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次日一早,攝政王大人就發現,太子殿下也要去刑部……
於是父子兩個就一道去了。
福王府的人都已經被隔離開審了一夜了。
福王,福王妃,以及他至今沒出嫁的長女裴紫玲還有兒子裴成業這幾個沒上刑。其餘人大半已經是打過一輪了。
整個刑部一夜沒休息,輪着審。剩下的二三十個人也就快輪到了。
倒是審出些陳年舊事來,當年福王與所謂的清風觀道士之間的來往也被翻出來。
已經有人去清風觀確認這件事了。
隨着遷都,清風觀有一部分人回來了,剩下的一部分依舊在臨京。
如今大晉就有了兩個清風觀,幾年前明道長羽化之後,清風觀就按照他的意思分成兩派。
所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並不需要去臨京城。
福王是個膽子小的,關了一夜,他像是整個人老了十幾歲一般,如今聽聞攝政王和太子殿下來了,嚇得渾身篩糠似得。
裴珩也不着急見福王,就等着審訊的結果。
很快,仵作那邊就給出消息,那個死去的小廝本身就有肝病,就是不服毒也活不了多久,最多半年也就要死了。
而審問中,福王府中也有好幾個人能證明那個小廝這一年一直都在看病。
小廝家裡有個侄子,很快也被緝捕到了刑部。
家裡不正常的收入他就解釋不清楚。
快午時的時候,福王府的人基本上審問清楚了。
刑部尚書親自來彙報:“回太子殿下,攝政王殿下,所有的審訊結果都在這裡了。”
“你說吧。”裴珩沒擡頭。
倒也沒覺得搶了兒子的話不對。
咩咩自然也沒意見。
“是。”曲正濤忙點頭:“如今看來,此次的事,怕是與福王府大姑娘有些關係。”
說着曲正濤就抽出了一張紙,上頭就是福王府的小廝以及奴僕們的證詞,都證明最近這三個月裡,死去的這個小廝被大姑娘叫去見過幾次面。
而小廝那侄子有銀子開始,也是三個月之前的事。
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既然是她,就審吧。本殿去看看福王。”裴珩起身:“在這呆着?”
裴珩還是怕這裡嚇着兒子,七歲的男孩子,說是大了,畢竟也還是小。
咩咩雖然想去,但是他也被這刑部大牢的陰森弄得不太敢去,爹要去,他就忙不迭點頭:“我等父王。”
在外,還是叫父王的。
裴珩嗯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就去了關押福王的地方。
後頭獄卒已經打開牢門。
福王以爲查清楚了,可以出去了,可是還沒開口就見那兩個獄卒進來至今而拉起了裴紫玲。
裴紫玲已經渾身抖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親爹。
可惜,親爹福王也是懵逼的。
“這……”
“福王,本殿是真心不願見你如此,可如今盛世太平,你又爲什麼要找事呢?”裴珩淡淡。
“攝政王明察,臣不敢啊!臣萬萬不敢啊!”
關了一夜,福王嗓子乾澀,幾乎是哭着說出來的。
福王妃也是跪着哭求:“我們沒有這個心思啊,求攝政王明察,求陛下明察啊。”
“是……是老大,是她……是她……”福王忽然看着裴珩:“是那個不孝女……”
裴珩看着他:“是不是她,自會查明。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會難爲你。你好自爲之吧。”
裴珩最後看了一眼低着頭嚇得臉色慘白的裴成業,然後轉頭走了。
裴紫玲自然不承認。
她如今也老態盡顯了。
雖然年歲也不至於就很大,三十多歲而已。
可惜她這些年一時不順,自打與陸家和離了之後,就沒有再嫁過。
家裡不再重視她,饒是她還是王妃親生的嫡女,可惜王妃得了那便宜兒子之後,根本沒在關心過她。
此次,她做這些事,家裡自然不知道。
她這會子想要咬牙撐着,她想着自己怎麼都是宗室,總歸是沒事的。
可惜她完全想錯了,這一次,裴珩首先就不能放過她。
於是,真的在她身上用刑的時候,還沒上什麼嚴重的,就只是一頓板子而已。
不到二十個板子,她就哭喊着招認了。
“是……是上官紀,是他!”裴紫玲疼的哆嗦:“他說狄述就是陛下的哥哥,他……他告訴我父王跟前這個小廝本來就重病快死了,唯一不放心就是他侄子,要是給他銀子,他就願意做事……”
裴紫玲哭着:“他說……這樣做,福王府不會有事的……等……等殿下重新登基,福王府就會成爲舉足輕重的府邸。我也……我也可以重新擁有郡主的身份……”
裴紫玲哭的很慘:“他說殿下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被寧家壓着不好做……嗚嗚,我說的都是真的……”
裴珩在一邊死角站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是上官紀,他這是圖什麼呢?
用這樣的手段,有什麼用?
裴珩沒有去看裴紫玲,只是帶着太子回了宮。
寧芝聽了之後,反而笑了。
“他呀,是又想要彌補,又想要噁心我一下。”寧芝搖頭:“當年我就知道,這位上官大人對我始終是有點意見的。沒想到,他如今還是這樣執着。”
裴珩皺眉,一時不解。
“他是想替你將福王府壓下去,然後藉由這件事,噁心我。一來是說我是塔族人。二來是我肯定不能放任福王府不管。我會收拾福王府,天下人會不會說我對裴氏太狠心?”寧芝搖頭。
“他這麼容易就將福王府坑進去了,顯然也沒後手。要是真的深謀遠慮,就絕不會這會子就把福王府坑了。”寧芝真是覺得好笑。
上官紀這份不服輸啊……
“我竟不知道說什麼好。”裴珩也搖搖頭坐下來。
“不知道說什麼好,就不說了。他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縱然對我出手,但是對你總歸是忠心的。只是……忠心過了頭,事事都想替你做主。”寧芝也嘆氣:“我既然放過他一次,就不會這會子追究他了。”
“只不過,有這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再有一回,我就會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