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家,正廳——
夢瑤端坐在家主之位上,不緊不慢的飲着茶。坐在這個位置上,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舒坦,椅子有些硬,桌案也不夠高……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夢瑤——一介庶出的旁系,居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上,就算是這個位置並不舒坦,那也無妨。
夜笙歌與夢瑾瑜走進正廳的時候,瞧見門口那一大灘血跡,那一攤暗紅色的血跡盛開得就和瓶中插着的牡丹花一般,開得十分妖異。
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夜笙歌卻置若罔聞一般,就算是夢瑤在夢家動用了私刑,那也不算是違背了南夜的法律。
因爲南夜的律法中,家族之人是要遵循族規的,若是不遵循族規的族人犯了錯,家主是有權利處罰族人的。
而在夜笙歌的瞭解中,這些世家貴族的族規其實大多時候都是擺設,但若是較真起來,那麼所謂的家法也特別嚴厲。
畢竟這些族規與家法,都是當年馳騁沙場、隨着南夜的第一任女皇南征北戰的將軍、文臣定下的。
她們一生雷厲風行,對子孫的要求也十分嚴厲。只是不知道夢瑤動用了哪一種刑法罷了……
瞧着她這一副舒坦的樣子,看來夢潔與夢浩應該還沒有被她玩死,那種積壓了多年的仇恨,並不是這麼輕鬆就能夠釋放的。
正廳中原本坐着的夢家長老也不知所蹤了,似乎夢瑤在專門等着夜笙歌一般。
夜笙歌脣畔噙着笑,坦然的坐在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夢大人喚孤前來,所爲何事?”
“此番太女殿下能夠賞臉來參加老臣的家族會議,老臣真是感激不盡吶!”夢瑤端起了酒杯,眼角隱隱有淚花閃動,“殿下!老臣敬你一杯!”
夜笙歌也端起了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瞧着夢大人如此開心,孤本來不想打擾夢大人的雅興的。”
“奈何……賑災之事實在是迫在眉睫,夢大人如今也要體諒一二啊!”
夢瑤轉了轉手中的酒杯,面露難色,“殿下……老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夜笙歌放下了酒杯,和善的說道:“夢大人但說無妨,孤如今身邊也沒有什麼能夠倚重的臣子,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全靠各位老大臣的扶持……”
夜笙歌后面的話就沒有再說出來了,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夜笙歌給夢瑤帶了很大的一頂高帽子。先將夢瑤的功勞鼓吹得大大的,纔好下狠手借糧食呀!
“既然如此,那麼老臣就直言了。”夢瑤擺正了姿態,似乎又回到了朝堂上一般,“歷來賑災,往往都是撥下錢財,給予當地的官吏,就地徵集糧食的。”
“殿下爲何要如此着急的將糧食運過去呢?雖說夜州、晨州依靠着夜晨江之便,但是順水行舟也要十天半月,殿下如此一來不是捨近求遠,杯水車薪嗎?”
夜笙歌仔細的聽着夢瑤的話,突然間恍然大悟,對啊,這兒是古代啊!這裡交通可一點都不便利!
夜笙歌眉頭緊鎖沉吟道:“這一點是孤思慮不周了,倒是讓夢大人見笑了。”
“只是夜州與晨州都遭受了災難,孤若是不從夢家借點糧食過去,那些災民又應該怎麼活下來呢?”夜笙歌態度良好的向夢瑤請教道。
夜笙歌可不想看到南夜的子民發生那種易子而食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