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便不相爲謀……”夜笙歌淡淡的接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站起了身子。
陌雪暖的苦衷她知道得很清楚，雖然如今聽來，充滿了苦澀與無奈，但是畢竟改變不了他背叛了自己的那個事實。
夜笙歌伸出手在陌雪暖的眼前比劃了一下，輕聲說道：“就比方說，朕在你的身上割下了一塊肉……”
“然後朕告訴你，那都是一個意外，朕的內心其實並不像割你的肉，朕向你道歉，朕想要得到你的諒解……”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你的肉都已經割下來了，就算是能不能得到原諒，都不能夠再長出來了不是嗎？”
“就算是長出來的新的肉，不是也會留下一個猙獰的疤痕嗎？”
陌雪暖靜靜的看着夜笙歌的眼睛，聽得十分仔細。
“或許是不會原諒的吧……”陌雪暖輕聲呢喃了一句，然後眼眸中含着極淡的笑意，微不可見的又有那麼一絲絲失落。
“不過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陌雪暖對着夜笙歌，露出了一個解脫與釋懷的笑容，“就算是帶着遺憾，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如今高高在上，做你的熙寧帝，而我則是低賤如泥，苟延殘喘罷了。”
夜笙歌微微皺起了眉頭，看着陌雪暖臉上表情，心頭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陌雪暖似乎早就等着她前來，然後與她訴說這一番話。
他忍着被那些宮人欺凌的屈辱，難道就是在等着，將心中藏了許久的話，說給她聽嗎？
不然的話，那些宮人根本就傷不了陌雪暖分毫。
即便陌雪暖被蕭煜散去了靈力，也不可能會這麼弱的！
放置在窗邊的小爐子仍然在不停的燃燒着，劣質的木炭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倒是將夜笙歌的思緒拉了回去。
夜笙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觸碰着陌雪暖那被紗布包裹着的手指，“是誰將你綁起來的？”
陌雪暖只是淡淡的笑着，並沒有說話，冰藍色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安詳，就好像是……安然赴死？！
夜笙歌突然被自己心中蹦出來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閃電般的伸出手，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卸掉了陌雪暖的下顎。
果然不出她所料，陌雪暖真是在咬舌自盡！
嘴裡已經血肉模糊了，要是夜笙歌動作在慢上幾分，還真可能會讓陌雪暖的計謀得逞呢！
也不知道陌雪暖是怎麼做到的，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冷靜的狠下心去咬舌自盡。
而且面容上還沒有表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他的忍耐力是有多麼的厲害？
夜笙歌微微眯起了眼眸，深紫色的眸子中雷霆涌動，“陌雪暖，你這一條命雖然不值錢，但是這是你欠朕的！”
“朕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夜笙歌轉過頭對着環佩吼道：“去請太醫令過來！”
環佩也知道大事不妙，聽到夜笙歌的吩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夜笙歌冷冷的看着躺在牀上面如死灰的陌雪暖，笑得十分的純良無害，“陌雪暖，你想要選擇有尊嚴的死去？”
“呵呵，那麼朕偏偏就想要讓你像狗一般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