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吧,你們是誰?”白七也懶得計較,衝着塔山問道。
“回稟大人,我們只是過路的獵人罷了。”塔山說道,眼神有些閃爍。
“這裡是哪?”白七也不管塔山的言不由衷,繼續問道。
塔山愣了一下,還是回答道:“這是西界的一處綠洲。”
“西界?”白七皺了皺眉頭,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難道這個古樓是一處傳送陣法,把自己傳送到了這裡不成?
天元大陸廣闊無比,很多大城池之中都設立不少傳送陣,像風海都就有五個傳送陣,連接着靠近中州的幾處重鎮。
不過大玄皇朝卻沒有這樣東西。或許是因爲修道者數量稀少的關係,畢竟傳送陣比較複雜,上面的知識,很少有武者去學習。當然,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學起來會累一些,所以就少了。
“大人難道不是西界城的人?”塔山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們的村子在這片綠洲裡面,屬於西界,在西界的中心有一座地級城池——西界城。周圍有五座人級城池拱衛,接下來就是類似於他們這樣大大小小的村落了。
“不是。”白七說道。
“呼……”塔山輕輕舒了一口氣,就好像本來以爲是皇子,卻發現其實是侯爺的兒子,壓力就減輕了不少。
不過塔山依舊不敢怠慢:“請問大人來自何處,是否需要塔山護送回去?”塔山向後面張望了一眼,始終看不到白七的護衛,有些奇怪,像他這樣氣度不凡的人物,爲什麼出行沒有帶護衛呢?
“不需要,先去你們的村子,我需要這裡的詳細地圖。包括跟西界城池有關的一切。”白七說道。
“可是……可是……村子離這裡很遠。”塔山猶豫地說道,他一點都不想把這個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的人帶入自己的村子,作爲村子的獵頭人,他要保護好村子的安危。
“這片綠洲纔多大,就算是慢慢走,半天時間都能走到頭了吧……你說能有多遠?”白七揭穿了塔山的謊言,他們初見白七的時候,眼神就像是在保衛自己的家園,而且樹林之中被踩出了一些小道。
白七怎麼可能被塔山騙過?
“……”塔山冷汗滴了下來,擡頭看向白七,看到一雙嘲諷的目光,趕緊低頭,咬着牙說道,“還請大人恕罪。”
“好了,別大人大人的,我不是什麼大人,我也不是什麼城池裡面的人,跟你們差不多,你想多了。”白七道。
這個塔山對自己是既害怕又提防不已,兩人溝通無比困難。
聽到白七的話,塔山一愣,這人不是城池中人,不可能啊!他身上的這種上位者的氣度,無意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嚴,連那些人級城池的城主都是遠遠不如,所以塔山纔會認錯,現在他說自己不是城池中人?
“怎麼,難道你們不相信?”白七看到塔山有些目瞪口呆,說道。
“大哥,這人可能不是什麼有勢力的人,你看他,連一個護衛都沒有!”後面那個年輕一點的男子說道,他對白七充滿了敵意。
“那閣下是……?”塔山說道。這人似乎沒有騙自己的必要……自己也沒有什麼好騙的。
“一個迷路的旅人,從一開始你們就弄錯了,不請我去你們村子歇歇腳?”白七笑道,看樣子這個地方階級十分嚴格,自己的衣着打扮看來讓他們誤會了,這個皮膚黝黑的壯漢纔會有這樣的表現。
“好。”幫助別人一直村子的優良傳統,這個人衣着華麗,肯定是來歷不凡,看上去也沒有惡意,結下善緣也是一件好事。最重要的事,就算白七是一個大人物,自己一個小小的村子的獵頭人,難道還需要他騙自己?
“大哥,你要帶一個外人進入我們的村子?”塔山後面那年輕男子喊道,剛纔白七把小可嚇得手足無措,讓他十分生氣,所以處處針對。
“村長不是教育過我們,要幫助他人,你忘記了,風鳴?”塔山轉身說道。
“沒有。”村長在他們心裡就是神,他自然不敢忘記。
“那就走吧,帶他去見村長,一切都無所遁形。”塔山輕聲說道。
風鳴退到了一邊,憤怒地看了白七一眼。
“若不是自己想要弄清楚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打聽念傾心的下落,早就把他打得生不如死了,居然還拿箭指着自己。”白七暗道。
一路無話,衆人沉默着走向塔山的村子,只有那個射了白七一箭的小可頻頻回頭打量白七,看到白七看她一眼,又急急忙忙地轉會頭去,好像了一隻很有好奇心卻又膽小的小獸,可愛無比。
綠洲的中心有一片湖泊,湖泊的邊上有一座大概數百人的小村莊,塔山他們便是這裡的村子。
塔山一行人回來,引起了所有村民的注意,大家紛紛放下手頭的事情,跟他們打招呼。
“塔山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咦,今天沒有任何獵物嗎?”
