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你說的朕記得了,小懲大誡還是需要的,她們到底有失察之罪,這次不光是爲了你,更是爲了你的兄弟們,如果下次再來這樣的事,換成是你其他兄弟呢,他們能和你一樣躲過災禍麼?
你祖母生氣是爲了這個,讓四妃跟着協理宮務也是爲了讓她們監督宮中各處,更好的保護孩子們。都是有孩子的人做了母親有些地方要比朕想的周全,這纔是她們的錯,朕並沒有懷疑她們的心和動機。這個你就不要插手了,你母后和皇祖母會做好的。”
皇帝看到了女兒一片赤誠之心,才解釋了這麼多,懲罰不是冤枉懷疑四妃,而是針對她們的錯誤提醒和警告,這次是文祁,下次也可能是文荇文軒……,他們是皇子啊,礙了某些人的眼呢。
文祁低頭沉思了一下,扭頭望着敬妃的父親,眼裡帶着無可奈何的愧疚之色。
老大人竟然雲淡風輕的笑了,“公主,你做的夠多了,我們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好孩子,你敬母妃明白你的一片。你父皇說的是對的,四妃也是母親啊,她們有責任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光靠皇上一個人是顧不過來的,此事口子絕不能開,有錯就要認。”
幾位老臣均點頭認可皇上的話,事其實很簡單也很清楚,但大家理解的方向不一樣。
“我明白了,那我不多言了。父皇我走了去看看皇祖母,她嚇着了,我回去安撫一下,不打攪你們了。”文祁很有眼色的行禮準備退下了。
“乖女,你先不要回去了,這些請安摺子你幫朕蓋印吧,我們還要商議一回,晚上咱父女倆一起回去,陪你皇祖母吃飯好不好?”皇帝笑着說道。
“好。”文祁也不推辭。
皇帝似乎也不在乎,閨女竟然敢碰朝堂摺子,這要是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是不允許的。
哪怕是皇后,也有中宮筏表可以進言,但也不會輕易亂用,有些時候仍然要避諱朝政,避免後宮干政的意思。
不過文祁是親閨女,年紀小倒也無所謂了。
文祁站書案的一角上,拿着硃砂筆一本正經的看着請安摺子,將真正議事的摺子單獨放在一邊按照重要和略緩分開存放,減少父皇的時間,請安摺子沒啥大事的就批個閱字,然後蓋個父皇的私章。
文祁前世在文麟病倒的時候,也代理過朝政,是真懂行的人,批閱起來並不費勁。
她的字剛勁有力雖然和父皇的不太一樣,但也絕對看不出是女娃的字,倒也不難看。
皇帝一邊商議一邊得空瞅了一眼,瞧着有的還有批語呢,很是客觀還真是不錯,頓時滿意的笑了,想着以後可以讓文祁來幫自己偷個懶了。
文祁也一面幹着一面聽他們說朝事,自己在腦子裡琢磨一下,回去講給文麟聽,這樣的東西太難得了,不是書上能學到的東西呢。
一個下午都在忙着批摺子,文祁乾的差不多了,肩膀都酸了,請安摺子也批改完了,重要的單獨貼了字條做提示,父皇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略緩的也寫了字條提醒都夾在摺子裡,特意用硃筆墨筆做了記號以作提醒,分門別類弄的特別好。
文祁累了顧洪喜朝她招招手將她安置在一旁的軟塌上,給她蓋上被子,壓低聲音說道:“您先睡一會,老奴喊你。”
“嗯,好吧,困的我喲,原來批摺子這麼累啊,爲啥都願意當皇帝啊,一點也不好玩,還不如去練武痛快呢。”文祁嘀咕了一句,打着哈欠迷糊着了。
皇帝和老臣在討論朝堂南方的幾處規模較小的水災救治和堤壩的防禦修繕工作等問題,不知不覺天色也暗了下來。
顧洪喜適時進去填了杯熱茶,也是提醒差不多了,宮裡要落匙了,大臣們也該走了。
皇帝反應過來,四下一看問道:“長寧呢,去哪了?”
“哦,公主批完了摺子累了,老奴安置在外屋的軟榻上讓她歇一會,等您呢,天色已晚了,皇上您看……”顧洪喜彎腰回覆。
“哦,是有點晚了,耽誤愛卿們過節了,今兒就到這吧,回去吧。”
“好,我瞧着公主弄得挺利索呀。”馬相爺伸脖子一看頓時笑了。
“可不是,我閨女還挺能幹,她還真看懂了,你看都給朕做了記號,這些是急用要處理的,你看紅筆的字,這些墨筆的字也寫了期限,哈哈!真省朕不少事呢。”
皇帝大略一掃清晰明瞭,頓時高興地笑了。
“倒是個有才氣的孩子,皇上要好好培養啊。”
馬相爺也笑着點頭,這孩子一片赤誠之心,又是個女兒,到不影響太多。
“嗯這倒是,好了快回去吧,別耽誤了你們,家裡都等着呢,朕也去看看老孃去。”皇上也惦記着太后和皇后等人呢。
“好好,臣等告退。”衆人行禮辭行出宮了。
皇上出了屋就看見小閨女睡得砸吧嘴呢,睡得香甜,此時她纔會褪去霸道堅毅,變得可愛柔軟。
皇上剛走進軟塌,文祁就醒了過來,前世常年打仗她的警覺心很強,睜開眼迷糊的揉揉眼睛,打個哈欠,“父皇,你完事了麼,我肚子餓了。”
她聾拉着腦袋撅噘嘴,可愛極了。
“好,帶你去祖母那吃飯,洪喜給來杯熱水。”
“來了,喝杯蜜水吧,晚上在喝茶走困了。”
顧洪喜倒了一杯溫熱的蜜水送了過來。
文祁一口氣喝光才覺得嗓子沒那麼幹了,抹抹嘴伸出雙臂要抱抱,“父皇抱抱,我們去找皇祖母。”
“好,朕的胖閨女忒沉了,再過二年就抱不了啦。”
皇帝一面笑着嘀咕一面就抱起沉甸甸胖乎乎的文祁。
文祁乖巧的把腦袋枕在父皇的肩膀上,顧洪喜給披了斗篷免得吹風着涼了,跟在後面一路服侍着。
“父皇原來你每日要做那麼事啊,父皇好辛苦嘞。”
文祁摸摸老爹的臉,皇帝不好當,要做好皇帝註定沒法享受舒坦的,是要受累的。
“那你以後幫父皇批摺子好不好啊。”
皇帝心裡一動,覺得應該教導一下女兒,文麟也許能成長的更快,文祁也許真的能做將軍,不懂朝政是不行的。
“好呀,父皇允許我就敢幹。”文祁一點也不推讓,讓幹就幹,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