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芝並沒有在渭北多做停留。
渭北只住了一夜,見了寧蘊,說過話,她就起程了。
渭北渭南境內,基本上不必擔心安全問題,所以一路走的很是方便。
到了西樺城的時候,卻也已經是五月中旬了。
天已經熱起來,今年忙的很,端午都沒過。不過還是吃了糉子的。
寧芝想着,再有兩天,就見着裴珩了。心情就很好,趕路的累也覺得能忍受了。
進了西樺城之後,處處小心,畢竟這裡還在開戰。
裴珩已經得知寧芝回來了,所以他特地出城來接。
小兩口終於見了面這一天,天公不作美,竟是下雨了,還是大雨。
北方的大雨來的急,雨幕中,寧芝車馬都看着像是不真實。
裴珩站在城樓上,撐着傘遠遠的看見了她的車馬,就下去迎接了。
沒叫停下,裴珩直接擺手叫車馬不停,繼續走。
他則閃身上了寧芝的馬車。
寧芝正穿着粉色的薄衫坐着,頭髮都是散着的。
都不必說,她必然是之前睡着呢。
見裴珩上來,寧芝一言不發就撲過去了。
少女身上是淡淡的清香,抱進懷裡,就覺得整個人都完整了。裴珩提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
根本不容裴珩說句想念的話,寧芝已經主動吻住了他的嘴巴。
緊接着,兩個都已經不顧其他了。
白芷和半夏恨不得就這麼消失了,太尷尬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咕嚕嚕的,聽着已經是進城了。
裴珩才把寧芝放開。
寧芝已經出了一身汗:“熱。”
“累不累?”裴珩啞着嗓子,他這會子要爆炸了。
這丫頭熱,他……想就這麼吃了她算了。
“累,熱!下雨好煩,不能打開簾子。”寧芝抱怨着卻還是伸出手抱住裴珩的脖子:“熱。”
裴珩失笑,熱你還抱得這麼緊?不過他沒說什麼,也摟住丫頭的腰:“一會回去洗漱過就不熱了。”
“想我。”寧芝又撒嬌,在裴珩身上使勁蹭。
她說的是想我,不是想你……
裴珩無奈的點頭:“嗯,想你!想你!”
“我就知道!那你這麼想我,我也想你。做夢都是你。前頭晚上我就夢見你了,不過夢裡你不乖哎。”寧芝一隻手還抱着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捏裴珩瘦了不少的臉。
“夢見你跟一個面目不清楚的姑娘親嘴呢。”寧芝哼了一下:“怎麼就這麼不老實呢?”
“你可真是……”裴珩無語了。
白芷和半夏只管低頭,她們昨兒早上聽姑娘說夢見了殿下,可說是夢見殿下喝酒呢……
沒說有個姑娘啊!
自己姑娘又使壞,太能欺負殿下了。
“你說你爲什麼這麼壞?夢裡欺負我!”寧芝哼哼。
裴珩感覺到她衣裳都潮溼了,心思根本不在她嘴上。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一個夢還能當真?
“面目不清?那是你。”裴珩隨意應和。
寧芝就笑出來了。恰好馬車也到了地方,陣雨也停住了。
裴珩下馬車,將寧芝抱出來。
大雨過後,空氣中有股泥土的味道,不難聞,生機勃勃的感覺。
寧芝笑着道:“回來就是個好天氣!”
衆人應和,裴珩又笑了,好像方纔瓢潑大雨不是真的似得。這丫頭。
進了裡頭,寧芝先去洗漱更衣去。太難受了。
不過,丫頭使壞,硬生生把裴珩拉去了。
得,這也說不了正事了,大家都該幹嘛幹嘛。
反正剛回來,收拾一番很有必要。
至於寧芝和裴珩麼……大白天的,倒也沒做什麼,寧芝就是使壞。
等寧芝擦洗過,換了一身月白的紗裙出來,重新將頭髮梳好,俏生生的站在裴珩跟前的時候,也該用午膳了。
吃飯,自然什麼也不說。
飯後寧芝終於拉着裴珩,說起這五個月的事情來了。
一別就是五個月,其實要是嚴格算,都要六個月了,半年……
“上官紀的信應該比我回來的早,他還是要留些時候的。這回飛刃留在了洪城,上官紀會不會不樂意啊?”寧芝趴在榻上,揪着裴珩的一隻手問。
“不要多想,他不會。”裴珩另一隻手揉她的頭髮。
“還有,賀秋雲失蹤,我覺得也是凶多吉少……哎,你這什麼命。”三個妾,一個退婚,兩個失蹤。
得,她還真就沒出手。
“……這件事,我知道了。”裴珩也是很無奈。
他對賀家這位嫡女,沒有什麼意見,可以說賀秋雲在他眼裡,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了。
就是當初那個愚蠢無比的彭筱,都還能叫他記住長什麼樣子。
可這位賀二姑娘,他就總是記不住。
他沒想叫賀秋雲出事,縱然他已經有了與賀家退婚的念頭了,可是也並沒有惡毒到叫一個女子出事。
可偏就出事了……
這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其實我不希望她出這些事。”寧芝輕嘆:“我叫飛刃一直再找,只要找到了,回來我們給她一個藉口。她還是好好的。只是……只怕是不好找到了。”
洪城外一直打仗,不是西羌人就是塔族人。
落在誰手裡能有個好?
一個姑娘,還是個貌美的姑娘……
不說遇見敵人,就是那些出逃的士兵們,要是起了歹心,她也脫層皮啊。
能好好的找回來的機率……
“不必內疚,這怪不得你。”裴珩到底是知道洪城的事的。
“哎,其實一切都往好處走,只是我也體會你的累。”寧芝嘆氣,抱住裴珩的脖子:“我是有叫飛刃接管洪城的心思。主要是,我知道他能勝任。可我也沒想到,我都沒說,你就直接叫陛下下了旨意。你知道麼,飛刃是我寧家的人啊。他……甚至是我的侍衛啊。”
“所以呢?怕我會輸給你?我記得你不是經常說一句話麼,雖然你我有賭約在前,但是首先要把北方收回來。如今不就是這麼做的?”
“飛刃是個有將才的人,難不成因爲是你的人,我反倒是不用他了?”裴珩捏她的臉:“想的真多。”
“你就當我矯情好了,我只是覺得開心。可這開心裡,夾着點難受,因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