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陣靜寂,而後爆發出一陣疑惑聲。
“啊?”冷宮裡突然傳出的聲響如同一道響雷在這四月的清晨“哄”得一聲給炸開了。上官染看着衆人臉上的不可置信,忍不住搖了搖頭,換了個姿勢繼續坐在椅子上。
“娘娘……你說什麼?……奴婢們沒聽錯吧!你要……要教我們習武?”小禾一臉蒙逼的看着上官染,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看了看上官染又看看自己和衆人,不僅是自己,滿宮裡的人雙眸裡滿是震驚,早起的那點睡意和不滿早就被拋到了腦後。可是在看到到上官染認真的對她點了點頭,嘴角展出一個微笑時,小禾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不僅是她,旁邊的宮人們也都難以置信的愣住了。
有這麼難以置信嗎?嗯?有必要嗎?
拍了拍褲腿,上官染利索的站了起來。從隊伍的這一頭,緩緩走向那一頭。視線一一從衆人身上掃過,有時還伸手摸了摸宮人的胳膊拍拍肩膀,嘴角的微笑始終是淡淡的,但是眼底的光芒卻愈來愈奪人眼目,看的衆人一時間又忘記了震驚。
“ 不錯不錯,很好,都很有潛力。”走到隊伍的末尾,上官染轉過身略帶欣慰的說道。
“看樣子呆在這冷宮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這艱苦的生活,竟把這些宮人一個個給磨練成了大力士,甚至連小禾仔細摸都能發現胳膊上那一塊塊強勁的肌肉,怪不得昨日打的那些宮女和太監一個個都倒地不起破了相,嗯,不錯,不錯,這樣練起來也更快些。。
“嗯?”衆人明顯的不解,一個個疑惑的看着上官染。爲什麼他們發覺自上次被淑妃娘娘打過後,再次甦醒過後的主子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了?跟以前反差也太大了吧,這所作所爲有點超出他們接受範圍啊!
“咳咳……從今日起,每天早晨卯時(5—7點)起來,全體宮人做一套熱身運動,之後圍着冷宮內的院子跑五個圈,然後太監們二十個俯臥撐,宮女五個,上下蹲十個。明白了嗎?等這些預備工作做好之後,你們再練習我接下來要教給你們的拳法,熱身運動我等會會一併教你們的,不要問我爲什麼,因爲要想要更囂張,更有底氣,僅僅擁有強大的後臺是遠遠不夠的,自己的實力纔是根本!你們能明白?”說這段話的時候語速明顯少了異性玩味,多了幾分認真與嚴謹,上官染眼神一一掃過她們,見衆人突然之間的恍然大悟,上官染髮覺她們其實還不算是很笨。
“那好,現在我先把你們要做的動作都一一給你們示範一遍,你們可要看仔細了。我只做這一遍。”上官染說完就略微活動了一下腰骨,這時宮人們才發覺,今天的上官染並沒穿墜地長裙,反而是一身深藍色的衣褲,及腰的長髮紮成高高的馬尾,雖然簡樸但是凸現出她修長勻稱的身姿,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髮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看上去十分歷練的樣子!在陽光下光彩奪目,她們之前竟從未發現自己的主子竟如此的美,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冷宮裡的人兒看着上官染在冷宮裡做着熱身運動,又蹦又跳的……衆人的眼睛裡的光芒也是逾演愈烈,而當他們看見上官染揮舞着拳頭,虎虎生風,每一招,每一式都乾淨利落,猶如猛虎下山之勢,那帥氣的動作颯爽的風姿,更是惹得衆人躍躍欲試。
主子如此厲害,奴才可不能給主子丟臉啊,我們可不能辜負主子的期望啊!
