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鬼說話了,救命啊!”
謝靜然一聲大吼,慌忙使出全身力氣向相國府的方向跑去。但她還沒有順利脫逃,就只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一隻爪子抓住,不會吧,該不是碰上鬼打牆了吧?
謝靜然戰戰兢兢地轉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黑黑的人影,以及一雙冷冰冰像刀子的眼睛,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從她口中喊出。
“你這個鬼,放手啊,我對鬼真的一點也不感冒,你不要纏着我好不好!”
謝靜然見吼聲無效,就開始採取柔情攻勢,用眼淚加企求希望能夠感化他:“鬼大叔,你饒過我吧,我發誓以後我再也不走夜路了!你現在到凡間來是不是因爲沒人給你燒紙錢啊,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每天都燒紙錢給你,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只好你放過我好不好!”
謝靜然都說得這樣聲淚俱下了,那該死的黑衣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那個黑衣人似乎有了一點反應,可是那反應怎麼看起來這麼恐怖?
只見他的眉毛已經深深地凝在了一起,眼睛更是冷得像凍結千年的冰川。
謝靜然當然知道自己碰到暗殺的人了,可是到底是誰這麼狠心?她腦中思緒鬥轉,現在能做的,只有拖延時間了,希望有人看到她這麼久沒回去而出來找她吧。
謝靜然一副傻兮兮的樣子,伸出手去摸黑衣人臉上的黑布:“咦,你這造型好帥啊,是不是每個鬼都是你這種造型啊?”
“我都說了我不是鬼了!”那個黑衣人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謝靜然,你如果再唧唧歪歪,老子馬上就殺了你!”
“哇,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真是太神通廣大了!”謝靜然驚歎着說,依然一副傻兮兮的模樣。
“謝靜然,別裝蒜了!以爲你這樣裝傻,老子就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今天老子就告訴你,老子今天來,就是要將你這個小賤人給殺了!”
謝靜然心裡不停地慘叫,繼續她剛纔無辜可憐的形象,緊緊拉着他的衣服,可憐巴巴地懇求:“大俠,你放過我吧,我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孩子罷了,你幹嗎要殺我呢?你是帥哥你是美男,你走在路上都有人送花有人求愛,你魅力無窮英俊瀟灑,但我就什麼都沒有啊!你看看我,長得又不漂亮,好不容易嫁了個人又被趕回孃家,現在連真愛都沒嘗過,我多可憐啊,難道你就真的忍心殺我嗎?帥哥,你就放過我好不好,以後要我做牛做馬都行啊!帥哥~”
爲了配合她的演戲,謝靜然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一直拉着他的袖子叫帥哥,就不信他不會心軟。
可是貌似天下所有的黑衣人都是一個德性,無論怎麼求情都是沒用。
但是,貌似天下所有的主角在臨死之前都會有個英雄來救美,那麼她這個主角是不會例外呢,還是會衰到連只蟑螂也不會來理她?
果然那個黑衣人不爲所動,只是嫌惡地將她的手拉開,聲音依然冷得像一塊冰塊:“你說什麼都是沒用,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聽從我家主子的命令將你殺了!”
謝靜然不由慘叫,老天真是把她命運設定得夠衰的,這樣不明不白就死去,好象還真是她一貫的風格。
可是這次她可不想再死得不明不白,並且,像所有的電視裡演的那樣,主角拖延着時間,往往都會拖來一個帥哥級英雄來救自己。
所以她將這種風格貫徹到底,又不死心地拉着他的袖子問着:“那你能不能在臨死之前,讓我也做個明白鬼,告訴我,你家主子是誰?當然帥哥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但是你總得也偶爾發發善心,讓我在臨死之前,也該知道殺死我的人是誰吧?不然我可真是死不瞑目啊!”
謝靜然的話說得這麼多,時間也拖得夠久的了,可是那個預想中的帥哥英雄,連個鬼影也看不到。
那黑衣人不耐煩地一揚眉:“你還真是夠羅嗦的!好,那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不過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我告訴你,我家主子可是你的天字第一號大仇人,你搶走了她的所有東西,她不殺你纔怪!”
“我搶走了她的所有東西?”謝靜然驚訝地望着他,繼續進行她的拖延時間大業,“你沒搞錯吧,我可是一個最大方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去搶別人的東西?並且我人緣也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有人想殺我?我看是你自己想殺我,所以才搬出這樣的藉口吧?帥哥你要知道哦,雖然你是帥哥,可是撒謊也不是什麼美德,就算是帥哥也不能撒謊啊,你要知道,做人要講誠信滴,否則——”
“夠了!”謝靜然正要對這黑衣人進行一番詳盡的思想教育時,卻被他突如其來的一陣大喊,將所有的話語都嚇得吞回了肚子裡。
謝靜然委屈的望着他,揉揉自己的耳朵:“你幹什麼嘛,爲什麼要這樣大叫,會讓我的耳朵提前衰老的知不知道?就算不會讓我的耳朵提前衰老,對帥哥你的聽力也會有影響的嘛!你是一個帥哥,要是耳朵不靈光的話,可是要大大打折扣的,這樣怎麼行呢,所以帥哥你講話,還是要溫柔的點好,免得破壞你身爲帥哥的形象啊!”
謝靜然從一開始時的楚楚可憐,變成了現在的語重心長,那黑衣人出人意料地沒有打斷她,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謝靜然在他肩上拍拍,讚賞地說:“嗯,不錯,虛心接受別人的意見,這樣的帥哥真的好有魅力,一定會迷到萬千少女的,帥哥我等着看你擁美萬千的景象哦!”
他的肩膀硬邦邦的,拍上去疼的倒是她的手。
謝靜然正在揉着自己的手時,忽然聽到這個黑衣人的聲音傳來:“你的戲演完了沒有?”
黑衣人冷笑一聲:“你還裝什麼?你不就是想說些廢話拖延時間麼,可惜你再怎麼拖延也是沒用,這裡人跡稀少,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是沒有一個人會來救你,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算了!”
謝靜然心裡暗暗叫苦,知道我這次真的在劫難逃,於是抓住最後一絲機會插科打諢:“哇帥哥!你說的話好經典啊,你知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後,電視裡面的反派也是這樣演的呢!不過他們不是這樣說的,他們說的是‘你叫吧,你儘管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和你說的真的有點不同呢!”
“哈哈哈,你說得沒錯!你叫吧,你儘管叫吧,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黑衣人狂笑兩聲,“哇哈哈哈,謝靜然,你就不要再枉費經歷拖延時間了,再拖延下去,只會讓你死得更痛苦罷了!你拿命來吧!”
“哇,你怎麼知道我在拖延時間?你怎麼樣讓我死得更加痛苦?”謝靜然繼續拖延下去,可是這個黑衣人卻沒有一開始那種閒情逸致聽她廢話,他二話不說,就從腰間將自己的劍抽了出來,一把向她揮來。
謝靜然雖然武功不如這個黑衣人,可是求生的本能還是有着的,於是她慌忙向後退了一步,堪堪避過他的這一劍。
好險!謝靜然擦擦冷汗,看着黑衣人繼續向她揮來的劍,想逃,可是兩隻腳偏偏卻好象被釘在了地上,根本連挪動半分也不可能。
謝靜然不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老天對她還真是殘忍,把她丟到這裡當個不受寵的**皇后,並且還讓她三番五次暗算,不是毒打就是暗殺,簡直比最虐的虐文還要虐嘛!
