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斗的過寧氏麼?就算是鬥得過,與人一輩子後院爭鬥,你還是妾室,你甘心麼?”
“祖母!聖旨不可違!”賀秋雲這話,說的咬牙。
“是啊,聖旨不可違,可是如果你想,祖母拼着這老命,又是你父親剛過世,求個退婚,還是做得到的。以後你不管是嫁給誰,都還是正頭娘子……”
“祖母!我不願意!”賀秋雲聽着這話,只覺得無盡的屈辱。
她父親剛過世,就要被老太太逼着退婚麼?
那是皇室,那是皇子啊!也敢隨意退婚麼?
看韓家?韓家是獲罪了啊!
她心裡的恨意和怒意幾乎要衝破胸膛,她真是恨死老太太這一副樣子了。
素來疼愛小兒子小兒媳婦,如今纔是她爹剛過世呢,就要這麼打壓大房了麼?
“罷了,你先去吧。”老太太不愛看她扭曲的臉,揮手。
賀秋雲就起身:“孫女告退了,祖母好生歇着吧。”
賀老太太只是擺手,就沒再說話。
“你說這孩子怎麼就不懂事呢。哎……”老太太嘆氣。
“老太太也是,想必二姑娘心裡正難受呢。您這時候說,她怎麼接受得了?”婆子忙端茶。
“哎,不這時候說,什麼時候說呢?這時候退婚正好,過了這個時候,怎麼利索的退?”老太太冷笑:“以後真的嫁過去了,你看她是個老實的?誰都想抓在手心裡,可是她對上的是誰?皇子,寧氏!”
“哪一個好相與?後院爭鬥起來,前朝就能省心了?賀家,如今的賀家與寧氏如何鬥?我不能爲了她一個,叫賀家都去死吧?”
“不過,說起來寧氏不也是受皇室忌憚?說不定不用鬥就敗了呢?”婆子還是替自家姑娘說話的。
“你看看那寧九,像是個隨意能被坑害的?她呀,把個皇子哄得服服帖帖!以後早早的生下嫡子,二丫頭嫁過去,且要鬥呢!說不得就連命都沒了。”
賀震在,還能有人給她做主。賀震死了,這兩個叔叔那個能替她做主?
“老太太說的也是。”婆子嘆氣,也不說了。
“可惜她不聽我的,只當我是阻擋她的青雲路啊。都怪我當年不堅定。”老太太揉着額頭:“要是真有個好歹,我怎麼對得住老大呢?”
這頭老太太傷感,那頭賀秋雲的怒氣也到了頂點。
回自己院子的時候遇見了三嬸。
賀老三的嫡妻李氏是個很會說話的,只是此時,賀秋雲絲毫不想看見這個人。
也許是認定了大房不能再翻身了,李氏過去的謹小慎微全都沒了。說話也很是叫人覺得刺耳。
擺脫了李氏,回了自己院子,再沒忍住。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過去那種八風不動的淡定一時間破了個稀巴爛。
黃昏時候,秦毓就回來報事情了。
果然將那西羌八王子的過往查了個差不多。
“這八王子說的基本上都是真話。反正他母妃是早逝,死的不大體面,據說都沒葬個正經地方。又沒有什麼實際上的罪名。”
秦毓收住話,寧芝也吃完了。
她愣是將西羌八王子……不,是西羌皇室的狗血故事當成了配菜下飯吃了。
“賀老三那有什麼動靜麼?”寧芝問。
“賀老三那暫時沒什麼,今日還是與他二哥一起,跟上官將軍都在軍中商議事情呢,倒是昨日到今日,城外有了休戰的跡象。”
現在是兩軍對峙,但是不猛烈。
“把你的人選出來,分兩三波,死死盯住這個賀老三。如果是他做了什麼,那麼後續不可能沒了。我們來了,就是他的變故,他要是真和於野康合作的話,總是會暴露的。”寧芝輕輕瞧着桌子。
“是,姑娘放心,一直盯着呢。”秦毓道。
“我估摸着不是今晚就是明早,飛刃該來了。他來了之後,軍中的事我就放心多了。”寧芝起身:“明日,大約又要見着那位八王子了。”
果不其然,飛刃是半夜到了的。
不過他們沒去驚動寧芝。
次日一早起,寧芝剛出來就見這飛刃站在回上對她笑。
“姑娘又長高了不少,氣色也不錯。”飛刃笑着。
“你什麼時候到了的?昨夜麼?”寧芝也笑,見着飛刃,她始終是會很高興的。
“是啊,夜半時分到了,不想吵姑娘睡覺,睡得好麼?”飛刃問。
“你都這麼替我着想了,我要是睡不好,不是辜負了你?”寧芝笑呵呵的:“一路來辛苦了,臨京城如何?”
“一切都好。這回屬下帶了五十多個人來的,臨京的事,都交給了孫蠻。如今咱們的人暫時都是被趙瑞大人管,不過咱們的人堅定着呢。”
也許是姑娘之前做的事太過激烈,叫孤籠鎮出來的人都有種別樣的優越感。
根本不可能背叛的。
“你安排的,我自然放心。這裡的事你知道了麼?”寧芝問他。
“知道了,屬下是有調令的,一會直接去軍中。有屬下在,軍中的事,姑娘就不必擔心了。”飛刃點頭。
“好,那陪我一道吃早膳吧?”寧芝看飛刃。
飛刃點頭:“那屬下就逾越了。”說是這麼說,可是這麼久不見了,想着這丫頭呢。一起吃個早膳,不算什麼。
飛刃趕到了軍中的時候。賀家老三更是不高興了。
不過,儘管不高興,也不敢小看了飛刃。
這位,可是跟着那個九姑娘在臨京城大開殺戒的人物。
說白了,雖然天下都認了寧芝做的事,但是不在臨京的人,沒親眼見着,就有人覺得寧芝不能有那麼厲害。
於是乎,緊跟着寧芝,侍衛出身的飛刃,就成了叫人更爲忌憚的人物。
恰好,賀家兄弟兩個,就這麼看寧芝的。
所以,對待飛刃,賀老三反倒是比對寧芝的時候多了一分小心。
飛刃是個實戰派,他本來接的聖旨就是來這裡做先鋒的。
所以,他並不多問,只是明白了具體事宜之後,就求出戰了。
太直接。
賀氏兄弟不能攔着,他們如今也知道,這場戰事要贏。
便是賀老三,有貓膩的人,面上也不能叫這一仗輸了。至於私底下他與於野康的交易,畢竟只能是見不得光在暗處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