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解決了東臨學院一事,不過還有半山城那邊,算不上真正解決。
白七沒有急着去找莫有錢,而是通知了魏倫,讓他派一個人過來,負責開採晶礦的事宜。
一天後,當年禁府的第六少帝賀錦道,現在的血厲出現在了半山城。
當年一事過後,賀錦道便跟在了白七的身邊,並拋棄了從前的名字,對他來說,自己最心愛的兩個女人已經死去,他跟以前從此訣別。
往後的日子,他活着的目的就是變強,強大有朝一日,可以逆天行事,將那兩人復活。
而如今血厲的修爲也達到了極天武聖,對於資質並不出衆的他來說,足以自傲了。當然,其中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原本還算的年輕的血厲,此刻的面龐,平添了數道傷痕,鬢角已有了白髮,眼角甚至有了魚尾紋,看上去更像是一箇中年人。
當年初見的華服公子已經死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眼前這個冷厲的血厲!
血厲剛剛踏出傳送陣,身上無意之中散發的煞氣便將守在旁邊的護衛下了一跳,忙不迭的讓開道路,甚至連收取一點過路費也不敢了。
他們也知道,他們的上一任因爲不開眼,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現在已經成了一抔黃土,連帶着以前在半山城趾高氣昂,橫行霸道的夏流,也是多日沒有出現,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這些護衛雖然依然守護着傳送陣,收取着微薄的“過路費”,卻是夾起了尾巴做人。
變得很有眼色,那些看上去不好惹的角色,絕對不會湊上去。那些氣度不凡的人物,還會賠笑臉。
雖然面子丟了,但是這樣好歹可以保全性命。
血厲一身煞氣,別說是這些小有修爲的護衛,就是普通人,站到他身邊,都能感受出來。他們自然會躲得遠遠地,以免跟夏流他們一個倒黴的下場。
所幸,他們眼中的大麻煩沒有招惹麻煩的意思,看到這些護衛沒有來收取費用,也沒有任何廢話,只是隨意掃視了一眼,走到了廣場之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呼……”幾個護衛鬆了一口氣,看到下一個從傳送陣裡面出來的人,頓時恢復了趾高氣昂的姿態,下一個只是一個普通人,允許他們適當的收取一些費用,並且拿出自己身爲半山城城主下屬的威嚴來。
當然,他們也不敢做的過分,一切都停留在了讓人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血厲消失在護衛的視線之中,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屋之前。小屋有着半大的院落,裡面栽着兩顆大樹,茂密的枝椏幾乎覆蓋了小屋之上大半的天空。顯得有些陰冷,不過血厲看到這小屋,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笑過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主上……”
推開門,看到一個白髮黑衣之人等着自己,血厲恭敬的行禮。
“……你怎麼願意過來了?”看到是血厲,白七微微一愣。自從賀錦道變成血厲之後,就極少管迷天盟之內的事務。
他將自己變成了一把尖刀,染血的尖刀,而不是那種謀士。有魏倫,其實已經夠了,魏倫的說不上運籌帷幄,但是看人很準,御下之術並不比賀錦道要差。
而且,因爲自己的差勁的實力,才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離開了自己。現在的血厲心中除了修煉,就是修煉,要不就是殺戮,整一個修煉狂人。
白七也有些想不通,血厲爲什麼會過來,因爲要開發晶礦,並不是一件小事,或許接頭人就會在半山城呆上三五年的時間了。
而在迷天盟之中只殺人的血厲,顯然不是一個能靜下心,安安靜靜在半山城呆上三五年的人。
包括他帶領的“殺”,更適合衝殺,而不是在這裡跟李士林等人周旋。
“中嶺,有很多妖獸。”血厲說了一句。
“嗯,小心一些,如果命沒有了,一切都談不上了。”白七也沒有多說什麼,拍了拍血厲的肩膀,“走吧,去看看半山城的城主。”
他明白血厲的意思,中嶺衆多的妖獸,可以讓他盡情的戰鬥,以戰養戰,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且豐富的資源,運氣夠好,取得什麼天材地保,說不定修爲就能突飛猛進。
迷天盟之中,很多人以爲血厲生來就是這個樣子,只有魏倫,寧小可等人瞭解他的過去。但最明白血厲之人,當屬白七,兩人畢竟有着極爲相似的經歷。
只不過,比起血厲,白七的希望還要大一些。而血厲所追求,則是一條從未有過的道路,所謂的白骨生肌,起死回生的藥物,也只是說說而已。
真正能夠讓死人復甦,從未有過!