並且自古以來的主角定律,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都跑到哪裡去了?
不是每篇小說裡都有說嗎,一般主角尤其是女主角遇到危險時,都會有一個帥哥來救她,從此兩人火花迸出,再然後……
咦,她的腳怎麼忽然離開地面了,不會是她被那一劍劈得昇天了吧?
那也好,讓她看看天堂是啥模樣,順帶看看那些光屁股有兩隻翅膀的天使,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可愛。
可是她睜開眼睛,卻發現以前別說天使了,就連光明都看不見一點。
而她也在這時,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貼在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仰上頭,正看見一個和那黑衣人同樣裝束的男子。
可是從他的身上,她卻不能感受到一點點的危機感,相反,還充滿着無盡的安全感。
老天,可千萬別告訴她,現在眼前出現的情景,真的是濫俗的小說裡寫的啊!難道她真的是像所有小說裡的女主角那樣幸運,在這生死關頭,真的有個帥哥來救她了麼?
但是爲什麼這個帥哥,也要學人家反派,動不動就蒙着個面巾?究竟是不是他長得太帥,所以就只好蒙着塊布,免得在路上被人家看到,引起大家狂流鼻血,造成營養缺失?
從危險中逃脫出來,謝靜然倒真有閒情逸致研究這種事情。
可惜有人就沒心情了,只見剛纔還神氣十足的黑衣人怒氣衝衝地望着抱着謝靜然的這個帥哥黑衣人,氣急敗壞地叫着:“你是什麼人?竟敢破壞老子的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帥哥黑衣人還沒有表態,謝靜然就自發當起了他的發言人:“哈,你還真是跟電視裡那些大反派說的話一模一樣呢!大哥,看來假如你有幸回到二十一世紀,我一定推薦你去演戲,記得你一定要演大反派哦!假如你演他們的話,我敢打包票你一定會得金馬影帝,哦不對,應該說是奧斯卡影帝纔對!所以大哥你不要遲疑了,快點到二十一世紀去發展吧,留在這裡當殺手沒什麼前途的!”
那黑衣人被謝靜然這話說得更加怒氣沖天,朝她怒吼:“你這個賤人,給我閉嘴!”
謝靜然一副無限委屈的樣子:“你怎麼能這樣子稱呼我呢?你難道不知道做人要懂禮貌嗎,就算你將來有成爲影帝的可能,可是在你沒出名的時候,就算出現一丁點的差錯,將來也會成爲你星途上的一塊硬傷的!所以你一定要在出名之前對別人和和氣氣的哦,這樣對你將來的發展也有好處嘛!”
那黑衣人氣得發飆:“你給老子閉嘴!你別以爲有人給你撐腰你就得意成這個樣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收拾了,再把你的嘴給縫起來,看你還怎麼廢話!”
說完,就立馬揮着手中的劍向兩人砍來,謝靜然裝出一副無比害怕的樣子:“哇,我好怕怕哦,我真的好怕你會殺了我們哦,帥哥,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謝靜然回過頭去看身後冷靜的一塌糊塗的帥哥黑衣人,忽然感到他竟然有一點熟悉。他見謝靜然望着他,眼裡彷彿閃起了一抹笑意,點點頭,說:“我當然會幫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傷害的!”
話音剛落,這兩個同樣裝束的黑衣人已經開打了。
一時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只能聽見飛砂走石刀劍相撞的聲音,謝靜然剛擡頭看了一眼他們的打鬥,就被他們凌厲的劍氣刺得眼都睜不開了,只好將頭埋在帥哥黑衣人的懷裡。
好在他懷裡的味道也真的很好聞,彷彿淡淡的木蘭花香,在他的懷裡縈繞着。
聞着這樣的香味,謝靜然頓時有點目眩神迷,幾乎想永遠這樣在他的懷裡依偎下去。
暈,她怎麼會爲這個不知道是誰的人有這種感覺?她什麼時候花心到了這種地步?
謝靜然在自己的腿上重重捏了一下,才終於恢復了一點冷靜,不要讓自己繼續這樣發花癡下去。
這時,只聽見那黑衣人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你竟然是大內高手!你所有的武功招式,都是大內的功夫?”
帥哥黑衣人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可是謝靜然怎麼感覺,他那聲音像是經過加工才發出來的:“不管我使的是那裡的功夫,我都能將你擊敗!怎麼?不相信?那你就儘管來試試吧!”
好帥的話啊!謝靜然忍受着刺眼的光芒擡起頭來,只見帥哥黑衣人將手中的長劍一揮,不知道使出一個什麼招式,就只聽見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捂着自己的手臂,說出一個她沒有聽過的名詞:“天闋劍法!你竟然會天闋劍法!”
帥哥黑衣人冷冷地望着他,說:“那麼,你還願不願意相信,我有殺死你的能力呢?既然這樣的話,那你還不快走,趁我在還不想殺死你的時候快走!”
這話更加的帥!
謝靜然現在是感激加崇拜望着帥哥黑衣人了,可惜人家與她太沒默契,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那黑衣人,讓她幾乎鬱悶他們兩個是不是gay。
那黑衣人恨恨地望着帥哥黑衣人一眼,不甘心地說:“哼,今天算你走運,不過你可別得意,以後她還有的是機會殺你!”
說完這句話,他就施展輕功遁掉了。
看着他走遠,帥哥黑衣人彷彿鬆了口氣一般,將謝靜然放開。謝靜然忽然感覺到手上好象滴下了什麼溫熱的液體,低頭一看,只見在她的手上,正蜿蜒着一條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她受傷了?可是她的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啊!
那麼,就是帥哥黑衣人受傷了?謝靜然朝他看去,果然看見他正捂着手臂,一副痛苦的樣子。
謝靜然趕緊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說:“喂,你受傷了,不要緊吧?有沒有藥啊,我來幫你擦一下!”
“沒事!”他望了謝靜然一眼,那眼神依然叫她熟悉,她真的很想扒下他的面巾看看他是誰,可是人家受傷了,她也不好趁虛而入啊,所以只好一直忍着。
“你的血流得這麼厲害,怎麼能說沒事呢,還是讓我來給你包紮一下吧!”
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受苦可不是她謝靜然一貫的處事風格,於是謝靜然擼起袖子,正要幫他看傷口時,他卻一把將她推開,艱難地說:“我真的沒事,你快點回去吧,要不你家人會擔心的!”
說完,他就施展輕功要走,謝靜然趕緊拉住他:“你不許走!你救了我,還爲了我受傷,我怎麼能不問你的名字就讓你走!就算你真的要走的話,起碼也要先把名字告訴我啊,也好讓我以後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回頭看謝靜然,神情中有些許的無奈:“姑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救你也並沒有期盼得到報答,所以我的名字,當然也沒有告知姑娘的必要!假如姑娘再無他事,我就告辭了!”
話音剛落,他就把謝靜然的手拿開,然後想要施展輕功要走。可是謝靜然的好奇心可是超強的,又怎麼可能在沒見到她的救命恩人的真實面目之前,讓他就此走掉呢?
於是這時,她就做了一件無比卑鄙的事情——
謝靜然伸出手去,將他傷了的那個手臂緊緊一掐,他頓時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原本要施展輕功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她,雙眉微皺:“你幹什麼?”