於是一時間,衆人的士氣空前高漲,誓死要練就一身好功夫!而察覺到他們態度轉變的上官染,也在這日清晨綻放了第一個舒心的微笑。
而相比冷宮內的士氣高昂,淑新閣和秀麗殿卻是異樣的低沉,毫無生氣,與往常形成鮮明對比啊。大殿內氣壓低沉引人窒息,而時不時傳來的哀嚎聲更是讓這兩座宮殿蒙上了淒冷的氣氛。進出的宮女和太監也都面露難色,閉口不言,時不時的還有幾個破了相的宮女太監出來走動。
就在淑妃和麗妃分別在太醫再三保證下傷痛會在三個月好轉,並且不會毀容破相反而會更加光彩照人,心情稍微有所轉變時,一道聖旨又將這原本略微好轉的氣息再次降至了零點,恍惚間,望着娘娘的臉,太醫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十八層地獄,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這位主兒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時間到了臉還沒好……
太醫院又有的忙了。
送走了太醫,淑妃趴在牀上憤恨的望着牀上的枕頭,終於忍不住一手拿起它一把摔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啊!”而她的這一動作,更是嚇得宮中的人一時間愣在了那裡,接着就一個個冷汗淋淋的跪在了那裡,慌忙勸解。
“息怒,息怒,就會讓本宮息怒,這讓本宮如何息怒啊!這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啊?你們都是一羣廢物,就沒有一個能幫本宮出出主意的嗎?”淑妃惡狠狠的說。
“娘娘要不然我們修書一封給老爺吧。” 蘇妃的父親在朝中任職也結識了不少人。
“對,對,來人啊,馬上修書一封帶出宮去給父親,則時宣父親進宮。快快快,快去啊!”望着地上的枕頭,半響後,淑妃終於惡狠狠地開口。
“是。”柳兒惶恐的接了命令,退了下去。
看着柳兒離開的背影,淑妃一手覆上自己被打腫的臉頰,心中憤恨,雙眼兇狠盯着地上的枕頭,面部猙獰。
上官染!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居然敢打我,你不過就是個棄後!棄後!有什麼資格在本妃面前得瑟的,我可是皇上的寵妃啊!你等着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上官染躺在小禾爲她支在樹下的躺椅上,突然覺得背後一涼,擡頭望了望烈焰的豔陽,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隨後便漸漸舒展開。
“怎麼了娘娘?是不是身子不爽?”一聽小禾的聲音讓正在練習的宮人們紛紛停下紛紛偎依了過來,滿臉擔憂的看着樹蔭下乘涼的上官染。
“沒事沒事,突然感覺有點涼意。行了,你們繼續吧。”擺擺手,遣退了衆人。
“娘娘要不要小禾去內殿拿件披風給您?雖說天氣回暖了,可還是有絲微涼的。”小禾滿是關愛。那可不?原來的上官染可是位嬌滴滴的官家大小姐,又是多年病體,不由得讓人爲她操心。
“不必了小禾,我沒事的,你先去練習吧。”上官染重新眯起了眼睛躺在躺椅上,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卻多了幾分邪惡的味道。
多半是那兩位妃子在“唸叨”她呢,不過沒關係,儘管放馬過來吧!平淡無痕的日子,她可是一點也不歡喜啊!
“染兒?”
正當她浮想翩翩,如何在四個月後收拾淑妃和麗妃時,鼻腔裡有着淡淡木蘭花的味道,正在疑惑,準備睜眼之時,一道溫和又慈祥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上官染猛地睜開雙眼,結果卻對上一位慈祥長者的笑臉。
一位大約四十多中年人正站在躺椅邊上,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頭上黑髮中夾雜着幾根白髮,髮絲用上好的無瑕的玉冠了起來,潔淨而明朗的冰藍色錦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眼睛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鼻若懸樑。面容雖不可避免染上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可以清晰地看出過去的英俊儒雅。現在這份書卷氣不僅沒打折扣,還又平添了幾分時光帶來的成熟韻味,“文藝大叔的魅力”莫過於此。
他是……?
“老爺!您來了!”因爲小禾是隨上官染入的宮,在入宮之前是丞相府的丫鬟,也是上官染的貼身侍女,所以始終稱上官宏爲老爺,即使入了宮也是這樣。因此小禾在看見上官宏來之後,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高興地跑了過來。而她這一停,其餘的人也都紛紛停下動作,恭敬地行禮道“見過丞相大人。”
“呵呵,不必多禮,都起來吧。”上官宏笑眯眯地說道,然後扭過頭繼續看着上官染,結果卻發現他家女兒的神色不似先前的迷茫卻反而多了幾分的……怪異?
“染兒啊,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啊?”上官宏摸着手上的翡綠戒指,接着又笑呵呵的問道。
“練武。”
“練武?爲何?”足智多謀的上官宏此時雙目也多了幾分的不解。爲啥他突然看不懂自己的女兒了呢?
“爲更囂張”上官染直白的迴應着他。
“……”上官宏微微一愣,看着自家女兒的神色多了幾分的迷茫。而上官染看他的神色,卻始終是一片迷茫。
“染兒爲何這樣看着爲父啊?”終於上官宏忍不住問出了口。
“因爲我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