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你,對你好,一直好。”裴珩沒有指天發誓,不過他自己心裡知道,這就是誓言了。
寧芝就用後腦勺蹭了幾下裴珩的胸膛:“我也一樣,對你好一輩子。”
兩個人不再說話,互相依偎着,慢慢的往回去。
到了門口,裴珩下來,抱着寧芝下馬。
本來是要放下來的,可是寧芝不動。
裴珩也沒多話,就這麼將她抱着進了府。
周遭請安的人只當是自己沒看見。不過其實看見了也無所謂。
九姑娘做的很多事,已經叫他們默認不可能有人超越了。
過去對她的敬畏多數是爲了二殿下,而今不同,對她本人的敬畏也很深了。
抱着寧芝進了前院,直到裡頭,將她放在榻上。
“裴珩,我很累,想睡覺,而是也不想與你分開。如果你要是去營地的話,也帶我去吧。”寧芝仰頭,依舊抱着裴珩的脖子:“我想粘着你。”
“今日不去軍中了,你累了就睡。我陪你。不過要先吃飯。”裴珩摸她的頭。
“不,我真的沒胃口,不睡一覺的話……會死的。”寧芝說這話的時候,眼皮子就已經打架了。
裴珩輕嘆一口氣:“那就喝點東西,然後陪你睡可好?”
寧芝閉眼道:“苗先生叫我喝參湯。”
裴珩嗯了一聲,就對站在後頭的燕知點頭。
而燕知去端蔘湯的時候,流雲全程盯着。燕知知道這是正常,也沒有不高興,反倒是還故意叫流雲看清楚呢。
端來的時候,寧芝已經被裴珩脫了外衣放在榻上蓋上被子了。
“來喝參湯吧。”裴珩扶着她。
寧芝唔了一聲,張嘴接了蔘湯,幾口喝完:“真要睡了……”
裴珩就點頭:“躺下去,我不走,馬上就陪你睡會。”
寧芝趕路很累,自然犯困的厲害。
可是裴珩沒日沒夜的打仗,豈會不缺覺?所以他也很累啊。
胭脂洗了乾淨的帕子,來給寧芝擦臉和手。寧芝雖然迷糊了,還是配合的昂起脖子。
胭脂細細給她擦了,然後退出去。
裴珩也脫了外衣,上了塌,想了想,還是與寧芝一個被子。
寧芝就翻身側過來,抱着裴珩的腰,然後埋頭在他懷裡睡得很沉。
裴珩摟住她,心想還說他瘦了,懷裡這個不也一樣!
哎……
然後閉上眼,也就睡着了。
許多話不必說,他們兩個已經認定了對方是要與自己走一輩子的人。如今,裴珩沒了最親近的大哥,心如刀絞。
而寧芝早就失去了至親。
至此,他們兩個終究是有了互相依靠的感覺。至少裴珩覺得自己不能失去寧芝。
他們從早上睡到了午時過後,終於裴珩才緩緩睜眼。
許久沒有這麼踏實的睡一覺了。
自打知道大哥沒了之後,他總是做夢,過去的,現在的,以及虛幻的。
因爲哥哥的過世難過心痛,因爲戰事的繼續焦心操勞。因爲受傷之後的疼痛。更因爲擔心遠在臨京的小丫頭。
所以如何睡得好呢?
寧芝也是一樣,爲太子的過世傷心,也爲臨京的局勢憂心。思念裴珩,更擔心裴珩會誤會她,或者因此對她有了心結……
“醒了?餓了沒有?”裴珩看着懷裡仰起頭看他的丫頭,問。
寧芝點頭:“餓了,想吃你。”
裴珩沒應答,只是看她。
她睡得凌亂的長髮,紅撲撲的臉頰,水汪汪的眼睛……
俯身下去,親着她紅紅的,嫩嫩的的嘴脣,只覺得這些日子的思念終於落到了實處。
裴珩吻的入神,寧芝就抱着他的腰也應和的認真。
許久之後,兩個人都帶着喘息鬆開。
寧芝嗓子沙啞:“裴珩,我想你。”
“乖。”裴珩的嗓子比她更加沙啞,耐不住似得將她抱緊:“乖。”
寧芝知道他怎麼了,所以也不再叫他難受,只是又親了親他的下巴:“我們起來吧?”
裴珩嘴裡嗯了一下,可是身子卻沒有。
他是起來了,可是卻猛然將寧芝壓住,再度親吻下來。
這一次,寧芝甚至覺得,他大約是忍不住了。她都有點昏沉沉的,想着,都隨他吧。
他們走到這一步,其實也不怕發生什麼了。
不過最後,裴珩還是停住了,只是伏在她身上深深的呼吸了幾下:“餓了吧?”
寧芝嗯了一下,不敢再多話。
裴珩這才起身,也揹着寧芝,他臉紅的很。身子也……
寧芝理解,也沒非要逗他。
兩個人穿好衣裳,叫人進來伺候,外頭午膳已經擺好了。
裴珩這些日子一直胃口不好,可是今日見了寧芝,竟也吃了不少。
寧芝也一樣。
兩個人吃了這頓來遲了的午膳之後,又窩在外間榻上說話。
“已然確定,是韓家的人幫了裴霖。我怎麼也不覺得裴霖能收服了韓家。且不說那韓成是個老狐狸,就連韓佩齊,你我也看不出深淺來。”
“韓家基業不淺,幾代功勳的文官。要是想要個從龍之功,爲什麼不跟你?明明已經將韓佩鴛許給你了。要是當初他們不願意,完全可以提出來。”
韓家的根基,不想叫韓佩鴛嫁給裴珩是完全沒問題的。
“既然沒有提起,那就是願意。既然願意,卻又站在了裴霖那邊。要說是因爲恨寧家,我也沒看出韓家能有這個魄力來。”
因爲恨寧家,就寧願跟一個沒根基的皇孫?
“所以他們一直都在背後。”裴珩把玩着寧芝的手:“誰也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這些。甚至韓佩齊與裴霖倒是坦蕩。”
好友麼,一起喝酒一起吃飯一起逛窯子的好友麼。
倆人時常在一起,欣賞一下詩詞歌賦,或者是下棋。
臨京城無人不知。
如果用這一點去證明韓家和裴霖走得太近不正常,那真是……沒法說啊。
“不需要證明的。”寧芝靠着裴珩。三月裡的北方一點都不暖。
寧芝從溫暖的南方一路過來,早就感受到了。
“不管韓家要做什麼,這麼多年,他們還沒明着來,想必也是不易。裴霖那,我勢必叫他沒有翻身的機會。韓家沒有兵權。除非賀家幫他們,不然機會不大。”
寧芝輕輕皺眉:“說來,賀家應該沒那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