呵呵,她要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麼?
並且,你爲什麼要在這麼激動地情況下,竟然忘記了掩飾自己的聲音,竟然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來?
他看見謝靜然的神情,神色一變:“你……你知道我是誰了?”
“我當然知道了。”謝靜然朝他一揚眉,可是神色卻有些異樣,“你爲什麼要來救我?你明明不是很討厭我的嗎,爲什麼又會來救我呢?”
他的眼一黯:“你是不是一直認定,不管如何,我都是那個永遠不可能幫助你的人?”
“雖然我的確是這樣認爲的,可是……”
可是,爲什麼這麼多次來幫她的都是他?
謝靜然壓下心中突然涌起的黯然,卻只看見他的眼更加的黯淡:“我知道了,其實你一直,都是在等待着另外一個人的相救,是麼?在你的心裡,只有他纔是最重,其他的人,無論對你多好或多壞,你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是麼?”
看見他這樣黯淡的表情,謝靜然心裡不由有些疑惑。他明明不是最討厭她的嗎,怎麼會對她露出這樣的眼神,並且,還做出這樣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舉措?
他見她不說話,眼裡掠過一抹淡淡的似乎是自嘲一般的神情,又將面巾拿下,露出她熟悉的面容。
他淡淡地笑了笑,說:“其實,在你的心裡,還是不希望救你的人,就是我吧?”
謝靜然怔怔望着他,他如同琥珀一般晶瑩的眼,如同以前她無數次遇見他時候一般,掠過淡淡的哀傷和愁鬱,蜿蜒在他的眼中,就像劃破夜空的流星一般,讓她看得幾乎愣住。
而她卻只是訥訥着,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才能讓他將這種莫名的惆悵拂去。
他的脣邊又是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你是否,仍是在因我那時對你的不恭,而一直對我有着很深的成見?”
聽他又舊話重提,謝靜然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
“果然如此,呵呵……”他苦澀地笑笑,又接着說,“果然,因爲那時的事情,無論我事後再做什麼,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是,既然那時的事情,真的對你有那麼大的傷害,那麼,就讓所有的怨念和責難,都由我來揹負吧……”
他的話,讓謝靜然心裡的疑惑越發的深,似乎在他的話之後,有着一個她不能觸及的秘密。可是她還沒有問,就見他的眼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他靜靜的望着她,淡淡地說:“其實,你心裡都猜測得不錯,這次她來救你,並不是什麼出自她心中的本意。”
謝靜然被他突然變淡的語調弄得又是一愣,不由訥訥問道:“你這樣說,又是什麼意思?”
“其實很簡單,爲何皇后娘娘卻猜不出來?”他的脣邊出現一抹微嘲的笑意,“其實,每次在皇后娘娘遇到危險地時候,我都能特別湊巧地出來,爲皇后娘娘解決這些麻煩。這樣的巧合,難道皇后娘娘從來沒有一刻,感到太過稀奇了一點麼?”
聽到他的話,謝靜然心裡忽然涌起一陣寒氣,就連說的話,也是結結巴巴:“你……你是說……”
他脣邊微嘲的笑意越發的深:“不錯,我之所以能夠這麼湊巧地出現在皇后娘娘遇到麻煩的地方,正是因爲我是故意爲之。”
“那……究竟是誰要你這麼做的?”
謝靜然的聲音仍是有着些微的顫抖,心裡有着一些猜測,卻又不敢相信那些猜測是真的。
“其實皇后娘娘應該很見到就猜到的,不是麼?”上官銘語微嘲地笑笑,“畢竟在這個世上,能夠命令我做什麼事情,並且還能夠讓我心甘情願去執行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這下,謝靜然的心裡忽然猛的顫抖了起來,便連聲音,也是被這種顫抖所蔓延。她呆呆地望着上官銘語,似乎毫無意識一般的喃喃說道:“你是說……那個人,是慕容玄焱?”
他的眼中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微微點了點頭:“不錯,因爲皇上一直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就一直要我在暗中保護你。便如這次,若不是因爲皇上的命令,我也不會出來救你。”
原來是這樣。
聽着他的話,謝靜然心裡也放鬆下來。假如救她真的是他的真心想法,那她倒是要欠他一個人情了。並且他之前一直這樣討厭她,現在又來救她,她不懷疑他有別的原因纔是不正常的。
假如一切都是慕容玄焱安排的,那麼對於他幫她的事情,倒是可以理解了。
但是,這件事情能夠得以理解,另外一件事情,卻是更加讓她費解了。
他說派他來的是慕容玄焱!
這又怎麼可能!就算說派他出來保護她的是謝麟她都會相信,可是慕容玄焱……
他不是和上官銘語一樣,都對她討厭得一塌糊塗嗎,怎麼又會派人來保護她?這種解釋,是不是太牽強了一點?
所以謝靜然望着上官銘語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看到她這樣的眼神,上官銘語彷彿也猜到了什麼一般,微微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皇上究竟對你怎樣,你也應該知道的吧?”
聽他一提起慕容玄焱,謝靜然的心裡就不由冒起一陣火氣:“他對我怎樣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知道,他最討厭我了,他本來立我爲皇后的時候就心不甘情不願,而現在我又經常惹他,所以他更是恨不得快點將我廢掉,好立他的趙貴妃爲皇后!所以你說你是他派來保護我的,我又怎麼可能會相信你說的話?”
“果然,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實際上你什麼都不知道!”
上官銘語淡淡說出這句話來,脣邊卻依然是那種輕嘲的笑意,可是在輕嘲中,還似乎含着些淡淡的憂傷。
他看到謝靜然微怔的神色,又接着說道:“你可知道,這次爲什麼會有人來刺殺你?”
謝靜然愣了愣:“我不知道啊,難道你知道是誰來殺我的?貌似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是,你是沒有得罪什麼人,可是你可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成了一些人的攔路虎,所以他們才那麼想除掉你!”
“那麼是誰啊,幹嘛這麼心狠手辣,難道我擋着她路了?”
“你是擋了她的道,否則她也不會那麼的想殺了你。”上官銘語淡淡的說,“你可知道,自從你在皇宮裡面失蹤之後,皇上在這些天來可是茶飯不思,更別提到別的妃嬪那裡去了。在你入宮之前,趙貴妃一向得到皇上的獨寵,可是自你來了之後,一切便都和之前不同!你說,在這種情形之下,又會不會有人因妒生恨,從而派人來殺了你呢?”
謝靜然不由失聲叫道:“你是說……你是說要殺我的人,是趙琳琅?”
“就是她。”上官銘語點了點頭,“因爲你的存在,阻住了她登上皇后寶座的道路,並且,你在皇上的心中又佔據了那麼重的地位。你說,假若遇到這種情形,又有哪個妃嬪,不會想着要除掉你?”
原來如此,原來想要殺她的,真的是趙琳琅。可是她真的是不想擋着她的路的啊,這個皇后,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當的啊!
並且……並且慕容玄焱怎麼可能對她那麼好?
看見謝靜然越發疑惑的神情,上官銘語不由苦笑一聲:“我就知道,當局者迷,你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相信皇上的心意。不過,若是皇上不關心你,又怎麼會勞動京城都府尹來,到處貼出告示來找你?”
謝靜然又是一驚:“你是說,那張尋人啓示,真的是慕容玄焱弄出來的?”
