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便天亮了。
黎明將近,正是人一天之中最困頓的時候,即使是玄天武尊也不例外。最後一組守夜的兩個人坐在篝火前面,昏昏欲睡。
“啊~~”其中一人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放佛會傳染一般,另一個人也跟着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好累啊。”雖然醒來不過一會兒,他們卻依然覺得疲憊無比。
“是啊。”另一人附和了一句。
夏安站在兩人背後,一臉冷漠地看着兩人,臉上浮現出瘋狂,猙獰的笑意,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別怪我……”
手上捏出一個道訣,身前猛然升起數道光環,將擋在前面的大樹瞬間割開,衝向那兩人。
畢竟也是玄天武尊的修爲,原本疲倦的兩人瞬間瞪大了雙眼,不是因爲他們看到了什麼,而是來自背後的危險感覺刺激到了兩人。
其中一人雙手在地上一拍,猛然躍起,而另一個人則是運起護體真氣,希望能夠抵擋來自身後的偷襲。
夏安的光環速度極快,那跳起之人還未完全逃離,光環已經貼近了他的背後,灼熱無比的刺痛感開始慢慢傳遞了出來,他在剎那間被切成了兩段。
另一個人則是被光環擊飛,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嘔出一口鮮血,卻沒有性命之虞。
“有人偷襲!”那人高喊道。
原本正處在睡夢之中的其他人也在第一時間驚醒。儘管他們看上去修爲差不多,但在此時,對敵經驗之上的差距就體現了出來。
有幾個人慌亂無比地衝帳篷之中衝了出來,然後停住,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黑暗,就好像一個個完美的活靶子一般。
納蘭安衝出帳篷的同時,已經是長劍在手,橫在胸前,掃視了一下四周,就把目光對準了夏安所站的位置。
而韓大力則是第一時間發出了一道照明術,將四周照亮地如同白晝一般。
皇普奇剛剛出來,就覺得四周一片光明,雙眼刺痛,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好在夏安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偷襲,不然他們肯定要再少一人。
“是你?!”夏安並沒有躲躲藏藏,反而向前走了幾步,完全暴露在了其他人的目光之下。下一子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是我……”夏安雙手背在身後,一道真元灌入她師父給她的道符之中,那道符瞬間化爲烏有。
納蘭安回頭看了那被夏安一招殺掉之人,他的身體已經斷成了兩截,如此嚴重的傷勢,別說是玄天武尊,就是破天武帝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修武者畢竟不比修道者,生命力頑強,金丹期的修道者,就算是受了致命傷,金丹不毀,都能救回來。而元嬰期修士,只要元嬰不毀,就不會死亡。
這也正是白七對付修道者的時候,第一時間毀掉他們的金丹,元嬰的原因。
納蘭安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一枚水晶丹,遞給了站在她旁邊的人,說道:“讓天浩服下。”口中的“天浩”是另一個守夜之人,那個用護體真氣擋住了夏安致命一擊的玄天武尊。
他的選擇很正確,夏安也不過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爲,想要一擊殺掉玄天武尊也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即使是偷襲也一樣。
她修煉的功法也很正常,也不是什麼資質過人之人,不比白七,白山,心無憂等人,可以跨越幾個小境界擊敗對手。隨時一招就能打發了跟自己同一境界的對手。
“看來我們之間,沒有和解的必要了。”納蘭安身上的氣勢升騰了起來,她是玄天武尊三重天的修爲,再加上其他人,還有一個韓大力,定然能把夏安留在這裡。
“哈哈哈……”夏安狂笑了起來,“和解,就算是你們想要和解,現在也已經晚了。”
“去死吧!”有人按捺不住,衝向夏安,手中凝成的長刀當頭砍下,大部分玄天武尊真氣凝成的武器還是以刀劍這類比較容易上手爲主,像鞭子這一類,除非以前精通,不然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凝成鞭子對敵。
夏安看到那人衝來,冷笑一聲,捏出一個道訣,身邊凝聚不散的光環倏然飛到了身前,擋下了那威勢十足的一刀。
長刀和光環同時消散,那人退後了數步,擦去了嘴角的鮮血。
夏安也並不好受,臉色慘白了一分,不過身子卻是巍然不動,其實她作爲修道者,根本沒必要跟修武者硬碰硬。
“現在的小輩啊……”正當納蘭安他們也準備出手的時候,頭頂之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一個身材瘦小,頭髮稀疏,滿臉皺紋的老者從天上緩緩落了下來,擋在了夏安和納蘭安他們之間。
“你是誰?”納蘭安警惕地盯着那個老人,他雖然蒼老無比,但是身上卻透着一股可怕無比的感覺。
“我是這小丫頭的師父。”那老者看到納蘭安,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突然很和藹地笑了起來,“小丫頭,看你資質不錯,願不願意做我的徒弟啊?”
