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 步步生魅163 她的良人在哪裡
很上心……
她也看出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遇上那個讓她上心,或者說,對她上心的人。
她的良人,現如今又在何方?
須臾,猛然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時,溫輕言心頭一個激靈竄起,並迅速蔓延至全身,讓她硬生生在陽光燦爛的日子打了個寒噤。
有些魂不守舍地在凳子上坐下來,等了一會兒,葉護衛便牽着馬車在屋外停了下來,聽見動靜,溫輕言收好令牌起身迎了出去,和葉護衛說清墨惜顏的吩咐後,二人便上了路,直奔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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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惜顏跟在任大夫的身後來到了紅城當地算是比較富裕的一戶姓楊的人家,因爲抱着秋海棠,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和力氣去和主人交談,交談的事則都由任大夫負責。
姓楊的那家主人明白他們的來意後,沒有任何推諉便讓他們進了楊府,還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
說收拾其實有些言過其實,因爲瘟疫一事,楊府的人雖然都染上了瘟疫,院子什麼的無人有精力去打掃,但房間一直都有下人在整理着,很是乾淨,所以只是隨便補充了一些生活用品便成了。
將秋海棠放在客房裡的牀上後,墨惜顏又親自去提了些井水來,浸溼了軟布爲秋海棠冷敷額頭,以防他被高溫燒壞了腦袋。
楊府離鎮上統一煎藥的藥篷很近,任大夫在秋海棠被安置好後便立即依照墨惜顏的吩咐去爲秋海棠開藥熬藥了。
一旦秋海棠額頭上的溼布熱了一些,墨惜顏便立即爲他重新換上冰涼的,沒有讓楊府的人幫忙。而秋海棠雖然意識迷糊,但還是有些感覺。
額頭傳來的冰冰涼涼的溫度,似一陣幽涼的風輕輕地撫過秋海棠的心田,讓他難受的身心舒爽了那麼一點點。
眼簾沉重,他便只撐開一條縫,透過細小的縫觀察着爲他忙碌的墨惜顏。
視野有些模糊,他只能隱隱看見微黃的光暈裡,一道婀娜纖細的身影忙進忙出,一會兒離他近些,爲他更換額頭上的東西,一會兒又走開了,隱約的,他還聽見了倒水的聲音。
那人或許是注意到他醒了,便在牀沿坐了下來,嚶嚶嗡嗡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很努力地去聽,卻是一個字也聽不清楚,心裡不免有些焦急。
他很怕,怕那人生他的氣,怕那人從今往後再也不理他了。
本來忙活着的墨惜顏隱隱覺得有誰在看着她,她狐疑地往牀上看去,便看見秋海棠滲着微弱光芒的一條眼縫兒。
手中拿着溼布來到牀邊坐下,她輕聲問:“秋海棠,能聽見我說話嗎?”
秋海棠沒有應答,她便又重複問了兩遍,結果他還是沒有應她。
秋海棠試着掀開眼簾,奈何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睜不開。
他想告訴墨惜顏他是醒着的,結果他的喉嚨也無法發出聲音,好似被火炭燙過一般,焦灼的疼。
恍惚間似有冰涼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便像沙漠裡飢渴了數日的遊人突然找到了綠洲,並在綠洲裡找到了清澈冰涼的泉水般,身體裡突然涌出一股力量。
他右手竭力一擡,便抓住了手背上的那隻手,他將那隻手緊緊地握在掌心裡,唯恐那隻手突然消失不見,天地間便唯剩一個渺小的他,無依無靠。
墨惜顏本想替他擦擦手,讓他的手也降降溫,奈何她纔剛開始擦,她的左手便突然被他滾燙的手握住,緊緊的。
停下擦拭的活計,墨惜顏擡眸看去,只見那雙微睜的丹鳳眼裡光芒閃爍,嘴脣也輕微地顫動着,似乎想要說什麼。
月眸一閃,墨惜顏探起身湊了過去,湊近那張一翕一闔的脣,然而,除了聞見秋海棠身上清清涼涼淡似薄荷的香氣外,她什麼也沒有聽到。
坐直身形,視線在秋海棠的臉上游移着,見他眉宇輕蹙,臉上隱隱流露着焦急的神色,她心念一轉,放下手中的溼布,安撫地拍了拍緊緊抓住她的那隻手,湊近秋海棠的耳畔道:“你不用急,也不用擔心,溫姑娘和任大夫都是醫術精湛之人,憑她們的醫術,你是不會有事的。
就算她們的醫術不牢靠,我這裡也還有一顆能治百病的藥,可以讓你藥到病除。”
說到這裡,想到了什麼,月眸微閃,墨惜顏繼續道:“你可不要怨我不現在便將這粒藥拿出來,我之所以不馬上給你用,是因爲此藥極其珍貴,是我父君的保命藥,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用它。
你也知道皇宮極其兇險,總有人會想方設法地陷害你、暗算你,等回到天竺,我打算將這藥還給父君,以防萬一。
所以啊,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地休息,等會兒任大夫將藥煎好送來了,我會叫你起來服用的。”
墨惜顏也不確定秋海棠到底有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但見秋海棠眉色漸漸舒緩,手上的力度也漸漸輕了下來,她相信他是真的聽見了。
將手從秋海棠的掌心裡緩緩抽出來,又爲他換去額頭上已經有些發燙的溼布,她便起身去將帕子重新弄涼了來。
時光翩然輕擦,日頭輾轉西斜,天邊唯剩一抹嬌豔的殘陽,火紅如血,染紅了半邊蒼穹,妖嬈似錦。
紅城鎮裡,墨惜顏一直不停地爲秋海棠更換冰敷的溼布,在任大夫熬好藥後又體貼地喂他服下。
而在襄陽城,當溫輕言和葉可欣趕到刺史府時,江都刺史慕言希回到府邸已經有一會兒了。
聽了她二人的陳述,慕言希當即寫了封急報上奏朝廷,並立即寫了幾封書信到鄰近的幾個州,讓幾個州的刺史從當地百姓手中收購蔬菜運送過來。
二人見事情已經落實,在刺史府用過午膳兼晚膳後,又爲墨惜顏帶了些府裡的廚房做的糕點,便立即帶上幾塊冰磚上了路,披星戴月地趕回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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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海棠這一病來得兇猛,墨惜顏本以爲在服下藥後他的病症會慢慢減退,孰料他高燒不退,身上的紅斑也愈發嚴重。