上官銘語點了點頭,卻似乎在她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原來那張告示,真的是慕容玄焱貼出來的。那時林敏就已經提醒過她了,可是她卻死活不肯相信,到底是因爲一直對他也存在着成見,還是有着別的原因?
看見她的臉色陰晴不定,上官銘語嘆了口氣:“其實你真的不應該對皇上有着那樣的成見的,畢竟在那時,任何人一聽到你那樣的名聲,都難免會有失措的表現的。何況,他還是皇上。”
一聽他的話,謝靜然心裡好像有什麼心結忽然解開了一樣。也是,難怪以前慕容玄焱對她那麼厭惡和鄙視,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關於她那樣的傳聞,而又在之前與她沒有過任何接觸,料想也是都會對她那麼鄙夷吧?
而那些例外,像端木夜弦,他認識她的時候,並不知曉她的身份,所以後來就算知道她的身份,也是不會先入爲主地對她有什麼輕視。
至於南宮靜泓,在他的心裡,她早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了,恐怕就算她真的是那樣一個濫情的人,他也是會完全忽略不計吧?
所以,只有以前對她完全沒有了解的慕容玄焱和上官銘語,纔會那般的輕視於她。
這樣想着,謝靜然忽然感覺,似乎慕容玄焱和上官銘語,都沒有像以前那樣可惡了。恐怕對她來說,假如之前就聽說一個她從來就不認識的男人相當濫情,後來見到他時,也會對他很鄙視的吧?
這本就是人之常情,爲什麼她就偏偏揪着不肯放?
也許,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慕容玄焱和上官銘語都知曉那種傳聞之下的虛假性,所以對她的態度,纔有了很大的轉變?
雖然只是她的猜測,但這樣想着,她心裡也好受了一些。看見上官銘語手臂上的傷口,想起畢竟是他救了她,謝靜然慌忙將他的手臂一拉。他看到謝靜然這樣的舉措,有些微微的愣神,望着她,忘記了所有的舉措。
謝靜然不顧他疑惑的眼神,就對他說道:“你身上帶着止血藥麼?”
他愣愣地點了點頭,謝靜然伸出手去:“把它拿出來吧,我來替你止血!”
“你……”
他仍然愣愣地看着謝靜然,彷彿不敢相信這話是她說出來的。謝靜然見他仍然一副傻傻的模樣,眼一瞪:“怎麼了,你不相信我?”
“當然不是。”他趕緊搖頭,神色間有着一絲慌亂。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不由微微一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看來當心結解開的時候,她連看一個人的視角,也都變了很多了。
謝靜然接過他遞來的藥,將它輕輕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幫他敷在傷口上。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動作,訥訥的問道:“你不怪我了?”
“我還怪你幹什麼?”謝靜然不由朝他一笑,“聽你那麼一說,我也感覺我以前對你的記恨有些太過執拗,並且你畢竟也幫過我這麼多忙,這次又是你來救我的,所以,我當然也不能因爲那時的事情,而一直對你那麼排斥啊。”
他仍是怔怔地望着謝靜然,似是根本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也沒有再解釋,也許每個人遇到這樣的情形時,都難免會有着跟他一樣的反應吧。
謝靜然將他的傷口敷好之後,便將他的衣袖放了下來,說:“好了,現在傷口已經弄好了,你只要好好地休養一下,應該就沒事了。”
他低下頭看了眼被謝靜然弄好的傷口,眼裡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低低的說道:“謝謝你。”
聽到他這麼說,謝靜然不由一笑:“其實說這聲謝謝的,應該是我纔對吧。畢竟是你救了我,假如不是你的話,那麼我剛纔肯定已經被那個黑衣人給殺了。而你爲了我受傷,也是我的責任,所以你根本就用不着跟我道謝啊!”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也是低頭笑了笑,那抹輕微的笑意盪漾在他絕世的容顏上,有種讓星月黯淡無色的輝煌。他真的是極俊秀的,因爲心裡沒有了對他的偏見,她也不像以前那樣刻意地去忽視他,而是第一次仔細地看着他的臉,發現他的俊秀,一點也不遜於她之前見過的所有少年。
上官銘語被謝靜然這樣看着,臉卻忽然漸漸地紅了起來。難道他也跟南宮靜泓一樣,其實是個無限純情的少年,只是被女孩子看着,臉就會不由自主地紅起來?
謝靜然突然感到有點好笑,禁不住輕笑一聲,說:“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時對我做出那種事情出來的人,就是你啊。”
他神情一怔,然後才擡頭看謝靜然,臉依然有點紅,說起話來也有點結結巴巴:“你……你說什麼?”
“哈哈,你竟然會這麼不好意思,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謝靜然不由笑了出來,“看到你這樣,我還真的很懷疑,那個時侯的事情,不是你自己想那樣做的,而是別人命令指使你做的呢!”
“不是!”他趕緊說出兩個字來,剛剛說出這兩個字,他好像意識到他太過激動一般,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其實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因爲我與皇上自幼一起長大,所以一向將他的事情,就看做是我的事情一般。本來對皇上立了你爲皇后,因爲你以前的聲名,所以我對你很是不屑,就想着要將你侮辱一番來替他出氣,可是不想……”
他說到這裡,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一樣,趕緊對謝靜然解釋道:“請你千萬不要誤會,那時我雖然的確是那樣想着的,可是現在……”
“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並且我現在,也沒有怪你了。”
謝靜然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於是趕緊截住了他將要說的話。以前的事情,就那樣讓它過去吧,再次提起來,只是憑空地讓她更加有種不堪回首的感覺,還不如全部忘記的好。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似乎更加的愧疚,又是急急說着:“以前的事情,真的是對不起了,還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好麼?”
汗哪,他怎麼一直在糾結着這樣一個問題,她都已經說了好多遍不再怪他了,他還一直在這裡囉嗦個不停。
於是謝靜然揮了揮手:“好了,我都已經說了不怪你了嘛,所以你也不要繼續提這個話題了。對了,現在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你就先到我家去坐坐吧,怎麼樣?”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臉又是微微紅了紅,訥訥地說:“多謝皇后娘娘,只不過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哦,好的。”
見他這麼說,謝靜然也不勉強了。看着他轉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趕緊朝他叫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他停住腳步,回頭朝謝靜然望來:“不知皇后娘娘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啦,只是我想問你一下……”謝靜然忽然感覺這個問題有點難於啓齒,可是看到上官銘語等着她問的神情,就只好將那個問題問了出來,“我想問你,真的是慕容玄焱讓你來保護我的麼?”
他聽了謝靜然這麼問,眼中似乎掠過一抹奇異的光芒,然後才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皇上叫我在宮外暗中保護着皇后娘娘的。”
“可是……”謝靜然忽然想起一個差點被她忽略的問題,“既然這樣的話,那麼他爲什麼不叫我回宮呢?他不是要你保護我嗎,那麼肯定就已經知道了我的下落了啊!”
他聽了謝靜然這麼問,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然後才笑道:“其實皇上現在纔剛知道皇后娘娘在這裡的,至於以前微臣能夠保護娘娘,只是因爲皇上早便交代好微臣,倘若遇着了皇后娘娘,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娘娘的安危。”
“哦,我知道了。”
謝靜然點了點頭,沒想到慕容玄焱竟然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可是想起他會關心她的安危,她的心裡又覺得很不可信起來,他那樣的人,真的會來關心她嗎?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也許人家是突然之間良心發現,所以纔會這樣做的吧?可是這樣想着,又覺得心裡真的挺彆扭,不知道假如真的面對他時,她又該怎樣對他。
上官銘語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不由微微笑了笑,對她說道:“既然皇后娘娘再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辭了!”