“沒有,有一點事情。”塔山回答說,:“老鍾叔,村長在哪?”
“村長,老樣子,在那一邊釣魚呢。”老鍾叔一指湖泊的另一邊,遠遠望去,一個小小的人正坐在那邊垂釣。
同時他壓低嗓音靠近塔山,問道:“後面那個人是誰,不會是哪座城池的人吧?”
“不知道,他自己說不是,我也猜不準。”塔山說道。
“那你還把他帶過來,你不知道那些人,哪裡把我們這些人當做人來看。”老鍾叔看向白七的眼神又怕又怒。
他們都是一羣被城池裡面的特權階級逼迫地生活不下去的纔出來到這裡,過着半隱居的生活。
“這個人不像……小可射了他一箭,他都原諒小可了,再說,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的,村長不就待我們很好,而且有村長在,這人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塔山說道。
“小可……這丫頭,怎麼進給我惹事呢!”老鍾叔聽到的塔山的話,心裡反而更加焦急了,他還算有點眼力,看出白七根本不是一般人,小可居然還射了一箭,這不是給他們村子帶來滅頂之災嗎?
“老鍾叔,彆着急,沒事,事情我來處理。”塔山看到老鍾叔就要打小可,趕緊拉住,寬慰道。
“這個……這個……”
“村長,村長,有村長在,就沒有關係。”塔山趕緊搬出村長這座大神。
“對,對,有村長在。”老鍾叔冷靜了下來。
“那個……還未請教?”塔山比起其他人,見過了不少世面,去過地級城池——西界城兩次,說起話來還有些文縐縐的,不過說的無比艱難,爲了配合白七勉強爲之罷了。
“白七,你這樣講話不累了,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看你講話還真彆扭。”白七說道,一個孔武有力的壯漢一定要文質彬彬地說話,讓白七想起了能夠把道袍穿出緊身衣感覺的韓大力。
“白兄弟。”塔山說了一句,看到白七沒有露出什麼厭惡的情緒,心裡的大石頭放下了不少,或許這個人真想他自己所說的,不是什麼來歷不凡的人,不然哪會跟自己稱兄道弟?
別看塔山外表粗獷,其實心思細膩着呢,不然怎麼當得上村子的獵人頭,也不是光有身材就可以的。
“你想要打聽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問我們村的村長,他是我們村知道事情最多的人,在那釣魚,我們一塊過去。”塔山指着湖的另一邊。
“好。”兩人一前一後,脫離了大部隊。
一路走來,很多小孩子都好奇地看着白七,長髮,華麗的衣着,跟他們平時看的男人都形成了巨大的對比,甚至有些孩子想要摸一摸白七的頭髮,不過一下子被他們的父母拉了回去。
“這頭髮有什麼問題呢?”白七不會自己梳理頭髮,以前是青檬,後來是念傾心,在破軍門的時候,有時甚至是月兒幫忙,現在顯得有些凌亂。
“白兄弟當真不知道?”塔山有些奇怪。
“不知道。”白七說道。
“那……還真是……恐怕真是誤會了。”塔山終於確定白七不是什麼地級城池城主身邊的人。
“怎麼說?”
“男人留長髮,只有人級城池的城主和家人,還有地級城池的城主府的人才可以。”塔山說道,這個古怪的規定的起源比較早,因爲一些貧苦人民要勞作,要打獵,一些男人覺得長髮麻煩,就割掉了。
而女人有着愛美的天性,就留了下來,而特權階級,顯然不需要,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的規定。
“哦。”白七應了一聲,頭髮這東西,他還真沒有考慮過,只不過天元大陸大部分人都是長髮,自己也就是長髮了。
“看樣子真的是誤會了,剛纔多有得罪,白兄弟應該不會介懷吧。”塔山的聲音大了一些,講話也隨意了很多,終於開始符合他的身材和容貌了。
“你這樣講話我習慣很多。”塔山一直不自覺地裝着,他累,白七也有些累。
“村長!”塔山衝着白七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後衝着那個釣魚的老頭子大喊道。
“你把我的魚都嚇跑了。”村長收起了杆子,塔山嗓門大,剛纔剛要咬鉤的魚都跑掉了。他站了起來,掃了塔山身邊的白七一眼,目光停了一下。
“這位是……”有些驚訝,卻沒有什麼害怕的語氣。
“白七。”白七說道,眼前的這個村長,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子,留着山羊鬍,眼睛小小的,皮膚乾巴巴,腦袋發亮,看上去其貌不揚,張口間還能看到缺了兩顆牙齒。
實在不像是什麼博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