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燭影搖紅開海棠
晚時範判官來到秦府,請周宣去看朱雀坊新宅。
要看新宅自然全家都去看,曉笛最踊躍,先就坐到馬車裡等着出發了。
秦博士是不願意搬家的,對秦夫人說:“就讓賢婿他們搬過去,我們老夫妻還是住這裡吧,幾十年了住慣了,搬個新地方只怕夜裡都要睡不着。”
秦夫人說:“先去看看,我們老兩口搬不搬再說。”
周宣、針、秦雀、曉笛、秦博士夫婦、家丁來福、小香和老丫頭,一夥人興沖沖去看朱雀坊新宅。
朱雀坊在九蓮坊的西南一側,西邊與朝陽坊相鄰,街道寬廣整齊,居住的都是豪門大宅,林都護送給周宣的這套宅院原是爲女兒林道蘊準備的,自然修建得格外精美,佔地面積至少是秦府的三倍,前後五進,每進都有房屋二十餘間,有通廊連接各進,正屋兩旁有側巷、獨廳、獨院、獨天井,後園很大,還有一個半畝大小的小池,池中種着荷,池水是從小潯陽江引來的活水,原先因爲林大小姐愛花,所以後園種了很多花卉,這兩年花木無人照料,枯死了不少,範判官已派花匠將後園清理了一遍,假山怪石,花樹扶疏,讓人賞心悅目。
門樓已經鑲嵌上“周府”的大匾,硃紅大門開處,二十多名家丁、僕婦、丫環、廚娘整齊地站在前院,迎接新主人的到來。
範判官說:“這些家僕都忠實可靠。周公子儘管放心,只有管事地人選未定,這個就由周公子自己定吧。”
宅子大得走一圈都累人,秦博士夫婦轉了一會就在前廳坐着喝茶,一切都是現成的,人來就能住。老兩口都很滿意,秦夫人就趁機勸秦博士一起搬過來,說女婿又孝順,住在一起更好。
周宣帶着針、秦雀、小香和曉笛,興致勃勃把大宅走了一個遍,只見麴院迴廊,畫棟雕樑,裝飾清雅。寬敞宜人。
周宣尤其喜歡後園的小池,小池邊還有一座八面開窗的亭子,是夏日納涼的好去處。
“喜歡嗎?”周宣問。
秦雀、針還沒回答,曉笛已經快活地叫起來:“喜歡,這裡真大,花又多,鳥又多——姐夫,我們今晚就住這裡嗎?”
秦雀撥了撥弟弟的沖天,笑道:“你倒是心急,明天了。明天搬過來。”
周宣決定,讓岳丈、岳母和曉笛他們住第三進,他和針、秦雀住第四進,明天把一些用具搬過來,秦府傭人也過來就行了。
周宣等人回到秦府,天已昏黑。吃罷晚飯,洗漱完畢,就已經是戌末時分,照例到小書房教二女圍棋,周宣想着提前到來地洞房花燭夜,有點神思不屬,看秦雀的眼神很是火辣。
秦雀避免與周宣對視,裝着很專心學棋的樣子。但周宣發現,她的臉一直都是是紅的。
教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最後少不得又要創作一則聊齋故事,這次講的是《青鳳》。書生與狐女悱惻曲折的愛情讓兩位少女如癡如醉,覺得夫君的心裡有太多奇妙地故事,和夫君相處真是快活有趣,各自回房時都是依依不捨,真相長夜廝守。
昏暗的小院裡周宣捻了一下秦雀的指尖,意思是提醒她不要忘了赴約。
秦雀很輕的“嗯”了一聲,快步回到自己房間,門關上了。
江州的夜還是這麼靜悄悄,周宣虛掩着門,脫掉長衫,穿着針縫製的那件短袖狼頭衫,下面是小內褲,頭枕雙臂,很有耐心地等秦雀的到來。
等待的時光最漫長,周宣以爲等了好久了,差不多都有大半夜了,聽得坊間纔剛敲過三更鼓,和雀兒她們在小書房分手才兩刻鐘呢,應該還要再等一會吧?
又等了好久,周宣有點焦躁起來,披着長衫趿着鞋來到院中一看,十四的月亮都已經升上天心了,都已經子時了吧,再看秦雀房間,***已滅,無聲無息。
周宣心裡哀嘆:“兩位小嬌妻是不是樣樣要扯平?針騙了我一回,雀兒也要騙我一回?”