“哦,好的。”謝靜然隨口對他說道,忽的感覺到他對她真的太過客氣,口口聲聲都在叫她“皇后娘娘”這個對她來說頗有點陌生的稱謂,讓她感到真的很不適應。
於是她趕緊對他說道:“對了,你也不要一直叫我皇后娘娘了,畢竟現在不是在宮裡,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客氣。不如你也跟南宮靜泓他們一樣,叫我靜然吧。”
“靜然?”
他愣了一下,眼裡又是掠過一道莫名的光芒,卻是轉瞬即逝。看見謝靜然含着笑意的眼,更是不敢再看,而是將頭低下,低低笑了一聲,似自嘲一般說道:“可是微臣,並不是南宮公子……”
他的聲音很低,謝靜然幾乎都要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只有看着他的自言自語。
終於,等到他的那些訥訥聲都消失不見之後,謝靜然才終於看見他擡起頭來看着她,脣邊一抹輕笑:“那我還是叫你謝姑娘吧。”
“謝姑娘?嗯,也不錯,那你以後在宮外就這麼叫我吧,並且就算在皇宮裡,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你也是可以這樣叫我的哦。”
謝靜然朝他笑了笑,不知道他爲什麼自言自語之後,卻又要用那樣疏離的笑容來對着她。不過也許他這樣做,也是因爲所謂的君臣之別吧,她也不用勉強他這麼多了。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點了點頭之後,便和她告辭了。她看着他的背影遠走,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想着他一直以來對她幫的忙,又想着他說他做這些都是出自慕容玄焱的授意,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在糾結不清。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算他這麼說,她也是看不出來他是在執行着命令。但是如果要她相信他是出自本意來幫她,她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算了吧,還是什麼都不用想好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應付之後發生的事情。
謝靜然搖了搖頭,趕緊抑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寧,轉身朝相國府的方向跑去。
現在那個黑衣人雖然說是被上官銘語給打敗了,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反過頭來再度對付她,所以她現在只有回到家裡,纔是最安全的選擇。
謝靜然一溜煙跑回家,跑到家門口時還不忘朝身後望了一眼,真的很怕那個黑衣人繼續追來。
可是看到身後無風無浪,才終於放下心來,推開門走了進去。
守門的大叔看見謝靜然進來,慌忙放她出去,還有點緊張地說:“小姐現在纔回來麼,老爺和夫人正在擔心小姐呢!”
謝夫人會關心她這倒可能是實情,可是要她相信謝麟會關心她,倒不如讓她相信太陽可以打西邊出來。
他之所以這樣,還不是怕她遭到什麼不測,從而不能協助他完成他的什麼大業。
謝靜然走進大門,只見春蘭和秋蘭正在庭院裡等她,看見她進來了,趕緊迎了上來,急急地問:“小姐怎的現在纔回來,有沒有吃晚飯啊?”
她笑了笑:“我已經吃過了!對了,墨落有沒有將小七送來啊?”
聽見謝靜然這樣問,春蘭和秋蘭對望了一眼,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句話。
然後春蘭趕緊答着:“回小姐,墨落老闆已經叫人送小七公子來了。”
說完這句話,她們兩個不約而同往後望去,謝靜然順着她們的視線,正看到小七正站在不遠處看着她,他的身影看起來有幾分單薄。
他的衣服看起來也有點不合身,讓她看得莫名的,就對他生出一種憐惜的感覺來了。
謝靜然趕緊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像順利偷到雞的小狐狸一樣朝他笑着:“你來了這裡,爲什麼不進房裡好好歇着,卻站在這裡啊?我說你是不是也和春蘭秋蘭一樣,擔心我的安危啊?”
“你有病!”小七原本還在看着謝靜然,聽到她這句話,馬上就丟給她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喂,你幹嗎要走啊,被我知道你關心我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犯得着要不理我嗎?”謝靜然走上前去,去拉他的袖子,“小七你就不要害羞了嘛,咱們來交流交流感情,難得讓我知道你關心我,我有多感動你不知道嗎!來嘛,不要走了好不好!小七,轉過頭來跟我說話嘛!”
哈哈,捉弄一個小p孩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雖然他比謝靜然確實大了一歲,不過她謝靜然可是20歲了,怎麼說也比他大一歲,所以在她的眼中,他自然是個小p孩了。
所以對他,無論如何,她都是不可能有感情的啦。
畢竟她可沒有什麼心情開展什麼姐弟戀。
小七終於回過頭來,可是臉上的表情可真是讓她不敢恭維。
他看着她,就好象是看到天下最噁心的東西一樣,眼睛中盡是讓她不爽的神色:“我什麼時候說過我關心你,拜託你不要自我感覺這麼好行不行?我站在這裡只是來賞月的,根本不是像你這個自戀的女人想的這樣等着你回來,這裡比較寬敞,賞起月來也比較好!只不過現在這裡這麼吵,我也沒這個心情。我就先走了,皇后娘娘!”
“喂,你這個死小七,你都在說些什麼!”謝靜然將這句話吼完,忽然想起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臉上揚起迷倒衆生如小白兔一樣純潔的笑容,“對了,似乎你忘記了一件事情呢,今天可是初一,又怎麼會有月亮呢?莫非你在這裡不是賞月,而是賞星星?”
聽到謝靜然的話,小七的脊椎頓時明顯地僵硬了起來,接着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不用你管!”
就又繼續向前走去,謝靜然在他的身後哈哈大笑:“哇哈哈哈,你就不要裝了吧!我說你啊,不會說謊就不要說,要說謊就說個象樣點的謊言吧,偏偏還扯出一個連鬼都不相信的謊!其實呢,被我知道你關心我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否認呢——”
“謝靜然!你到底說夠了沒有!我都說了我沒有關心你,誰會關心你啊,你以爲你是誰啊,不要自我感覺這麼好行不行?”
小七回過頭來,一副頭冒青煙的樣子,看見他這個樣子,春蘭和秋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小七立即將怒火撒向她們:“你們笑什麼笑,有這麼好笑嗎!”
真的不愧是個小孩啊,說話就是好玩,也讓謝靜然更加想捉弄他了。
謝靜然也不由失笑:“小七七,你真是太可愛了!難道不知道對女孩子應該溫柔點嗎,你真是太不懂禮貌了!”
小七索性將她忽視,瞪了她一眼,連話也懶得說。
春蘭在一邊說話了:“小七,你今天明明是在這裡等小姐的,可是爲什麼又不承認呢?”
“你別亂說,我什麼時候等過她了!”小葉趕緊反駁,可是爲什麼謝靜然明明覺得,他的臉,好象有一點紅了呢?
他又轉頭看謝靜然:“喂,謝靜然你不會蠢到真相信她的話吧?”
謝靜然笑了笑:“我這麼聰明怎麼會蠢呢?其實最笨的還是小七你一個人吧?好了,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關心我,我肯定會對你好的!你看我現在對春蘭和秋蘭多好?所以呢,既然你這麼關心我,我當然也會對你好了咯!”
小七望我一眼,嘟囔着說:“誰稀罕你對我好?”
