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孫氏就是不見了!
說一千道一萬,人是交不出來的!
就這陣勢,萬家人也明白了,這隻怕是被人坑了。
可是如今萬大人死了,萬家可不是寧家,有出色的小輩能支撐門戶。
萬大人兩個兒子都是小官,還沒什麼擔當的,其中小兒子還是個喜好男色,酒色之徒……
所以,知道樑楚晗帶着玄衣衛的人上門,萬家依舊沒跟孫老頭一家揪扯出個接過來。
玄衣衛是一早接了萬大人死訊就等着,結果等到中午也不見萬家來人……
得知萬家門口被百姓圍着,這纔來了……
一來,就見萬家已經沒章法了。
孫老頭一見玄衣衛的人就跪下叫青天大老爺求做主,人家有理啊,閨女不見了……
光天化日的,誰也不能對孫老頭怎麼樣……
寧芝的馬車過來的時候,萬家門口正是哭鬧的最厲害的時候。
寧芝扶着秦毓的手下來,就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她一出現,似乎就像是一道光,百姓們自發讓開了路。
李執等人護持在側,寧芝走過來:“這是鬧什麼呢?萬家……萬大人沒了,怎麼這麼亂?”
萬家小廝們頭大的緊,見此忙上前:“九姑娘好,我家老爺忽然去了。這……這還沒弄清楚,這老頭就來鬧事……”
孫老頭不依了,哭着就要跪下,被李執扶着:“老人家有什麼就說,不要跪着了。”
孫老頭哭着喊了幾聲好人就對着寧芝又說了一遍‘冤情’。
雖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說話真叫一個利索。
有後來的百姓,也都清楚了。
且不說孫氏能不能活着,找不找得到吧……反正萬大人死於馬上風,這是板上釘釘了。
人是死了,名聲也徹底毀了。
寧芝做出一個不解的表情問了一句:“這什麼是馬上風?萬大人病故,與令千金有什麼關係?”
老頭只是哭,也不好跟一個姑娘解釋。
衆人中,有年紀大的婆婆就忙道:“姑娘可別聽這個話,反正不是個好病,污了您的耳朵。”
孫老頭就哭着:“是老頭子不好,姑娘莫要怪罪,只是老頭子就一個女兒,着實擔心啊,我那苦命的閨女哎……”
說罷,就哭起來了,那叫一個揚長頓挫……
寧芝心裡好笑,面上也跟着悲慼,然後看樑楚晗:“樑大人,這……這事是不是要報給京兆伊啊?還是刑部?人家就一個閨女,怎麼就找不到了?”
樑楚晗方纔就覺得背後冒涼氣,他太清楚寧芝了。
這半天都在做戲……她哪裡是這麼個性子……
這會子硬着頭皮上前:“芝芝不知道這裡頭的事,萬大人突然沒了,正好是在這孫氏屋裡沒了的。”
寧芝點頭,然後道:“所以萬家懷疑孫氏麼?這也說得過去。”
然後她若有所思道:“這家裡的事,不想鬧大了也是能理解的。可是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且不說還未見得定罪,就是定了,人家父女也有權利見一面不是?”
孫老頭忙點頭:“可不是就這個意思麼……哎喲,就是不許我見啊,怕不是我那閨女已經沒了?那我可也不活了……”
樑楚晗看着寧芝那一服感同身受的樣子,寒意越發重了。
他就不信,這一路來,寧芝沒打聽清楚。
如今萬氏要是能叫孫氏出來見人,又何至於鬧大了呢?
“小萬大人呢?”想到這,樑楚晗也覺得晦氣。
他也不過是職責所在,何苦與寧芝在此交鋒呢?萬家到底是死了一個?還是全死了?
鬧這麼大,竟是沒人管?
很快萬大人長子萬豐寶就出來了,他看起來面色糟糕的很,一身孝服人都不在狀態的樣子。
寧芝看他,就明白了爲什麼萬六身爲一部尚書,還要不停依附旁人。
子孫不成啊。
“樑大人!”萬豐寶見樑楚晗在此,忙見禮。卻不理會寧芝。
在他眼裡,寧芝一介女流,不值得叫他叫一聲。
“既然樑大人來了,怎麼還不將此刁民抓走?家父過世,家中千頭萬緒,此人還鬧事……”
寧芝嗤笑出聲,聲音不大,卻叫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小萬大人對府上親眷如此狠心麼?”寧芝皺眉:“雖說姨娘不入流,可據寧芝所知,這孫姨娘似乎是個良妾吧?也是吹吹打打擡進府的。雖然走的不是正門,但是也不能因爲萬大人剛過世,就立馬不認了吧?”
萬豐寶一滯,就瞪眼:“九姑娘未免管的多了。”
寧芝就不說話了,一副委屈又不敢多說的樣子。
周遭百姓們小聲嘀咕,對萬豐寶的眼神很是不善。
寧芝低頭的時候,看了一眼樑楚晗,從樑楚晗的角度看過去,那是一個笑。
意味不明。
樑楚晗只覺得頭皮發麻,這時候他要是不像着寧芝,他不知道後果,但是也不想知道。
“小萬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孫老頭是你們府上姨娘的爹,怎麼也算你們府上的親眷。一味攔着不許進去又是何道理?”
樑楚晗是想叫萬家將孫老頭接進去,進去之後,起碼不會鬧的人盡皆知了。
至少萬家再處理的時候,就是家務事了。
孫老頭退後好幾步,一臉驚恐:“不不不!我可不敢進去,我那女兒還不知死活。我要是進去了,也是活不成的!哎喲我那苦命的女兒啊!”
寧芝掏出帕子遞給孫老頭,然後道:“要不然我送你去京兆伊府吧?”
她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不然你這裡哭也是沒用啊……”
孫老頭哭的哽咽:“九姑娘是好人啊,好人啊!”
萬豐寶哪裡見過這陣仗?他雖然迷糊,也不是沒腦子,這會子總算是明白了樑楚晗的意思。
把人弄回去好解決。
於是就對寧芝的多事厭惡的很:“九姑娘一屆女子,也未免太多事了。趕緊回去繡花去吧!”
“小萬大人未免太過於不尊重了。”李執手握着長劍的劍柄淡淡的。
他雖然比飛刃年輕的多,但是氣勢也很足,尤其咋外頭。
他這麼一說,寧芝的侍衛們就全部橫眉冷對起來。着實叫萬豐寶這一屆草包文官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