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了那邊,似乎是默認了納蘭安的話。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雲羽樊皺着眉頭,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對眼前的黑袍人充滿了惡感,或許是因爲他隨手一擊就擊碎了自己的長劍,讓自己在納蘭安面前丟臉了。
“你們……還有其他選擇嗎?”白七說道。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爲了騙取我們的晶卡?”雲羽樊咄咄逼人。
“算了……”白七搖搖頭,似乎放棄了一般,身子動了一下,準備離開。
“等一下!”納蘭安卻突然叫住了白七。
白七動作停了下來,看着納蘭安。
“這是我的晶卡,如果你有紙筆,我可以寫一封親筆信。”納蘭安從懷裡拿出一張晶卡。他們的儲物袋都被血邪子給收走了,但是晶卡卻是隨身攜帶的。
得知了他們的身份之後,半分宗也沒有做出什麼搜身之類讓他們難以接受的事情,避免進入徹底無解的局面之中。
白七摸了摸左手小指之上的戒指,手上出現了紙筆,接過了納蘭安的晶卡,又將紙筆遞給了他。
納蘭安卻沒有立刻接過,而是盯着白七的左手看了一眼。
白七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左手又縮回了衣袖之中。
納蘭安這才接過紙筆,又擡頭,疑惑地看了白七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繞過白七,將宣紙鋪在了牀上,提筆寫了起來。
“身份暴露了?”一旁的白七微微皺眉,剛纔納蘭安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上。白七的左手倒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但是他的左手小指之上的黑色儲物戒指,當年納蘭安可是見過。
不過也僅僅是隨意一瞥,納蘭安剛纔也是微微一愣,覺得有些眼熟,並沒有深入聯想。畢竟白七的戒指很是樸素,沒有任何的特色,也不是什麼搶眼之物,很容易讓人忽略。
納蘭安言簡意賅,很快就寫完了信,白七也沒有多看,直接收了起來。腳下出現了一張禁制圖陣,還未等納蘭安他們再說些什麼,身影一散,消失不見。
“你就這麼把晶卡給他了?萬一他用這卡片招搖撞騙怎麼辦?”雲羽樊卻在白七離開之後提出一個問題。
納蘭安看了雲羽樊一眼,問道:“你剛纔怎麼不說?”
雲羽樊臉上的表情一僵,其實剛纔在納蘭安寫信的時候,他就想到這樣的情況,只不過當他準備出言制止的時候,那黑袍人似乎微微擡了擡頭,自己就覺得一陣可怕的危機感撲面而來。
竟然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等到黑袍人消失,才緩了過來。
不過他自然不可能當着納蘭安的面說——剛纔其實我是想說但是那個黑袍人居然放殺氣威脅我,我就像兔子見了老虎一樣一動都不能動了,說白了其實就是我害怕了,所以我剛纔什麼都沒有說。
所以雲羽樊只是一臉黯然地搖頭:“剛纔我沒有想到。”
“就如同那人說的,我們別無選擇。”納蘭安也沒有多問,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繼續修煉了起來。沒錯,就像白七所說,他們沒有選擇。現在雖然看上去情況尚好,幾人僅僅是被關了起來,並沒有性命之虞,但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更別說一個堂堂的宗門了,就算是納蘭安他們願意妥協,夏天縱和血邪子也不會相信,更何況,東臨學院的學生素來傲氣,要他們曲意迎逢,假裝和解,離開後再向師長告狀,背後一刀捅死半分宗,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太丟臉了,毫無高手尊嚴。作爲一個高手,或者準高手,或者將來的高手,做事要有原則,說話要算數,決鬥要光明正大地單挑。甚至連行事瘋瘋癲癲,人稱大魔頭的關七,也是堅守自己的道理,行事都講求一個道理,當然,他的道理通常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一套“歪理”。
雲羽樊有心再辯解一下,不過想到納蘭安剛纔的目光透着疏離感,張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從納蘭安這廂離開之後,白七又找到了韓大力。
這次比納蘭安那邊順利了很多,韓大力是一個很光棍的人,聽聞白七的意圖之後,直接將自己的晶卡給了白七,還叮囑白七,要韓真把他們救出去就行了,找回場子的事情,等他自己修爲有成了再說。
白七連解釋都省了一番。