“小七你就不要嘴硬了,今天姐姐我從外面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回來!走,我們一起到我房裡去看吧!”
說着,謝靜然就拉着小七往她房裡走。
他不自然地甩開她的手,繼續嘟囔:“你是誰的姐姐?你明明比我還小!”
“好好好,我是別人的姐姐好了吧?”謝靜然不死心地繼續去拉他的手,“走啦,去看我送你的禮物吧,你絕對會非常非常滿意的!”
奇怪的是,這次小七倒是沒有拒絕。他的手比她想象中的要粗硬很多,手掌上還有着厚厚的繭子。
難道他在以往當乞丐的日子裡,曾經吃過很多苦嗎?
這樣想着,謝靜然的心裡忽然有點酸楚的感覺,極想問問他這些年的經歷,極想幫他分擔一下他的痛苦。
看來她真是母愛氾濫了,爲着這麼個小孩,竟然施與了她的一點點同情心,也算是他一直陪她練口才的獎賞吧。
可是他曾經好象也說過,他當乞丐是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結果。
並且看他的氣質,也不像是個天生就當乞丐的人,那麼他的身世是不是有什麼迷團,不像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
那麼他是不是跟以前她看的小說裡面講的那樣,是個身世嚇死人的小p孩?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那她救他可就真的是救對人了啊!
兩人一起向她的房裡走去,置身後那兩個大功率燈泡於不顧。
春蘭她們兩個死死地盯着她和小七緊握的手,臉上表情複雜,看不出來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兩人走進房裡後,小七沒好氣的說:“你究竟要送什麼給我,怎麼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你別急嘛,我這就拿出來給你咯!”謝靜然笑了笑,從包裹裡將那幾件衣服拿出來,“你看這些衣服,都是我給你買的,你喜不喜歡?”
看到這些衣服,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卻又迅速轉過頭去:“我又不是沒衣服穿,你爲什麼還要買衣服給我?難道你想籠絡我,不想再讓我跟你吵架了啊?”
“切,你剛纔還說我自我感覺好,我看這自我感覺好的人應該是你纔對吧?”
謝靜然將衣服扔給他,他慌忙接住,“好了,給我試試吧,畢竟我買的時候可沒有帶你去,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合不合身!你先試試看有沒有小了,小了我再去換!”
聽了謝靜然這句話,他的手指有些發白,緊緊攥着手裡的衣服,嘴脣也緊緊抿着。
謝靜然奇怪地看着他,問:“你怎麼了,怎麼還不試衣服啊?”
看到他的神情,忽然反應過來:“哇哈哈哈,你該不會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吧?放心好了,我不會要什麼報答的,你聽了這話是不是更感動啊?你就感動去吧,讓我也看看我的博大胸襟,究竟偉大到什麼程度!”
小七瞪了她一眼,原先的神情一掃而空,拿起衣服就朝裡室走去,臨走前還不忘丟給她一句:“我去試穿衣服了,你不要偷看啊!”
一句話把謝靜然堵得要吐血,謝靜然站起來一副要扔東西的樣子:“切,你當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我偷看你換衣服?你求我去我都不會去!還不快給我滾,換好衣服來見我!”
他看見謝靜然發飆的樣子,卻一點也不着急,只是徐徐說着:“對了,爲了報答你將我收留下來,以及爲我買衣服的恩情,我就好心免費提醒你一句,女人不能生太多氣哦,否則會老得很快的,尤其是你這種老女人更是不能生氣,否則就會很容易被當成黃臉婆打進冷宮的。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我換衣服去了。喂,你幹什麼,幹什麼朝我扔東西!喂,謝靜然,你這個瘋子!”
她手裡拿着放在椅子上她自己設計的抱枕,看着抱頭鼠竄可仍在狂笑的小七,氣得牙癢癢的。
這傢伙真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型的,她對他這麼好,他還時刻不忘跟她吵架練習口才,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孩。
謝靜然走上前去,將扔在地上的抱枕撿了起來。可是這時,她卻聽見一個什麼東西掉了的響聲傳來,她低頭一看,只見是原先被她裝在貼身口袋裡的那個玉佩,就是端木夜弦之前送給她的那個“定情信物”。
可能是因爲她剛剛太激動了,所以它纔會因爲她一直跳來跳去,所以纔沒裝穩跳了出來。
剛看到這個玉佩,所有所有的回憶,又像潮水一樣涌進了她的腦海。那天他那時對她的安慰,想起他溫柔的眼神,溫和的話語,都像一根無形的絲線一般,將她的思維纏繞住,讓她的所有思緒,忽然就飛向了那時的所有心動。
原來,她一直一直都沒有忘記他,忘記這個給過她關懷和溫暖,如王子一般的男子。
可是就算這樣又如何,她的確一直都沒有愛上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明明對她這麼好,她就是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她本來並不是這樣,對美男和帥哥絕緣,可是她這樣的舉措,究竟是因爲她是在等待着她真命天子的到來,還是因爲,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有了那麼一個人?
這樣想着,謝靜然竟然不可抑止一般,想起來慕容玄焱那時對她粗暴的強吻,心竟有點莫名的悸動。
她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爲今天上官銘語的話,讓她不由想起他來了嗎?
謝靜然趕緊收起這種莫名的思緒,將注意力移向了這塊玉佩。端木夜弦送玉佩給她的事情,除了她和他,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將這塊玉佩的秘密,一直深深地埋在她的心裡,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知曉?
可是她的手,卻在情不自禁地撫摩起這塊玉佩來。在她的心裡,雖然不願意接受這塊玉佩主人的心意,可是他在那時,在所有人都對她輕視與侮辱的時候給與她溫暖,卻是她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時刻。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可是沉浸在回憶裡的她,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一直到小七的聲音響起,她才反應了過來。
只聽小七稍稍有點遲疑的聲音響起:“你手中的那塊東西……能給我看看麼?”
謝靜然趕緊將玉佩緊緊握在掌心,擡頭警惕地望着他:“你幹什麼?想要打什麼主意嗎?”
他這次卻出乎意料沒有跟謝靜然擡槓,而是一臉緊張地說:“你快將它拿給我看看!這東西真的很重要!”
謝靜然繼續一臉懷疑地看着他:“你說給我就給啊,誰知道你要着它有沒有什麼目的!”
“少廢話,快給我拿來!”這下小葉連話也懶得再說了,直接就從謝靜然手裡將那塊玉佩搶了過去,謝靜然趕緊去搶:“喂,你幹什麼,快把它還給我,它可是我的寶貝,你怎麼能這樣隨便就說搶就搶!”
小葉根本就沒理謝靜然,用手將她一推,她就摔到了地上。他這一下推得真的很重,謝靜然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卻根本鳥都沒鳥她,只是盯着自己手裡的那塊玉佩,臉上的神情卻分外奇怪。
謝靜然看到他這個樣子,也知道抗議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於是只好忍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到他的面前。
正想把那塊玉佩搶過來時,卻只見他已經擡起頭來,定定地盯着她:“這塊玉佩是你的麼?”
謝靜然瞪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麼?你沒看到我隨身帶着嗎,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啊?”
他的眼神也是很奇怪,明明是看着她,卻好象是透過她看着另外一個分外遙遠的地方。
這樣的眼神,突然讓謝靜然想起一個人來,似乎記憶裡,也曾有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可是到底是誰,她卻真的想不起來。
他就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直到看到她心裡發毛時,他才又將視線凝聚在她身上,像不相信一樣,再度確認了一下:“它真的是你的?”
