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觀,三清四御殿,靜室——
莊水月將顏文卿輕輕的放在了柔軟的牀上,氣喘吁吁的扶着牀沿說道:“呼,好累呀……顏公子你好重啊……”
其實顏文卿今年還未滿十五,身骨也因爲常年積弱,顯得十分清瘦,根本就談不上重的……
奈何莊水月年歲也不大,她比夜笙歌還要小上幾個月,身子也沒有完全長開,單獨把顏文卿抱回靜室,還是十分費勁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夜笙歌那麼渾厚的內力的~
“哈哈……”顏文卿聽聞此話,無奈的笑出了聲。
但是幅度太大,似乎又牽動到了內傷,於是輕輕咳嗽了兩聲,“咳咳……莊姑娘還是第一個如此說在下的……”
莊水月側着腦袋,微微擡起頭,夕陽的餘暉落在她的身上,乾淨得如同一塊渾然天成的水晶,絲毫沒有雕琢的痕跡。
“是真的嘛!”她撅着嘴強調了一句。
顏文卿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擡起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腦袋,就好像安撫一隻發怒的小獸一般,“好好好,是在下的錯,在下實在是太重了……”
莊水月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輕輕的點在顏文卿的胸口,閉着眼睛,有些靦腆的說道:“顏公子你先別說話……”
她的臉頰有些緋紅,就好像有一團火在臉上燃燒一樣,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個男子呢……
而且……這位顏公子還生得這般好看,比起尋常男子來,多了一些優雅不凡~
顏文卿靠在蕎麥殼製成的枕頭上,嗅着身旁淡淡的蕎麥清香,就好像陽光的味道一樣。
他細細的打量着莊水月,突然覺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真的很好看。
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的睫毛暴露了她的緊張,然後輕輕抿起的粉色脣瓣又說不出的倔強……
這似乎是莊周的後人吧?是叫莊水月?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上次在臨安學會上還見過她一面。
不過那也只是匆匆一瞥罷了,那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提問的人長得什麼模樣……
似乎那時候,她只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道袍吧?根本就沒有現在這般驚豔,如同一隻翩躚的紫色蝴蝶~
莊水月感受着指尖傳來的心跳聲,心緒有些不寧,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只要一看到這位顏公子,就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
她連忙默唸着靜心訣,好不容易纔平復了下來……
另一隻手輕輕搖晃着腰間的銀鈴,一陣好聽的“叮鈴鈴”聲音傳到顏文卿的耳畔。
明明就是在耳畔發出的聲音,但是又好像是在他腦海深處響起的一樣……
顏文卿聽着這悅耳的鈴音,感覺這鈴音中似乎存在着某種韻律,但是他還沒能夠找出其中的韻律,就感覺到眼皮越來越重……逐漸沉睡過去。
感受到顏文卿胸膛中平穩的心跳聲,莊水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純淨的眸子中盡是凝重。
她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身患重疾,可是沒有想到,他的病會這麼嚴重……
如今還能夠支撐着疲憊的身體,無非也只是靠着一股子毅力罷了……
莊水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在苦苦堅持些什麼,她微微別過臉去,撥開了顏文卿胸口上的衣物……
纖纖素手從顏文卿的胸口上離開,莊水月取下腰帶中央的那個黑白太極圖案的銀飾,拋在了空中。
手中掐了一個繁瑣複雜的印訣,一陣星星點點的紫色光芒閃過,一個太極陰陽的圖案,隨即出現在顏文卿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