身後的夏安聽到那老者這麼說,臉上露出怨恨的神色,不過在瞬間收斂了下來,底下了腦袋。
“道不同,不相爲謀!”納蘭安毫不猶豫地拒絕。
“可惜了,可惜了……”那老者搖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可惜,是納蘭安沒有拜他爲師可惜了,還是他沒能收納蘭安爲徒可惜了。
不過納蘭安又沒有靈根,他一個修道者,爲什麼突然要收她爲徒?
“裝神弄鬼!”旁人因爲有人被夏安殺掉了,本來就憋了一堆的怒火,偏偏這老頭又突然衝出來攪局,心中的怒火剋制不住,就向那老者發泄了出來。
“哼!”那老者原本和藹的神色頓時消失不見,冷哼了一聲,“還從來沒有人敢說我血邪子裝神弄鬼,無知小輩!”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原本準備衝上去那人身子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身上竟然出現了一張血色的布,那血色長布纏繞而上,好像一條毒蛇一般,瞬間將那人包裹住。
一聲慘叫都沒有,血色長布消失不見,而那人也緩緩倒下,屍體好像乾屍一般,身上的血液竟然在瞬間被完全吸乾!
而血邪子身上也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威壓,化神初期的修爲毫不掩飾地爆發了出來。
就連站在他身後的夏安也是咬緊了牙關,死死抵擋來自師父的恐怖壓力,就更不用說首當其衝的納蘭安等人。
原本浮在半空中的韓大力落了下來,所有人凝氣成兵出來的兵器在瞬間消散,死死抵擋血邪子恐怖修爲帶來的壓力。
“化神期?”納蘭安黛眉皺起,臉色蒼白,一字一頓道。
“想不到小丫頭還有一些眼力……怎麼樣,拜我老頭子爲師,我就做主,放了你這羣朋友怎麼樣,反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夏安你沒有意見吧?”血邪子回頭問夏安。
“沒有。”夏安艱難地搖頭,也不知道是因爲威壓的緣故,還是因爲要收納蘭安爲徒的緣故。
“小丫頭,怎麼樣?”血邪子問夏安也是裝裝樣子,根本沒有在意夏安的表現,又問納蘭安。
納蘭安咬緊下脣,微微搖了搖頭。
“真是可惜啊……”血邪子嘆息着搖頭,臉色暮然一變,頓時充滿了邪氣,猙獰道,“或許我多殺幾個人,能讓你改變主意!”
看到血邪子的嗜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過,皇普奇突然大喊了起來:“老頭子,你敢殺我?我是皇普家的人!”
“皇普家的人?”血邪子皺了皺眉頭,皇普世家,天元大陸的八大世家之一,確實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自己雖然是化神期的修爲,但是畢竟是孤身一人,皇普家還是很讓他忌憚的。
“怎麼樣……識相地乖乖放過我!”皇普奇看到血邪子遲疑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身份讓他忌憚了,得意洋洋道。
但是他不知道,皇普世家對於其他人或許有用,但是對於化神期,破天武帝,卻沒有那麼大的威懾力。
而且那個化神期修士,破天武帝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如果皇普奇點名自己的身份,又低身下氣的求饒的話,血邪子看在皇普家的面子上,或許能放過他。
但是他偏偏選擇了一個最蠢的辦法,激怒了血邪子。
不就是一個皇普家的人,皇普世家,家大業大,難道還會因爲一個小輩跟自己不死不休不成?而且,只要自己殺光其他人,又有誰知道自己曾經殺過皇普家的人。
皇普奇弄巧成拙,反而讓血邪子堅定了殺心,不過他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納蘭安她們,其實區別也不大。
“狂妄小兒,區區一個先天武師,也敢對我這樣講話?”血邪子右手凌空一揮,皇普奇頓時倒飛而出,栽倒在一旁。儘管皇普奇已經拼命運轉真氣抵擋,但是在化神修士面前,依然脆弱得像一株小草。
“待會再殺你……”皇普奇的身份讓他贏得了最後一個被殺掉的榮幸。
血邪子又把目光對準了韓大力:“不倫不類,修爲又低,真是我們修士的敗類!”
“不要!”納蘭安看到血邪子舉起了手,遙遙對準韓大力,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