謝靜然呼了口氣:“拜託你不要再問了好嗎,它當然是我的了!喂,我說你看了這麼久應該看夠了吧,能不能把它還給我了?”
他聽了謝靜然這話,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玉佩,忽然輕輕嘆了口氣,將玉佩向她遞來。
看見她像看着怪物那樣的眼神看着他,他皺眉說:“你在看什麼?”
“剛纔你竟然嘆氣了耶,我耳朵沒問題沒聽錯吧?”謝靜然大驚小怪地叫着,將玉佩接了過來,“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難不成是想學人家憂鬱王子裝憂鬱啊?”
一邊說謝靜然一邊去看那塊玉佩,還好,雖然經過小七一番折騰,也是沒有任何損傷。
小七一副看雞婆一樣的樣子看着謝靜然,就在她認爲他又要發揮他的毒舌精神時,他卻忽然蹦出一句超級奇怪的話:“我剛纔是因爲太想看這塊玉佩,所以纔會把你推倒的。你疼不疼啊,對……對不起啊……”
雖然聲音越來越低沉,謝靜然還是將他最後一句話聽清楚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彷彿看到外星人一樣大叫起來:“天啊,你在跟我說對不起!你竟然在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會是真的耳朵出問題了吧!”
“謝靜然,你很過分呢!”小七瞪謝靜然一眼,轉身要走,可是又像想起什麼一樣,沒好氣地衝她叫了一聲,“你快點看看我的衣服合不合身!要是合身的話我就走了!”
聽到他這樣說,謝靜然才收住剛纔的大驚小怪,將玉佩收了起來,擡頭朝他看去。
卻只見這時的小七,真的比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還要俊逸得多,穿着合身衣服的他,飄逸無比,看起來就像童話裡的王子那樣迷人。
而他的瞳眸,也是閃着微微的琥珀色,讓他看起來隱約有種十分吸引人的憂鬱氣質。
果然還是人靠衣裝啊,不過以小七的絕世風姿,無論何時,都會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讓人甘願爲他沉迷。
無論他穿的是什麼衣服(當然當乞丐時穿的乞丐服除外),都能像個脫俗的天使一樣,那樣純淨那樣不染凡塵。
小七見她望着他,神情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拘謹,不自然地說:“謝靜然,你究竟看好了沒有?究竟合不合身啊?”
“啊?”謝靜然慌忙反應了過來,只感覺似乎自己的口水都要留出來了。
天啊,她真是太丟臉了,明明看過的帥哥已經夠多的了,可是看到這樣好看的小七還是忍不住犯花癡,好在沒被他看出來,否則她以後的日子,還不被他擠兌死?
謝靜然趕緊點頭如搗蒜:“恩恩恩,很合身很合身,小七穿着很好看!”
“真的麼?我穿着真的很好看麼?”
小七聽到這話,忽然輕笑了起來。那抹淡淡卻欣慰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立刻就光芒四射,似乎連正午的太陽都沒有這樣璀璨的光輝。
他、他真的好帥……
謝靜然幾乎忘記了思考,腦中只是像回聲機一般迴盪着這樣一句話,眼睛也是彷彿釘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看來她真是沒出息啊,又不是沒看過美男,竟然就被他吸引成這樣。
可是偏偏奇怪,雖然她心裡知道不能這樣盯着他看,可是她的眼睛,卻偏偏無法挪開。
只因她心裡突然涌起一陣極爲奇怪的感覺,似乎眼前的小七,真的很像她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可究竟是誰,她卻一時想不出來。
不是因爲他相貌上的相似,而是因爲那種相同的氣質。
算了,想不出來就不用想了。她甩甩頭,正想將視線轉移開來時,卻只感覺小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笑,溫柔得彷彿是夢境。
謝靜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走上前來要幹些什麼,卻見他伸出手,一直向她伸來,然後——
他的手觸着她的脣邊,動作溫柔無比,像極了情人的輕撫,他的聲音,也溫柔得彷彿春水的盪滌:“你在幹什麼,怎麼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謝靜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子對她,一時間愣在了當地,連身子也動彈不得絲毫。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溫柔在她的脣邊輕觸,幾乎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正當她在混混沌沌之中時,卻只感到脣邊的觸感忽然消失,而與此同時,卻不知從何處爆發出一陣轟然大笑。
謝靜然反應了過來,看着眼前笑得腰都要彎下去的小七,忽然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這個該死的小p孩,竟然敢騙她!
竟然用美色來誘惑她,竟然用美色將她騙得迷迷糊糊,再用這樣的辦法讓她丟臉!
是可忍孰不可忍!
謝靜然禁不住瞪着他,大吼一聲:“別笑了!”
可是他卻鳥都沒鳥她,依然彎着腰,笑得日月無光,笑得她怒火洶涌。
她氣得又用抱枕去扔他,一邊扔一邊罵:“你這個死小七,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小廝!你還敢笑是吧,那好啊,那從明天開始,我就要讓你正式行使你身爲小廝的職責!靠,不要笑了,再笑,再笑我就用家法對付你了!”
謝靜然真是氣死了,這廝還真是爲了要氣她,無所不用其極啊,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不過她也真是丟臉,怎麼就會這麼天真上了他的當了,又不是沒有看過帥哥,怎麼就看他看得這樣入迷。就算她真的會這麼簡單就中美男計,也用不着來中他的美男計啊!
她真是太沒出息了!
這樣想着,謝靜然不由更加氣急,手裡的抱枕也扔的更加的不留情。
小七一邊躲着謝靜然的抱枕襲擊,一邊笑着叫道:“哇哈哈,看來謝靜然你可真是惱羞成怒了,被我的美色迷成忘乎所以,結果自己還不承認,哇哈哈,真是太好玩了!不過我可告訴過你哦,老女人可是千萬不能生氣的,越生氣,可是越容易老的哦!”
“你去死!”
謝靜然又一個抱枕扔過去,將他笑得東倒西歪的身子扔得一個踉蹌。他不由對她怒視,叫道:“謝靜然,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謝靜然得意望他一眼:“哼,你才知道啊,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惹了一個女人,是有着什麼下場的!”
一邊說着,謝靜然就一邊將抱枕不留情地向他扔去。他一邊躲着一邊和她嬉戲着,似乎她這樣對他不是一種折磨,而是一種好玩的事情一般。
看到他這個樣子,謝靜然忽然感到似乎她這樣做很吃虧,好像她這樣的做法,都是在陪他這個小p孩遊戲一樣。這樣一想,她立馬就感到索然無味了,於是將抱枕一扔,說道:“好了,不和你計較了,你想笑就笑吧,不過最好小心點,要是把腸子笑斷了,可是沒有人會幫你接的!”
他見謝靜然忽然停止攻擊他,神情中有着一絲疑惑,卻是望她一眼,說:“謝靜然,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有這麼搞笑呢?我只是笑笑而已,又怎麼可能會把腸子笑斷,你太杞人憂天了啊!”
謝靜然白他一眼:“我開玩笑你都聽不出,你腦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遲鈍啊!”
“哈,我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小七到謝靜然的話,將笑收住,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嚴肅,“謝靜然,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嗯?”
