陽覺得她有必要安慰一下面前這個受挫的男人。
她不由站起身來,笑意嫣然的伸出手臂,邀請道,“剛剛劇本上不是有跳舞的情節嗎,我覺得那裡還沒找到感覺,要不要跟我跳支舞呢?”
盛世銘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玉手,還沒回過身來,一直伺機戴罪立功的盛老四,已然是抓住機會,打開了音響,順便將那些收拾的差不多的男侍,悄然無息的叫了出去。
顧丹陽衝着盛老四飛去了一個讚許的眼神,直接拉住某位爺的手,將人拽了起來,旋轉進了開闊的大廳。
盛世銘隨着某皇后的舞步,攬住她的纖腰,那裡彈性驚人的觸感猶如磁石,讓他無意識的收緊了手臂,隨着不斷的飛舞旋轉,呼吸交纏,某位爺將人越摟越緊,下巴都貼到了某皇后的頭頂上。
顧丹陽不由在某位爺的腰間擰了一把,肆無忌憚的吃了口嫩豆腐,“抱得這麼緊,可沒辦法跳舞了,鬆鬆。”
盛世銘卻是沒有立刻動作,過了好一會兒,纔不情不願的鬆了鬆,悶悶不樂的來了一句,“剛纔那個情節……一定要演?”
“當然。”顧丹陽啞然失笑,感情這人還惦記這茬兒呢。
盛世銘繼續表達自己的不滿,“我不喜歡那個情節。”
顧丹陽聞言,不由伸手,環抱某位爺的脖頸,將他的腦袋拉了下來,珠光月色的脣瓣貼近了他的耳畔。
“放心,只是演戲,最重要的,我不會對別人做那個動作,對我來說,你也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要想東想西了,專心一點。”某皇后臉不紅心不跳的把自己之前吃豆腐的行爲,拿出來說事兒,效果卻意外的顯著。
盛世銘臉色明顯好轉了許多,雙眸又開始膠着在某皇后的身上,連腳步都流暢輕快了幾分。
樂聲流淌,夜色漫漫,長夜看似悠遠,可若是與幸福相伴,卻總會讓人覺得莫名短暫。
轉眼,便是晨曦微露,天色將明。
顧丹陽睜開在眼,就看到了某位爺那張完美華麗的容顏,近在咫尺。
感受到身下結實彈性的觸感,她纔想起,昨天晚上二人跳舞跳得盡興,便飲了些酒,最後睡在了沙發上,她現在枕的,正是盛世銘的大腿!
別說,還挺舒服的,顧皇后老實不客氣的在某位爺腿上摸了一把,隨即,她敏銳的感覺到某位爺的身體僵了僵。
顧丹陽玩味的勾了勾脣角,不由轉身,伸手撥了撥某位爺折骨扇面般的睫毛,慵懶笑道,“既然睡醒了,就睜開眼睛吧。”
盛世銘睫毛震了震,這才慢慢的睜眼,那雙祖母綠色的雙眸染了濛濛的天光水色,讓整個大廳都華光滿盈了幾分,“你已經醒了。”
某位爺的聲音莫名帶着幾分乾渴的低啞。
顧丹陽聞言,似笑非笑的脣角染上了一抹邪魅,意味深長仰頭,“你醒的……可是比我早多了。”
在某位爺呆萌萌的眼眸光中,顧丹陽墨色瀲灩的眸光帶着某種讓人臉紅心跳的邪肆,劃過了他的胸膛,肆無忌憚的瞄了瞄他雙腿間的位置。
盛世銘驀地一僵,幾乎是剎那之間,他耳尖的紅潮第一次蔓延到了面上,宛若華麗的神像上綻開了醉人的慾念之花,動魄驚心。
“我……我去整理一下。”某位爺‘騰’的站起身來,一眨眼就沒了影子,那背影,那速度,怎麼看都帶着幾分倉皇。
顧丹陽見此,卻是心情舒爽到了極點,腦子裡生出了些許念頭:這樣的男子,若是能伴在身邊,倒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若說之前,她對於某位爺只是流於表面的喜歡,那麼現在,她倒真是動了幾分心思。
只是,這份心思還沒醞釀開來,就被手機嗡嗡的輕響打斷了。
說來,顧皇后今天早上正好有戲,她還以爲是劇組打來的,結果拿起電話,才發現,打電話的居然是李承堂。
顧丹陽慵懶的劃下了接聽鍵,登時,電話裡傳來了某隻狐狸磁性的聲音。
“顧小姐,這麼早給你打電話,沒有擾你清夢吧。”
顧丹陽毫不客氣的輕緩道,“如果我說有,你會掛電話嗎?”