正有點惱火之時,卻聽秦雀的房門“咯吱”一響,閃出一人來,回身輕輕帶上門,就朝這邊走來,一眼看到月光下地周宣,愣了愣,快步上前,低低的叫了一聲:“夫君——”
周宣大喜,一把就將秦雀抱住,在她耳邊說:“我還以爲你不來了,正準備去你房裡找你。”
“啊”的一聲說:“房裡有小香的,怎麼能去!雀肯定等急了,可是小香沒睡着呀,她想到明天要搬新家了,高興得好久才睡着——雀兒既然答應了夫君,就一定會來的。”
周宣“嘿”的一笑,一手抄在秦雀膝彎下,一手託着她地背部,將她橫抱起來,春心蕩漾地說:“我抱雀兒入洞房。”
秦雀將臉埋在周宣左胸,身子微微顫抖。
進到房裡,周宣捨不得將秦雀放下,就象抱小孩子那樣單臂抱在秦雀臀股上,將她高高托起,另一手去關房門,秦雀上身有點搖晃,趕緊抱着夫君腦袋。
單手沒法點火,沒辦法,只好將秦雀放在牀上,一放下,秦雀趕緊站起來。
周宣一笑,摸到火子點亮了兩根紅燭,是他晚邊叫來福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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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雀有點擔心地說:“房間亮着會不會不好?”
周宣說:“怕什麼,只要小香沒醒來,別人看到我房間亮,難道會來湊着門縫偷看嗎!小香這種小女孩一旦睡着了,把她扛去賣了都不知道的。”
秦雀“格”的一聲笑,紅燭下衣裙齊整,俏臉緋紅,眼睛水汪汪的,見夫君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趕緊低下頭去。
周宣擁她入懷,柔聲說:“今夜是我們真正的洞房花燭,紅燭當然要點了。”
秦雀“嗯”了一聲,卻又一下子避開周宣吻過來的脣,低聲說:“夫君,你明天還要下決勝局,這樣是不是不好啊!”
周宣說:“這有什麼不好,陰陽和諧,棋力大進,好比鬥蟲前夜,總要讓蟋蟀交尾,雄蟋蟀纔會更有鬥志。”
秦雀嬌嗔:“夫君,那是蟲子呀!”
周宣笑道:“一樣,一樣——”就吻住了秦雀的櫻脣,抱着她滾到牀上。
這回吻得深、吻得透、吻得秦雀嬌喘“咻咻”。
今晚秦雀還是穿那套青花衣裙,腰肢小小,裙襬寬大,既優雅又性感。
“雀兒,你地眉毛真好看,所謂‘眉如翠羽’就是指你這種眉毛,仔細看,真有點青綠神彩——雀兒的脖子更好看,頎長象天鵝一般高雅——嗯,雀兒的皮膚真好,膚如凝脂說的就是雀兒你呀——”
周宣贊美到哪裡,就吻到哪裡,甜言蜜語,綿綿不絕,說得秦雀歡喜得腦袋暈暈地,直到上衣敞開,裡衣也被解開,只剩薄薄紅綃抹胸才醒過神來,手擋住周宣的脣,聲音嬌顫:“夫君,別這樣。”
有時要溫柔,有時要強硬,周宣說:“雀兒的身體不都是夫君的嗎,是不是?”
秦雀說:“是。”
周宣支起身子,要一個支配者的姿態,大大方方解開秦雀的的紅綃抹胸,在兩隻蹦出來的同時,秦雀急忙伸手捂着臉,羞不可抑。
眼前白花花的耀眼,熟透了的少女浮漾,酥胸就象是兩隻倒扣的玉碗,飽滿、圓潤,乳蒂象兩朵小雛菊,吸引着周宣親近——
周宣極盡挑逗之能事,把個女神醫弄得身子亂扭,雙腿絞緊又分開,鼻息粗重,喉嚨深處嬌吟不絕。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都沒有了,相擁,肌膚相貼,當週宣分開雀兒的腿時,手也在打抖,太激動了。
“夫君,不要——”
秦雀突然清醒過來,身子往後退。
“怎麼了雀兒,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呀。”
“夫君,雀兒有點害怕——我們是不是等搬了新居再這樣呀?”
周宣箭在弦上了,哪還等得到搬新居!
“雀兒你是醫生,應該知道不得宣泄的害處,就算不得病,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明天還怎麼下棋呀,肯定是輸!這要是輸了個起頭,那以後就有得輸了,鬥蟲也要輸,什麼都輸,反正我是從此一蹶不振了。”
沒想到這一夜關係如此重大,簡直影響周宣一輩子!
秦雀咬了咬嘴脣,聲如蚊鳴:“夫君,來——”
一雙勾在了周宣腰間。
………
燭影搖紅,海棠開後,誰唱陽關?雲收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