突然看到他臉色發生這樣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她倒還真的是有一點不能接受,勉強才冷靜了下來,疑惑地望着他,“什麼問題?”
他卻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好象將要問出的問題,是一個多麼難以啓齒的問題一般。
謝靜然不耐煩地皺起了眉:“究竟是什麼,你快點問啊?”
他經謝靜然這樣一催促,終於像下定決心一樣,使勁吞了口唾液,說:“謝靜然,我真的很想問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南宮靜泓,或者,是慕容玄焱?”
他突然問起她這樣的問題,真的讓她措手不及。
因爲在她的印象中,他可是從來不會關心她的個人私事的,可是現在,他卻這樣直白地問了出來,所以她纔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纔好。
於是謝靜然採取迴避措施,勉強笑笑,說:“你爲什麼這樣問?你爲什麼要這麼關心我究竟喜不喜歡誰?”
是啊,他爲什麼要這樣問?難道……難道他也暗中喜歡上了她麼?
雖然她從來不會自作多情,可是自古以來電視裡面都是這樣演的,也由不得她不多心啊。
謝靜然不由朝他望去,想求證一下這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她的個人猜想。
他彷彿猜透了謝靜然心裡所想,趕緊說:“謝靜然你可別瞎想,我可不是因爲喜歡你才問的!”
謝靜然就知道,他這樣一個經常跟她吵架的小p孩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可是聽他這樣直接地說出來,她心裡卻還是有一點點失落,畢竟沒有一個女人喜歡聽一個男生直白地說自己沒意思的,她當然也不例外。
於是她也一副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的了,所以我根本就從來沒有這樣希望過好不好?”
他聽到謝靜然這樣說,愣了一下,接着才又說:“那麼你還不快點回答,難道這個問題就有這麼難回答麼?”
“這種問題當然難回答了,誰會跟你一樣,問這樣私人的問題啊?”謝靜然沒好氣地一甩白眼。
他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慌忙說道:“那麼,你是不是不打算回答了?難道這樣的問題,真的是不能問的嗎,我只是問你是不是喜歡他們而已啊!”
這個樣子的小葉,看起來真的有幾分像小孩的樣子。可是他又爲什麼要這樣關心,她到底喜歡誰?
謝靜然抑下心裡疑惑,呼了口氣,說:“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我就回答你這個難纏的問題吧!”
看見他一副好學生一樣等着答案的樣子,謝靜然忽然不忍心賣關子,於是接着說:“只不過你那個問題問得不好,因爲這不是選擇題。你給我聽好了,我只喜歡南宮靜泓一個人,至於慕容玄焱那隻沙豬麼,嘿,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與本姑娘我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汗哪,說出這個謊言還真是困難,可是不這樣說她又能怎麼樣?
現在的情形,雖然她是在演戲,可她還是必須要讓別人,包括南宮靜泓相信她喜歡的就是他。只有這樣,她才能繼續接近他,纔能有得到九龍玉佩的可能。
所以就算是對小七,她也必須要對他撒撒謊,才能不讓她的這個計劃被大家識破。
唉,雖然她的確是個崇尚誠實是美德的五好青年,可是爲了她的小命,她還是隻有做做騙騙眼前這個小p孩的事情了。
聽見她這樣的回答,小七足足愣了好一會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謝靜然推推他:“喂,你怎麼了,我這個回答有這樣震撼嗎,你怎麼呆成這個樣子了!”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你喜歡的是南宮靜泓……那、那慕容玄焱呢,他畢竟是你的、你的夫君啊——”
“哈哈!”謝靜然冷笑一聲,“他?就憑他那個沙豬,也配讓我喜歡他?不錯,他確實是我名義上的老公,但要我喜歡他,卻是休想!好了,我們不說他了,一說起他就心煩!我們還是來說說小七你的衣服吧,話說你穿着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啊!”
小七聽到謝靜然這句話,臉很可愛地紅了一下,也將剛纔那個話題徹底忘記了。
那樣也好,也免得她繼續欺騙他她對南宮靜泓有意思了,也免得她再在這裡對慕容玄焱進行人身攻擊了。
雖然慕容玄焱確實不咋地好,不過經過上官銘語剛纔的那番話的作用,她倒是發現他也不那麼可恨了。
尤其他還派上官銘語來保護她,她又怎麼能一直說他的壞話呢?
謝靜然又是一笑:“小七,你幹嗎要這麼害羞啊,我是在說實話呢,其實你真的蠻好看的,所以你就不要臉紅了嘛!”
聽着謝靜然這樣說,小七的臉更加地紅了起來。看到他紅撲撲的臉,她的母愛又禁不住在泛濫了,真想有一種想去摸摸的衝動。
可是想起後果的可怕,謝靜然還是拼命忍住了。無論何時,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可丟啊。
尤其還是丟在小七這個小p孩的面前。
他臉紅了好一會,終於開始冷靜了下來,可是聲音卻是很低微:“謝靜然,你知道嗎,從小到大,都只有你一個人這樣對我說過這種話。所有的人,包括我的至親,都認爲我是個不祥的人。只有你,不,還有我的哥哥,才這樣子稱讚過我,其他的人,都看不起我,都極力擠兌我,都無比希望能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
“小七……”
謝靜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對她說這些話。同時她也沒有想到,小葉這樣一個毒舌王,竟然會有這樣的經歷。
雖然證明她以前的推測不錯,他果然是個有童年陰影的憤青,但是現在,她卻真的無暇去高興去得意她的猜想正確。
她只感覺她的心裡,在聽到他的話時,真的有着些微的疼痛,
但她能做的,卻只有這樣靜靜望着他。對於他的所有事情,她都完全不瞭解。
謝靜然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她想告訴他不要這樣傷感,可是卻偏偏又無法無法組織語言。
她只有看着他,看着他低沉的神情,看着他的傷感,卻無法幫到他一點。
正當兩人都籠罩在一片傷感的氣氛中時,他卻忽然擡起頭來,脣邊一抹輕笑:“不好意思,都是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你說過我們現在是要看我的衣服,那就請你指點一下我的衣服吧。”
“好。”
他對她這樣客氣,讓謝靜然真的有幾分的不適應,可是也知道他自己不願提起剛纔他的失態,她當然是更加不能提了,於是便呆呆地答了一聲。
他見謝靜然這個樣子,不由失笑:“謝靜然你怎麼突然變得像個老太婆一樣,反應這麼遲鈍!”
“切,你敢說我反應遲鈍像老太婆,你活得不耐煩了啊!”聽了他這話,謝靜然火氣又被他給挑了起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p孩,我對你這麼好你還整天罵我,假如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我就不叫謝靜然!”
小七笑得更加厲害:“哈哈哈,老太婆,要是你能打到我就儘管來打啊,但是我看以你的身手,你是絕對追不到我的吧?喂,你幹嗎,幹嗎扔我!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追不到就扔東西!喂,謝靜然你這個瘋婆子——”
謝靜然手裡拿着抱枕,一邊扔一邊追着小七滿房間跑。
他明明可以跑出去不受她的“荼毒”,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這樣做,而是一直在房間裡到處跑着。
看着他確實好象已經將剛纔的那種傷感全部給拋到腦後了,謝靜然也放心下來。
看他剛纔的模樣,似乎因爲那塊玉佩,而讓他起了某種惆悵的情緒。那麼,他是不是跟那塊玉佩有什麼關係,又或者,是跟端木夜弦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