“呃……顧小姐,我是有好消息想要通知你。”
電話另一頭的李承堂摸了摸鼻子,相當客氣道,“還記得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妖仙》劇組的試鏡嗎?時間就定在今天下午,我跟扶蘇打聽過了,你正好有時間。”
聽着某狐狸過分殷勤的聲音,顧丹陽踱步到窗邊,似笑非笑,“沒了?”
“還有什麼?”李承堂頓了頓。
顧丹陽玩味的篤定道,“這種事情,你明明可以讓李扶蘇轉告給我,現在不但大清早打電話,還特別遷就我的時間,這很不符合你的作風,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有所隱瞞,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試鏡出現了什麼變故。”
“咳咳……真是什麼都逃不過顧小姐的七竅玲瓏心,也談不上什麼變故,就是在角色上,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李承堂訕訕的輕咳道。
聽到某皇后沒有出聲詢問,某狐狸只能摸了摸鼻子,繼續道,“之前我不是說女一和女二都沒定下來嗎,這部戲雖然大部分是我們李家的華譽傳媒投資的,不過,陶氏的榮耀傳媒也有所參與,女主角臨時被他們那邊定走了,不出意外的話,會由最近的人氣花旦童安琪出演,至於女二號……”
提起女二號,李大少多少點難以啓齒。
說真的,李承堂之所以會給顧皇后這個機會,就是因爲覺得她跟女二號的氣質形象,比較相符,只可惜……
“你也知道,我們這部劇的男主角是知名影帝虞錦年,他跟影后鍾楚楚是多年好友,正好現在鍾楚楚有檔期,就主動要求過來參演,劇組自然沒辦法拒絕,所以……顧小姐,之前是我誇下了海口,對不住了。”李承堂誠心誠意的致歉道。
顧丹陽聞言,倒是挺理解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算是做領導,也不會是完全的一言堂,既然有別人過來投資,人家自然能提出要求,不管是新進小花旦,還是知名影后,話題性都比她這個三流網紅要強得多,李大少會如此決定,絕對合情合理,無可厚非。
顧皇后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更何況,她從不認爲戲份的多少會擋住她的光芒,就像是烏拉那拉皇后,驚鴻一瞥,同樣能震撼人心。
“沒關係,主配角不是問題,女一不一定最討喜,配角也不一定不搶眼,機會本來就是你給的,李先生,不用爲這個道歉。”顧丹陽實話實說道。
李承堂聞言,卻是對某皇后越發多了幾分由衷的欣賞,“顧小姐真是善解人意,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再誇一次海口,剩下的角色只要是你挑中的,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力排衆議,讓你滿意。”
“善解人意?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誇我的。”顧丹陽居高臨下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容置疑的笑道,“李大少就不用費心了,我說過,是我會讓你們滿意。”
李承堂點了點頭,“好,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定下了,一會兒我會把試鏡具體的時間地點,還有流程發給你。”
“好啊。”
二人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顧皇后俯瞰着窗外寧靜的早晨,露出了一個華豔絕倫的笑靨:這個角度看世界,果然還是太矮了,只有站在高處,才能看到更好的風景,她有預感,這一天已經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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