就是奪天丹也不能做到。
血厲的道路,比白七更加艱難和曲折,是一條黑暗,充滿了荊棘,看不清前路的道路,或許下一步就會踩空,掉入萬丈深淵之中。
血厲一言不發,跟在了白七身後。
還沒走幾步,白七又突然回頭,手上多了一枚散發着清香的丹藥,說道:“你身上又添了不少暗傷,不想接下來寸步難行,就服下。”
幾乎每次見到血厲,他身上都會添加新的傷口,若非花殤醫術驚人,又擅長煉丹之術,經常給血厲的身體“修修補補”,別說突破到極天武聖,光是這些年的暗傷,就足夠他成爲一個廢人了。
白七也有想過交給血厲“化緣有道”,但是最後還是作罷。
他可以預見,血厲激進的性格,只會將自己毀掉。
血厲接過白七的丹藥,立刻服下,一邊走着,一邊化去丹藥之力。一心二用,隨時隨地的修煉,這也算的上是血厲的天賦,也是他這些年修爲突飛猛進,超過了魏倫的重要原因。
“主上,我會把事情辦好的。”血厲說了一句。
他來這裡,主要會爲了提高自己的修爲,但是白七交代下來的事情也絕非小事,他自然不會因爲自己的私慾,而破壞了白七的計劃。
“嗯。”白七微微點頭。他並不擔心血厲壞了事情,畢竟他不是一個白癡,多年勾心鬥角的少帝經歷,意味他不可能被夏安跟李士林耍得團團轉。
“過些天,殺會聚集到這裡,到時候我們就會入駐小屋之中,中嶺的暗殺,也可以展開了。”血厲繼續說道。
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你決定吧。”白七說道,迷天盟擴張極快,也是因爲白七從不事事過問,除了魏倫統籌大局之外,放權放得很徹底。沒有了經常在上面指手畫腳的大人,沒有了事事上報的繁瑣程序,擴張起來自然快速。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來到了城主府之前。
城主府邸在街道的盡頭,背後就是一處高大的峭壁,四周都是高大的圍牆。硃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外離着兩隻古怪的兇獸,散發着凶煞之意。
這府邸並非李士林所建造,而是原來的李家府邸,已有近百年曆史。不過保存的倒是非常完好,硃紅的大門光潔得好像能映出人影。
不過在街道的盡頭,比起其他街道的熱鬧,此處又是人煙稀少,顯得有些寂寥。
走到閉緊的大門前,血厲也不砸門,直接伸手一推,一陣沉悶的響聲,硃紅色的大門被推開。
比起外面的寂寥,大門內的花園倒是熱鬧,不少丫鬟家丁穿梭其中,只不過神色帶着一起惶恐,看着突然推門而入的兩個人。
“敢問兩位是……”一個管家摸樣的老者突然閃了出來,右手在背後揮動了兩下,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又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找一個人去啓稟城主。
這些天,城府內之人全部都提心吊膽,他們也知道了半分宗被東臨學院毀掉一事,他們算得上是半分宗的外圍,還真擔心,東臨學院找上門來。過了幾天提心吊膽的日子,現在終於找上門來了?
“夏安和李士林呢?”看到所有人如臨大敵的樣子,白七也不在意,直接問道。
“城主和夫人,正在趕來,閣下莫不是東臨學院之人?”那個老管家倒是頗有勇氣,繼續問道。
“不是,你告訴夏安,迷天盟來人。”
“迷天盟?”那老者一愣,立刻換上了笑臉,“原來是恩公,兩位請……”
血厲看了白七一眼,也不知道白七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一下子就成爲了恩公?他可是知道,白七推波助瀾,讓半分宗毀於一旦,這老者居然稱呼他爲恩公?
夏安跟半分宗複雜的恩怨,白七可沒有興趣訴說給血厲聽,他自然不會知曉其中的曲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七還真的算得上是夏安的恩公。
沒有白七,她多年的仇恨又怎麼會化解?
兩人在老管家的引導下穿過曲折的走廊,還爲進入眼前堂皇的廳堂之中,李士林就迎面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夏安。
不過已經不是原來的夏安了,此刻的夏安恢復了原來的相貌,心裡的戾氣盡消,竟如二八少年一般俏麗。她原本就美麗,不然也不會被血邪子看上,才發生後來的事情。
“恩公……”李士林與夏安一起行了大禮,將兩人迎進了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