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見他們都低着頭默不作聲,上官染故作生氣的放冷了聲調“怎麼?膽子大了!敢瞞着主子了!”
“不是不是。”冬和慌忙擺手。“只因自雲貴妃在一年前去世後,雲貴妃在皇宮裡就成禁忌的話題。只知道,雲貴妃在的時候,受盡了皇上的寵愛。其餘妃子幾乎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雖然大臣幾次聯名上奏要求皇上要雨露均沾,但是雲貴妃的寵愛卻絲毫未減!甚至連雲貴妃一怒之下燒了皇上的宮殿,皇上都沒說什麼!反而更加恩寵與她。那時的雲貴妃可是獨得恩寵啊,再加上雲家朝中的重臣,更是……”
“哦~還真是集萬千寵愛一身啊!”上官染眼中閃過絲絲的趣味和好奇。“只是這雲貴妃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呢?”
“這奴婢就不太清楚了,只聽說是突發重病,來不及醫治就去了,爲此皇上傷心好久!直到近幾個月,皇上纔開始涉足後宮,麗妃和淑妃纔開始受寵。”這才叫板起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在雲貴妃之前麗妃和淑妃甚至德妃都從未受過皇上的寵幸麼?”見他們點點頭,上官染忍不住陷入了沉思。看樣子這個雲貴妃還真是南宮凌心尖尖上的人吶。只是……那樣的人會愛麼?還有突發重病來不及醫治就暴斃,有點……讓人難以相信呢。
“聽說雲貴妃長相傾國傾城,嫵媚天下,但脾氣也是火爆無比!就像清什麼水,什麼什麼芙蓉……,天然去什麼……”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上官染翻了個白眼,看來得找個時間給宮裡的小妮子們好好的識識字念念書了,這文化知識……
到時候吵架都罵不贏人家。
“是那三位論哪樣都比不過容貴妃,都是仗着朝中父親勢力較大,皇上爲了堵住她們父親的嘴,纔將她們升到今天這個位置的。”小禾尷尬的撇了撇嘴補充道,顯然是很鄙視那三個人。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她們一直很受寵呢!”原來也是近期才彪起來的啊!既然如此,她們又何必來諷刺她呢。她是居住在冷宮,但是她們以前又何嘗不是居住在“冷宮”裡面呢?
“娘娘,奴才送銀兩來了!”突然,門口響起小球子的聲音。小德子前去開門,不一會就手捧着銀子走了進來。
“娘娘。”看了看手中的銀子,顯然是不相信。皇上還真給了!
“真沒想到皇上還真給了!”秋風有些不相信。還以爲是緩兵之計呢!
“就是說啊。最近南方大旱,朝廷吃緊。我還以皇上只是說着玩呢!”春心顯然也是不相信。而上官染則是盯着那些銀兩陷入了沉思。忽然露出了一抹引人尋味的微笑。
“你們都附耳過來。我有任務安排給你們……”
一陣嘀咕之後,屋內陷入了寂靜,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看着上官染,見她微微點點頭,自信滿滿地笑了笑,這才一個個欠身退了下去。開始準備一番讓整個皇宮瘋狂的任務。
日落西沉,屋內的玉蘭樹小禾悉心培養下又再次翠綠,上官染伸了個懶腰,悠悠的走出了內室,然後歪躺在軟榻上。
“主兒,你醒了!”小禾遞上一杯清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嗯。他們人呢?”掃了一下屋子,好像就她們倆。
“娘娘忘了!他們去執行任務去了!”小禾笑了笑,可是隨即就換上擔憂的模樣。“可是娘娘,我們這樣做,真的沒事麼!不會……”
“放心,不會有事!就算是出了事我也會完美的擺平它。我們只需坐在這裡,等着他們把錢送上門然後數錢就可以。”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她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接着就端過茶盞,輕嗅那淡淡的香……
次日,各個宮殿的宮人都接到了來自冷宮的信封,接着,一條消息迅速在皇宮傳遍開來——
“號外號外!皇后娘娘在冷宮銷售藥材!需求者只需拿銀兩到冷宮購買即可!且有皇上親自做擔保預先購買!先到先得,數量有限,望廣大消費者勿失去良機!”
南宮凌單手撐額歪坐在上方的軟座上,面無表情,低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覆蓋住那潭碧綠的湖眸,讓人看不出神色。金色的龍袍包裹住修長的身材,整個人如同希臘雕塑一般靜坐在那裡,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空氣裡,飄散着淡淡的荷清香。清晨讓人採摘來的粉嫩清荷正靜靜地立在一旁桌上的青水盆裡,安靜的注視着屋內的一切。
“好了皇上。所幸傷口不深,只是破了層皮,注意不要着水,過兩天就好了。”太醫給南宮凌那受傷的右手纏上最後一圈紗布,緩緩舒了口氣,站起了身。
“嗯。”瞥了眼搭在一側的右手,受傷的食指被紗布層層環繞,竟比其餘的手指粗了三圈。嘴角微微一抽,眼睛情不自禁的往一旁軟榻,看着某人依舊裹着毛毯睡得正香,不由得再次抽了抽嘴角。
“主……主子。”跪在一旁的小禾見皇上把視線停留上官染身上,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上官染露在外面的衣裙,誰知某女卻一個翻身,繼續睡去。
“……”
南宮凌搭在墊子上的手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抽搐着,那一下又一下輕微的顫動,看在衆人的眼底成爲皇后娘娘臨近死亡的腳步聲。於是跪在下面的衆人一時間頓時驚恐不已,顧不得自身的安慰,紛紛轉頭低聲叫着上官染。
“主兒……”
“主子起牀了!”
