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頗有點驚訝的看着她,顯然有些不相信。
“你們以爲我是貪權力的人麼?是爲了幫助我弟弟對麼?其實不全是這樣,固然剛開始有一些這樣的原因存在,但後來慢慢的就不是這樣了。
你們大概沒見過堆成山高的死人吧,前一刻還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下一刻就死在你面前,那種感覺讓你無能爲力,覺得憋屈難受,卻只能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文祁吸口氣站在廳堂中間,“我在西北的時候剛去沒感覺出什麼,但後來我才知道那裡的村民特別抱團,只要是我們的軍隊有需求,寄存東西還是別的什麼,能不要錢就不要錢,能少要錢就少要錢,對我們的事特別關照。
讓他們說我們也做不了別的,但我們可以幫你們收集一點點炭火,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我們知道你們軍爺不容易保家衛國流血犧牲,我們能做的就是不給你們添麻煩。”
“老百姓是赤誠的,我們打仗屍體擡回來一時半會沒時間處理,老百姓自願拿出家裡的麻布給我們裝裹,幫我們焚燒入殮,哭的比我們還厲害呢,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來這裡是對的。”
文祁說着說着深深吸口氣閉上眼,似乎回憶起那些戰火紛紛的記憶,讓人心痛到麻木的片段。
“您是個好將軍,他們都說您是個好人,替他們着想着,這次發撫卹費大家都很感念皇恩,還說皇上辦事特別周到,想的也妥當。這次您貼了不少錢吧。”
一個官員有感而發,其實那些撫卹費分到個人頭上就沒有那麼多了,吃不了一輩子的。
文祁嘆口氣,“這些和一條命相比,算得了什麼,他們失去的是家中的頂樑柱啊。”
她無奈的擺擺手神情有點傷感,重新坐下來繼續批閱摺子。
大家誰也沒說話,看得出文祁心情不是很好,他們就算理解也不能體會那種錐心之痛,因此還不如不說呢。
“你那條出遠海的船回來了?”
林相爺岔開話題問道。
“對呀,說是回來了,我還沒空去問呢,您需要什麼,我幫您帶回來。”
文祁以爲他想要點什麼。
“不,你上次給我帶回來的那些種子試種以後產量還不錯呢,你下次在給我帶點回來啊。”
林相爺惦記的是這個。
“行啊,那是新的玉米品種,我也不認識,我讓人下次給你多帶點回來。”
“好。”
文祁笑着點點頭,今兒乾的早可以早點回去,一轉眼她在這幹了快兩個多月了,真是學到了不少本事,那點毛躁也磨的差不多了,越發有耐性,眼光長遠客觀,讓林相爺沒少敲打就是了。
“今兒可以早點回去,你們動作快點啊,說不得還能趕回去吃完飯,街上的醬肉館可能還有點東西呢。”
”這點早就沒了吧,哪還有啊。呦!秦熙來了,接你媳婦啊。”
大家看到秦熙進了門,頓時笑着打趣。
“諸位大人們好,林大人好。”
“好,帶你媳婦回去吧,明兒可以沐休一日了。好好去玩玩,關了她快兩個月了,難爲她這個皮猴了。”
林相爺笑着打趣。
“嗯呢,我們約了靜書去燒烤呢。”
文祁得意的晃着腦袋開心的說着計劃。
“好你們年輕人去玩吧,玩高興點。”
林相爺笑着點頭附和。
文祁跟着秦熙回家了,樂顛的樣。
秦熙摸摸她的鼻子,“這麼高興啊。”
“嗯學到很多東西呢,所以我很高興啊,我們明兒去燒烤麼?”
“嗯,本來說上個月去的,但你不是忙這麼,正好星哥也回來了,大家一起去郊外的林子玩一天。”
“好呀。”
第二日早早的就起來了,他們已經搬到了公主府居住,當時文祁一直在忙都是秦熙帶着人張羅着搬了過來,不過時常回去看望老太太他們。
今兒一大早就去了秦府,拉上了若蘭,上次答應帶着她一起出去玩的。
若蘭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十分高興地樣,圍着嫂子親熱的叫個不停,像個歡快的百靈鳥。
文麟和靜書也到了秦府門口集合,趙星和嫿兒還有文瑜也在,難得也有空知道他們要出來玩,也就順便加入了進去。
同行還有李毓和他媳婦李氏,也是世家女,不過是嫡次女。
一行人有的騎馬有的坐馬車,還帶了不少的東西一起準備燒烤的。
“給公主問安。我常聽大爺提起您呢,果然是貌美如花。”
李氏上前請安,笑容帶了幾分審視的味道。
文祁微微有點發愣,笑臉相迎,“我聽表哥提起你都是滿口誇讚呢,以後咱們就熟悉了,可以一起玩。”
“是呢,大爺也經常跟我說起您如何應用如何能幹的,我們倒是燒糊了的卷子有點提不成了。不過我也沒那麼大的野心,只求在家照顧好老人安頓好家裡就是我最大的功勞了。”
李氏望了眼李毓神色中帶了點驕傲的味道。
文祁呵呵笑了一聲,“大家才幹不同,各有各的好。”
她只能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
“可我覺得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非要跟男人一樣在外面奔波到底顯得有點張狂了吧,您說呢。”
李氏看了眼文祁輕笑了一聲,下巴微微昂起帶了點倔強的味道。這意思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不太喜歡文祁。
文祁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也掉了臉子,“本宮如何行事不需要你來教,不想玩就回去,別掃興,我可不是好脾氣,毓哥。”
扯開嗓子喊了一句。
李氏一下紅了眼睛要哭不哭的樣,“公主,我不過是說了一句隨口的話,您怎麼這麼兇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怎麼了?這是?”
李毓在和秦熙幾個說話呢,突然被喊回過頭來看到媳婦已經哭了起來,有點莫名奇妙的眼神。
“把你媳婦帶回去,大好的心情哭給誰看呢,看我不順眼別來呀,有毛病吧,見了我就一頓懟,我欠你家錢啊。
還有以後別沒事在你媳婦跟前提我的名字,我們都各自成親了,以前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好麼,別讓人誤會。我名聲金貴呢。切!”
文祁可不管那麼多,直接了當撕開說,我又沒幹見不得人的事,誰怕誰呀。
“這是怎麼說的?你說了什麼?”
李毓一想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文祁的脾氣一直這樣從來不屑於搬弄是非,應該是媳婦吃醋了,故意過來懟文祁的,早先就一直鬧着要來的,應該是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