拿到了兩張晶卡,還有一封納蘭安的親筆信,也足夠讓東臨學院相信在這中嶺發生的事情了。
白七隨即又潛出了半分宗。
整個過程比白七所想的順利了很多,一方面是空間轉移禁制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半分宗當了多年的地頭蛇,常年作威作福,警惕性大減,也沒有想到在這一帶竟然有人膽敢潛入自己的宗門之內。
翌日,白七恢復了華服公子的打扮,大搖大擺通過傳送陣回到了風海都。
莫有錢因爲跟夏安交過手,也進入了半分宗的視野,就留在了中嶺,去尋找煉製奪天丹所需要的草藥。
莫有錢作爲一個修道者,在尋物方面,比起白七,反而有不少的優勢。
送別白七的時候,莫有錢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萬分不捨。因爲半分宗都在尋找陳風商隊之人,血邪子也親自出動了,務必要把一切走漏消息的可能性都完全扼殺。
所以留在中嶺,反而比較危險。
不過半分宗的視力輻射範圍也並不廣,只要莫有錢小心一點,再稍微深入中嶺一些,再加上他那些妙用無窮道訣,就能逃過他們的追捕。
事實上,除非血邪子親自出手,就算是夏天縱也未必能抓住這個滑不留手的胖子。
但是問題就出在了這裡,白七要莫有錢去找奪天丹的藥草,但是莫有錢素來小心,也聽到了火麟子當時的一句話“沒有到破天武帝的修爲最好不要去涉險”。
連麒麟都這麼說了,那就證明那些地方真是可怕之地。就連目前離他最近的“九轉鬼切草”所在地,也肯定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金丹期可以到處亂逛的地方。
好在白七也沒有說要莫有錢一定帶回來鬼切草。
不過莫有錢知道,這次算得上是投名狀了,這次只要自己盡心盡力,不管有沒有成功,甚至一無所獲,都算是正式被白七接納了。
但是自己如果敷衍了事,能帶回來鬼切草還好——當然,這不可能,火麟子不會無的放矢。如果不能,或許自己從此就再入不了白七的眼了,頂多作爲外圍,稍微保持一點合作。要白七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己,絕對不可能。
“唉……賺錢真是艱難啊。不過,就算是爲了那道訣,就是讓我老莫賠上這數百斤也值了。”莫有錢嘆息一聲,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他是一個奸商,但是也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奸商。
回到風海都的白七,在寬闊熱鬧的街道上隨意走着,過了一會兒就進入了一家茶館之中。
這間茶館名爲“醉西天”,名字看起來更像是酒肆,裡面卻沒有酒水賣,不過這名字起的好。一家茶館居然叫“醉西天”,不少人就慕名前來。
不久,這家新開不過一年的茶館就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三教九流,還有不少喜歡附庸風雅之人,沒事都會過來坐一坐。
不過僅有少數人知道,這家茶館其實卻是迷天盟一年前安插在風海都的情報館,乃是迷天盟的一處落腳點。
“公子,這邊請。”白七所辦的華服公子一進入茶館,就有小廝過來招呼。
“醉紅塵,雅間。”白七說道。
那小廝一愣,醉紅塵是醉西天一種茶,茶香濃烈,更甚酒香,不過卻極少出售,一是因爲貴,而是因爲醉紅塵還有另一種含義。
“又要醉紅塵,又是雅間……難道是上面來人?”小廝暗道,將白七帶到了樓上的雅間。
“要多少醉紅塵?”小廝離開之前問道。這句話就問得有些奇怪了。
不過白七卻回答地更奇怪:“三兩又七。”
“馬上就來。”小廝恭敬地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兒,來送茶水的卻不是小廝,而是醉西天的掌櫃親自捧着一壺茶,推開們走了進來。
一推開門,那掌櫃一驚,眼前已經不是小廝所說的華服公子了,而是一個黑袍之人。他趕緊踏前一步,一手託着茶盤,一手快速將門給關上。
“聖皇!”掌櫃恭敬行禮,整個迷天盟,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打扮——那就是迷天盟的創立者,聖皇。
“這封信,交給東臨學院。”白七將一封信放到了桌上,裡面還有兩張晶卡。
“是。”掌櫃點點頭,這件事情很簡單,不過既然是聖皇親自交代,肯定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去做,不能有任何的疏漏。拿起信件,既沒有多看,也沒有多問,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房間內再度走出華服公子,一臉悠哉地走向風海都的傳送陣……——
PS:回學校了,各種雜事處理了,應該可以恢復更新了。
PS的字數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