“娘娘!”
“……”
聲音由小漸大,漸漸從蚊吶發展成爲正常的呼喊。可是上官染除了一開始縮了縮腦袋蹙了蹙眉頭,就再無其它動靜。讓除了南宮凌之外的衆人頓時狂汗不已。
終於,小禾按捺不住唰的站起身,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扯起上官染身上蓋的毯子往後一甩,身後的人敏銳的接住,齊聲高喊:“主子!”
屋內,小玩子的身形還在不停的左右晃動,南宮凌的臉色只能用鍋底來形容。
第一次……第一次有宮人敢在他眼前大吼……這羣奴才真是……
“唔……”揉着惺忪的睡眼,上官染氣鼓鼓的坐起身,反吼回去“幹嘛!”
屋內再次陷入了空前的寂靜,亭亭而立的清荷已經耷拉下了腦袋,溫度驟然下降,上官染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一個歪身又要倒下。
“回皇上,娘娘醒了。”眼急手快的秋風上前一步抓住上官染的左手,攔住她要倒下的動作,半跪在地上回道。
“……”南宮凌眉角不停地顫動。扭頭不去看這一屋子讓他火大的奴才。
“嗯?有人來了?”突然,軟軟帶些沙啞的聲音傳來,綿綿的如同細雨,讓南宮凌忍不住轉頭望去。
“嗯?你怎麼來了?”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官染再次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拿過一旁的抱枕抱在懷裡,歪着頭懶懶的看着他。
看上官染雙眼只是微開一條縫,隨時要睡過去的樣子,南宮凌突然覺得看着她這幅樣子,發貨也是白費力氣,只好冷哼一聲,扯出一絲譏諷的微笑:“皇后的睡眠質量還真是好,這麼多人叫你纔起來。”
“客氣。人品好,沒辦法。”
“……”
“是麼?那要是傷了龍體,是不是也是因爲人品好呢?”突然想起受傷的手指,南宮凌露出一抹邪魅的弧度,半挑着眉角看。
迎上他的目光,將他眼底的冰寒看入眼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身子往後一傾,半眯着眼看着他。
“傷了龍體?”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半眯着的眼匆匆往他身上一掃,最後落在了他那包得像是糉子一般的手指上。“誰弄得?”這麼好!
“你說呢?”反問出聲,嘴角的弧度漸漸拉大。
“哦。”揉了揉眼。小禾,我要喝冰鎮橙子汁!”
“……”
“上官染!”南宮凌終於發怒了。看着下面一臉疑惑看着他的上官染,緊繃的神經微微一鬆之後,才緩緩開口“朕問你話呢,你傷了朕的龍體。該當何罪!”
該死的,當他是死人麼!原本以爲她會道個歉或者是承認個錯誤或者是詢問一下傷口怎麼樣,誰知竟然讓宮女去給她備什麼汁?她是不是冷宮呆久了,腦子壞了?
見他突然嚴厲起來的口氣,上官染蹙了蹙眉頭,一直混沌的雙眼也漸漸露出一絲精明的光亮,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見南宮凌一副“看你如何回答”的樣子,嘴角一揚,接過小禾遞來的果汁晃了晃。裡面的冰塊與杯子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讓滿屋緊張起來的氣氛頓時被這清脆悅耳的聲音給打破,而在衆人的眼睛都盯着上官染修長手指中那奇怪的液體時,一道如同黃鸝一般悅耳的聲音突然從屋裡響起。
“剛纔趁我睡覺時在我臉上動手動腳的是皇上你麼?”這話一出口,屋裡的視線又都齊刷刷的集中到上面的南宮凌臉上。看他面色突然一囧,眼中的狠戾一掃,又一個個恐懼的低下了頭。
“如果是皇上,那麼臣妾說,臣妾無罪。因爲臣妾這屬於——”扭過頭,雙眼清明地看着他。“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皇后的意思是要防朕麼?”南宮凌面部一抽,雙眼一眯,目光寒厲的看着她。“皇后莫要忘了。你是朕的女人!”
“咣噹——咣噹——”清脆的聲音再次在屋內響起,小球子看了眼跪在下面的衆人,又看了看神色平靜的皇后娘娘,一絲冷汗沿着臉頰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